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5
飯桌上,就著酒菜,江大瓦房來了興致:
“再跟你說說為什么我一下子取了四個字,看我這身子骨兒,怎么也能活上個七、八十歲的樣子。
這樣,咱先生他四個,這名字也是四個一起取,后四個來了,我到時再琢磨一個好詞兒!”
他說完,轉(zhuǎn)頭嘻笑著看了看吳片兒,又接著說:
“而這四個字連在一起的孩子,一路成長起來,只是名字外人一聽起來,就不能隨便欺負(fù),那叫有靠頭哇。
這一點(diǎn),我最有感受,江家到了我這里,獨(dú)苗一個!我的孤單只有我自己知道。”
吳片兒聽他說到這里,便把懷里的招兒輕柔的往江先生這邊送了送:
“你的下一代,還指不定會有多少個了,再也不可能孤單了。”
“你來江家這么久了,我不說你也知道了,我原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張春燕生的女兒。說起張春燕,那是我父母指腹為親,為我定的婚事,當(dāng)時,她是我姨家的妹妹,從小在一塊玩著長大的,挺熟悉的,挺有感情。但臨結(jié)婚的前兩年,她去了陽城讀書,我們就沒有在一起,回來后,就跟我結(jié)了婚。”
江先生講到這里,頓了一下,吳片兒也沒有說話,等他的下文。
“后來結(jié)了婚,她八個月就生下了大女兒小月兒,現(xiàn)在送到外面讀書去了,過年的時候,你一準(zhǔn)兒能看到。這小月兒,來之不易,當(dāng)時張春燕難產(chǎn),命是好不容易給保下來了,卻再也不能生養(yǎng)了。我媽當(dāng)時還因為這個上了火,頭痛的想撞墻,后來為這,落下個一上點(diǎn)火就頭痛的毛病。我媽臨死的時候,跟張春燕求了一件事,就是一定不能攔著我再娶小,她也滿口答應(yīng)了?!?p> 江先生起身喝了些水,然后接著說:
“之后,我們在一起就很有陰影。但對她我一直是尊重有加,我也跟她說了,我娶了多少房小,她都是老大,而且,女兒的婚事,也是按我們家族里長女的規(guī)制來,她的權(quán)益一點(diǎn)都不會受損。這些年,張春燕里里外外的操持著家,是個極可信的人。她也是個要臉面的人兒,外邊,她要求我們就是恩愛夫妻的模樣,家里只要能得到尊重和愛護(hù),別無他求。這是我過去沒有告訴你的。她這邊,我基本不擔(dān)心會對你有什么不利。”
說到這里,江先生回過頭來,摸了一下招兒的小臉兒。
“自從認(rèn)識了你,俺就沒擔(dān)心過誰對俺不利,你會一直看護(hù)著俺,所以呀,俺就省下心的把自己交付出去多好。后來那兩位姐姐是哪里來的,不是有一個兒子嗎?俺還以為大姐生了兩個孩子?!?p> 江先生接著說下去:
“后來,有一年,爸爸病臥在床,整日靠聽?wèi)虼虬l(fā)日子。那個戲子小紅,就暗地里跟我好上了,也就是現(xiàn)在的二太太。她進(jìn)門,倒是生了個兒子,可是,就在前幾年,那個兒子的爹找上門來了,原來他是小紅的師兄,兩個人背著我好的,生了個兒子。提起那事,他媽氣死我了!”
這時候的江先生已經(jīng)講不下去了,他站了起來。
吳片兒欠起身說:
“快別說了,這樣的事咱就快快忘記了吧?!?p> 江先生沒有說話,拿著茶碗,走到窗前,站在那里沉思了足足有一分鐘。
吳片兒這里也沒有聲響,她怕自己驚憂了江先生自我調(diào)整的思緒。
“沒啥,都過去了?,F(xiàn)在,我覺得真的過去了。二太太兒子的爹因為務(wù)上了賭博,把自己輸?shù)镁褪O滤麐屟澆孀恿耍?,撕破了那張臉來訛詐二太太,結(jié)果二太太沒有捂住,被我發(fā)現(xiàn)了。她的事情就是這樣。”
“嗯,我也不想多聽了。那三太太呢?”
吳片兒接過話說道,她生怕江先生由于氣憤,而結(jié)束這樣讓她感興趣的話題。
“片兒,我早該告訴你的??墒?,家里這些亂事,真的讓我心煩了好多年,不想提?,F(xiàn)在我既然提了,就會全部告訴你。那三太太,我是在發(fā)現(xiàn)了二太太的事情后,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就一時置氣娶回了家的。也是個歡場女子。進(jìn)了門才知道,她是被人下了藥,不能生養(yǎng)的。也因為她竟然一直瞞著我自己不能生育的事,由氣生厭,我?guī)缀醪贿M(jìn)她的門了?!?p> 此時的吳片兒,聽著聽著,已把熟睡的招兒放到床上,光著腳丫從床上下來,貼著江先生也坐在了床邊的腳踏上。
“涼,別下床,好好養(yǎng)著,好好做月子,以后再多生,兒子女兒我都要?!?p> 江先先邊說著,邊把吳片兒按回了被窩。
幫她掖緊了肩膀的兩側(cè),不讓吳片兒把手拿出來,吳片兒的手臂在使勁的往出拱。
兩人較了一會兒勁,最后都笑出了聲。
招兒滿月了,江先生在小鎮(zhèn)上大肆操辦,小鎮(zhèn)的每個人似乎都沾上了江家的喜氣。
喜宴上,吳片兒一身白衫白裙,美的像個仙女,江先生的二太太和三太太沒有出席,說是病久了,都不宜出門了。
而江先生似乎也沒有心思去過問這些,只是大太太每逢場合,是必隆重登場的。
衣著上,倒是大太太會捧場,穿了一身紅,很喜慶。
這喜宴上,因為有許多江家的族親,都是老習(xí)俗多一些,對吳片兒的全身素白很不適應(yīng),于是就有人小聲說:
“這大媳婦不是主角,倒捯飭一身正紅。而這小四兒,今天可是她的好日子,為啥要穿白呀?”
下面正有人嘀咕著,就聽江先生站了起來:
“各位老少爺們,親朋好友。今天,是我小女招兒的滿月宴,感謝各位光臨,在這里,我代表江家上上下下,給大家施個禮兒,以表江家謝意。”
“我想給大家?guī)c(diǎn)喜氣,所以,弄了一個新鮮玩意兒,讓大家開開眼。”
他說著,向身邊的管家揮了下手。
管家江樣,應(yīng)聲而去。
一個族里的老漢,坐在前排桌邊。
他向旁邊的空凳子放了一條自己穿著抿腳褲的腿。
一邊把手里的煙袋鍋?zhàn)拥惯^來,向桌沿上敲了敲,空了空里面的煙灰,一邊抻著眼皮,面無表情的說:
“玩意兒?”他指了指最前排桌角站著的吳片兒:
“你說的是,這個穿的跟喪門星似的女人?”
曉芳格格
到這兒,已寫了五萬字了,能夠陪伴我到這的你,都是情義,曉芳格格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