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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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腦沉重暈厥，眼前一片混濁……

　　我這是在哪……

　　“小飛，快過來?！?p>　　……

　　好像……有誰在叫我……

　　“小飛，快來呀，爸爸在這?！?p>　　“哈哈，爸爸媽媽別跑，我馬上就可以抓到你們了，嘻嘻?！?p>　　……

　　“小飛，醒醒，醒醒，快起來了?！?p>　　大腦的暈厥感依然在，輕晃腦袋，緩緩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兩張那極為遙遠而走熟悉的臉龐，他們正近近地看著王飛。起身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

　　“小飛，你終于醒了，可嚇?biāo)牢覀兞??！?p>　　賈媛兒坐在床榻邊，正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王飛，輕撫其后背。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一旁站著的王兵看著醒來的王飛，也是松了口氣。

　　“……爸爸……媽媽……你們……我這是……”王飛扶著額頭，大腦再次搖晃。

　　我明明記得……

　　我……

　　記得什么……

　　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

　　王飛努力回想，可帶來的卻是一片空白，以及如同陷入萬丈深淵的失重感。

　　“小飛，在想什么呢，感覺好些了嗎？”賈媛兒慈愛地看著王兵，詢問道。

　　這時王兵來到王飛身旁，一只手放在王飛背后，接著一股淡淡的青色咒力，隨著王飛的手掌融入王飛的背后。

　　“看來小飛還需要休息，媛兒，我們先出去吧，讓小飛靜靜?！蓖醣栈厥郑f道。

　　“走吧，讓小飛休息一會兒。”

　　王兵拉起賈媛兒的手，漸漸走出房間，賈媛兒還時不時回望。

　　待兩人走后，王飛呆呆地望向窗外。

　　時不時有小麻雀從窗外飛過，偶爾有一只停留在窗前，陽光從窗戶上斜射進來，將王飛與小麻雀的影子拉長至一側(cè)的墻壁。

　　“我……到底……忘記了什么……”

　　王飛看著自己的雙手，低聲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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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將熟睡的王飛吵醒，再次睜開眼，已是半夜。

　　“小飛，好些了嗎，你看誰來了？”

　　賈媛兒輕輕推開房門，來到王飛身旁，對王飛神秘道。

　　“小飛，你沒事吧？”這時，一個比他大五六歲左右的少女從賈媛兒身后探出腦袋。

　　“晴……晴兒姐？”王飛看著賈媛兒身后少女，揉了揉眼睛。

　　“哎呀，看樣子是沒事了嘛，害得我擔(dān)心好久呢?！鼻鐑簻\笑道。

　　王飛看著晴兒那一抹淺笑，小臉竟是微紅。

　　“呵呵，我先出去，不打擾你們了?！辟Z媛兒淡淡一笑，隨后便走出房間。

　　“咯?！闭f著，晴兒像變戲法般地從身后拿出一顆綠色的果子。

　　“這是……”王飛遲疑道。

　　“剛剛路過幺爺家時順的，咯，給你。”

　　晴兒在說起這個時，可以從她臉上看到明顯的一抹得意。

　　“晴兒姐，”

　　“嗯？”

　　“你真好?！蓖躏w看著晴兒，由心道。

　　“哎呀，你是我的小弟。而我身為大姐，自然要對小弟好呀。”

　　晴兒看著王飛，嘴角露出彎月般的笑容。

　　“對了，你現(xiàn)在沒事了吧，沒事就出去玩唄?！鼻鐑赫f道。

　　“出去玩？”王飛皺眉道。

　　“對呀，今天是大年三十呀，你不會忘了吧？”晴兒狐疑道。

　　“我……哦，沒事?！蓖躏w道。

　　“那走吧，對了，順便等上叔叔和阿姨?！鼻鐑赫f道。

　　在農(nóng)村過年有這樣一句順口溜

　　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粥，過幾天，漓漓拉拉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

　　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

　　二十七，宰年雞，二十八，把面發(fā)，

　　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

　　大年初一扭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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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fēng)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而巖鎮(zhèn)的三十，自然少不了那份熱鬧。

　　“小飛，快過來，來抓我呀，嘻嘻?！?p>　　晴兒一蹦一跳地走在前方，時不時回頭。

　　“晴兒姐，你慢點，我跑不動了?！蓖躏w在后面氣喘吁吁地追趕著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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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飛，噓～悄悄地跟我來。”

　　晴兒悄悄帶著王飛來到幺爺?shù)墓麍@，鬼鬼祟祟。

　　“這，晴兒姐，這樣不大好吧，要是被幺爺發(fā)現(xiàn)了可就不好了?！?p>　　王飛小心翼翼，左顧右盼。

　　“哎呀?jīng)]事的，這大晚上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p>　　晴兒揮了揮小手，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喂！你們兩個在干嘛呢！”

　　突然間，一束白光透過密林，照在兩人身上，頓時無所遁形。

　　“不好，幺爺來了，快跑！”

　　晴兒臉色一變，一手拉著王飛，一手抱著幾個青澀的果子，轉(zhuǎn)身就跑，留下一個老漢在原地氣的七竅生煙，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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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的星，在神秘而又遙遠的地方閃爍。大大小小，或分散，或聚集。

