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曾經(jīng)慕家
“小,小五,我,我……”
喬彴突然感到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說點什么?
說實話,喬彴沒有想到自家這個一向神經(jīng)粗大且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妹妹,竟然會有如此的玻璃心?
之前在京都的時候,他這妹妹的名聲那也是有著“打遍天下無敵手”“混世魔王霸王花”的稱號。而且京都中的那些個世家小姐,名門貴女,哪個不是她的對頭?哪個又不是一個長舌婦?說的難聽話多了,而且跟她們的教養(yǎng)完全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就是出于一種雌性動物相排斥,群體而居時的攻擊本能和本性。
大概是他對此見得多了,聽的多了,倒是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妹妹會在意這種事。
而且在喬彴的心里,護短是一方面,可對這個妹妹的看法也不是能在短時間內(nèi)就徹底改觀的。
在他的潛意識中,有很多根深蒂固的想法還沒有改變,甚至被他看成了理所當(dāng)然,或者是小事一樁。
所以如今“喬霸花”這名聲他根本沒有顧忌,畢竟“喬霸花”如今成這個樣子,也是她自己做的孽,作的,怨不得別人。
而他不過是順勢而為,利用了一下她那原本就已經(jīng)被她自己糟蹋的名聲而已。
因此,凌小悠有一句話是說了的。
喬家的男人都對“順勢而為”這四個字“情有獨鐘”。
不過這一刻,喬彴才隱隱的意識到,自己也許真的犯了大錯。
“小五,你,你不是因為徐文森的事生我的氣,而是,而是因為這個?”
凌小悠冷哼了一聲,“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p> 她伸手指著喬彴惡狠狠地說道:“我是因為你的無恥。我說不要動徐文森,不要動徐家。可你依舊借了我的名頭動了手,謀劃了這些。
如今你以為你說會把人家安然無恙的放出來,就行了?
你是不是還打算,你將人家送進了死牢,再讓我頂著這個名頭把人救出來?然后再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慕邮苋思业母卸鞔鞯拢?p> 四哥,你從小到大,難道爹就沒有教過你該怎么做人嗎?
這是我對別人許下的承諾。這是一種誠信,是一個人基本的道德觀。
就像你跟別人約了見面的時間,你只能提前到,卻不能遲到一樣。
這是一種尊重,更是別人對你的信任。
我說的話是承諾,不是放屁。
你這樣違背我對他的承諾,你讓我如何自處?
而你對我的承諾呢?
又算什么?
如果我這次對你不追究,那么下次……我還可以信任你嗎?我的哥哥?!?p> 喬彴目光不知所措的呆愣在了那里,他的眼瞳中印刻著少女那單薄的身形,一雙剪瞳之中盈著的不是秋水,而是眼淚。
答應(yīng)她不會找徐家麻煩的人是他,答應(yīng)她不會去報復(fù)徐文森的人是他。
可他呢?
到底都做了什么?
答應(yīng)的懇切,卻沒有遵守。
喬彴捫心自問:如果是換做另一個人,不是他的這個親妹妹,他還會如此做嗎?
也許他打從心里對這個親妹妹的情感,就帶著一種虛偽。
這種感覺……
就像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為了自己的目的,他竟然傷害了自己最親的人。
“我現(xiàn)在不想見你,還有你們。我要休息了,金剛銅錘,送客。”凌小悠說完別開頭,忍著眼眶那隱隱的酸楚,闔上了眼皮。
喬家的男人們又一次的鴉雀無聲。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哄這一刻的妹妹,因為此刻她的身影之中都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傷感。
而這種傷感,是他們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看到過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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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長夜,喬彴站在院門口望著還未曾熄燈的房間,久久無語。
“行了吧,你就是知道自己錯了,那也是明天再想解決的辦法。你總不能讓我也在這一整夜的陪著你吧?”
喬邰如今這心情也是不好,自家妹妹生氣不能只怪喬彴一人,這事他也有份參與。
總不能讓喬彴一個人扛下來。
可如今這家伙自己不睡覺,還扣著他不讓走。
這事是不是過分了?
“想走可以,把那天晚上你和慕羽澤的事給我說清楚再走?!?p> “你怎么還記著這事?”喬邰直接白了他一眼,“你還讓我怎么說,該說的我都說了?!?p> 喬彴轉(zhuǎn)頭朝他看去,夜色之中他的眸色更是寒涼如冰,欺雪之色彌漫著他的眼瞳。
“他碰你了?”
喬邰見他如此神情,莫名的有些氣短,就好像自己干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了?
“喂喂喂,當(dāng)初是你讓我去救人的。他走不了,我自然要扶著,可這不叫他碰我,而是我扶他,理所當(dāng)然?!?p> “除了手,他還碰你哪了?”
喬邰直接翻了一個白眼,“我說了那不叫碰……”
“我問,你答。”
又被莫名的吼了一聲,喬邰也沒好氣的吼了回去,“忘了,不知道?!?p> “他親你了?”
喬彴的眸色驟然沉了下去,喬邰立刻炸毛的原地跳起,“你瘋了,他是一個男人親我干嘛?”
“當(dāng)時他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你確定跟他沒有發(fā)生別的觸碰?!?p> “滾蛋,什么正常不正常,不就是吃了點春藥嗎?嗯?春,春,春,春藥?”喬邰的目光突然凝滯住了,那張開的嘴巴愕然的開始發(fā)抖?
喬彴見他這副傻樣子,瞬間感覺人生如戲,方向說變就變,綠帽子說戴就戴。
原來那天慕羽澤那頂綠帽子不是白戴的,這叫什么事???
“啊——”
突然一聲如狼般的大吼,喬邰雙手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臉上。
那“啪”“啪”打臉的聲音,打的喬彴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就是心跳都跟著打起鼓來。
最后喬彴咬牙切齒的問道:“說,他到底把你怎么了?”
后知后覺的喬邰,終于認(rèn)識到這件事是哪里不對勁了。
他雖然取向沒有問題,可腦袋還是短路了。
身為直男,他從來都認(rèn)為,只有男女之情才會產(chǎn)生愛意,進而衍生出纏綿和曖昧。
再加上他們喬家的男兒都是長在軍營,受到的教養(yǎng)和規(guī)矩不僅遠(yuǎn)不比這些被養(yǎng)在深宅大院的衙內(nèi)和閨秀,就是見識的很多新鮮事物,他們連接觸都沒有接觸過,說是“鄉(xiāng)巴佬”也是不為過的。
所以就算精明如喬邰,那點手段和見識也是不夠看的。
要說喬彴是怎么知道這些,而且看樣子還門清。
那只能說他愛讀書,沒吃過豬肉,卻看圖識畫的見過豬跑。
也因此兩兄弟完全沒有想到一塊。
倒是喬老爹見識多,自然和喬彴想的一樣。
喬梁和喬棟雖然也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可多少也有耳聞,再加上畢竟年齡上大那么幾歲,知道的也就多了那么一點。
以至于最后在喬邰的腦袋里,就一直固執(zhí)的認(rèn)為:男人和男人之間,哪怕是有肢體接觸都是很正常的。畢竟軍營里大多都是男人,一起摔跤,打滾,如廁,洗澡的事情也不是沒干過。
只是他和慕羽澤這事就是經(jīng)不起細(xì)想,而且細(xì)思極恐。
當(dāng)時慕羽澤只是摟了他的腰,這……算正常吧?
然后不經(jīng)意地好像還摸了一下他的屁股,這……也是意外。
最后慕羽澤的嘴唇似乎撞到了他的臉頰……
這——
臥槽,該怎么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