這之后我有一段時間沒去外面風花雪月了,老北將他公司的車輛逐漸安排過來維修保養(yǎng),竟多達一百多輛,把大家忙得屁滾尿流。小二嬸也在那年那月奉子成婚,而我將小左拉入黑名單也已多日,有一天正忙的不可開交,忽然,有一姑娘風風火火闖入我辦公室,抬頭一瞧,卻是小左。小左。我叫她,但小左卻氣哼哼的一句都不說,只管站著。我冷下臉說:有什么事?小左冷笑數(shù)聲,問:你還是不是男人?我內心發(fā)怵,反問道:什么意思?小左說:為什么打你N個電話都不接?我說:這不忙嘛!小左說:忙的連個電話都不能接?我說:對,實在太忙。小左說:不要找借口,說點實在的,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我愣著點了下頭,說:嗯!然后,只聽到噼里啪啦的,我桌上的東西,包括賬本墨水啥的都被橫掃在地上。我鄙視你!說完這句,小左就從我生命中跑出去了。
多年以后,我終于明白了她生氣的原因,因為,她為我發(fā)過毒誓。她相信她姐,我是一個好人,她可能愿意結束酒托生涯,跟我好好的談一次戀愛。從一開始,她就下了這么大的本,而我真是不知好歹,說拉黑就把她拉黑了。
當時,她跑出去,穿著一件白衣服。后來據(jù)圍觀者描述,死者穿一件紅衣服,可見車禍之慘烈。
我去送過她最后一程,她老家在海邊一座小漁村,好像沒幾戶人家。偶爾見到個人,也是老的仿佛剛從墓地里鉆出來,使人望而生悲。她的父母將她葬在后山,立在其墳墓的位置遠眺,海景俱在眼底,實在不失為一塊風水寶地。令所有人悲傷的是至今她仍單身,沒嘗過為人父母的幸福和艱辛。而令我驚懼地是,她的父母已經將我當做半個兒子對待了。民風淳樸,遠親近鄰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多日,看我的眼光逐漸異樣,漸漸有一種要被殉葬的想法冒出來。掐指一算,已住了三宿,遂打算回廠上班。小右不讓我走,說好不容易來一趟,陪我周游各個鄉(xiāng)村,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我還能怎么說,我的目的是來送小左的,送完就走人。送完還留下去游山玩水,不是半個兒子就是精神出了狀況。
但最終我還是和小右到附近的沙灘光腳去轉了一圈。小右說:你信嗎,光腳走可以治?。课艺f:可能也許吧!小右說:現(xiàn)代人都住高樓大廈,沒了地氣,能不生病嗎?我附和道:是啊,住在頭頂?shù)牟皇巧耢`就是亡靈。
走了一段,小右蹲身撿起一枚海螺,說:少年時我跟我兄弟一起撿海螺賣,那時真窮!我說:窮則思變嘛,變則通,不變永遠不通。小右說:你這一套一套的的,都跟誰學的?我說:語文老師??!小右說:你還記得上學的事?你看我那時上學要翻過我家屋后的山。我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卻是小左現(xiàn)在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