　　“爸爸，媽媽，晴兒姐，為什么這些星星要在夜晚才會發(fā)光發(fā)亮呀？”

　　王飛眨了眨眼，左右偏頭向幾人問道。

　　王飛，賈媛兒，王兵，晴兒四人躺在瓦房上，看著夜空。

　　“因為他們只有在黑暗的地方才會出現(xiàn)哦?！辟Z媛兒溺愛地摸了摸王飛的頭。

　　“同時，也只有在人們最為需要他們的時候……”

　　這句話是王兵說的，他的聲音不大，但王飛卻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此話的王飛，渾身卻是猛然一顫。

　　“在人們最為需要他們的時候

　　在人們最為需要他們的時候

　　他們……是誰？”

　　王飛反復(fù)低喃著這句話，漸漸地，腦海中出現(xiàn)一道道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

　　呆子，看什么呢……

　　喂，你話真多……

　　我最討厭不珍惜生命的人……

　　小飛……

　　“??！”

　　他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頭暈欲裂。

　　“他們……倒地是誰？??！”

　　王飛痛苦地抱著腦袋，而眼前的一切，逐漸消失，化為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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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滾硝煙，斷壁殘垣，鮮血淋漓，就連天邊都呈現(xiàn)血紅之色。

　　“嗷嗚～”

　　“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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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啊，救命……”

　　“隊長……救，救我……”

　　整片區(qū)域都被徹底鬼化，都是鬼狼，一只又一只，從那片區(qū)域內(nèi)爬出。前仆后繼，潮涌般地沖向這個只有三十多個人的低級葬魂師中隊。

　　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一個接一個……

　　有些人召喚出鬼器與狼共舞，但寡不敵眾，很快便倒在地上，他們艱難地抬起鮮血淋漓的手，剛欲爬起，卻又被前仆后繼的鬼狼淹沒，在狼群之下，發(fā)出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吼叫。

　　有些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狼潮淹沒，分尸……

　　眼前……又是這觸目驚心的一幕，這永生難忘的一幕……

　　鳳舞呆呆地站在那里，身軀忍不住地顫抖。看著一個接一個的隊友在她面前倒下，聽著如同魔咒般地求救聲出來。

　　她雙手緊握，指關(guān)節(jié)因用力太大而發(fā)出骨骼的噼啪之聲。

　　“紅蓮！”

　　蹭蹭蹭！

　　頓時大片鬼化者紛紛化為金色五角星，隨后化為灰燼。

　　然而，無論她如何廝殺，鬼狼就是源源不斷，三十多個人的中隊，很快只剩不到十人。她自己在群狼之下，渾身也有許多傷口。

　　一個和她年名相仿的青年，全身被血液浸染，身上有多道觸目驚心的抓痕。他已經(jīng)搖搖欲墜，卻硬是沒有倒下，他朝鳳舞無力地喊了一句。

　　“隊長……”

　　“別說話，你們不會死的，不會！”

　　鳳舞再次揮動手中紅蓮，將撲來的幾只鬼狼斬殺，她開口堅定道。

　　“隊長……我們沒有機會了，你……你快逃吧！”青年喘息道。

　　“你說什么話，這是不可能的！”鳳舞嘶啞著喉嚨說道。

　　“嗷嗚！”

　　“哼嗤，嗚～”

　　就在此時，兩股比如同卒級鬼狼要強大數(shù)倍的咒力氣勢從遠處傳來，剩余的人聞聲后紛紛駭然。

　　“士級……巔峰！”

　　眾人開始絕望，而在這一剎那的失神，等待著他們的便是死亡。

　　“啊啊啊！”

　　除了鳳舞與那個青年，所有人，都已陣亡。

　　“隊長……

　　呃呃……”

　　青年剛欲說話，卻硬生生地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的身軀已經(jīng)被貫穿。

　　“不不不！”

　　最后，從她的眼眶中，有一絲鮮紅的血淚流下。

　　“不，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fā)生了！”

　　“紅！蓮！”

　　轟！

　　強大的咒力從鳳舞的體內(nèi)爆發(fā)，手中紅蓮更是如同將要滴下血液一般妖異。

　　“天極，血池蓮舞！”

　　她如同身處于血泊地域之中，而她，就如那一朵紅蓮，悄然綻放。

　　血染衣衫秀發(fā)飄，手持紅蓮怒火濤。

　　紅赤血域猶如在，孤芳倩影戰(zhàn)群妖。

　　每一顆金色五角星，都代表著一只鬼狼被消滅。這一刻，這里被血紅色與金色所充斥，所這片被鬼化者鋪滿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片空白區(qū)域。

　　所有人都已經(jīng)死亡，然而這一次，她沒有放棄，拼盡最后一絲咒力，她成功地將所有，所有的鬼狼殺死。

　　她攤?cè)坏沟?，目光呆滯?p>　　然而這時，一道她夢寐以求的身影出現(xiàn)了。

　　“你來了?！?p>　　鳳舞見到來人，淺淺一笑。她似乎在等待，等待著他的安撫。

　　“你還是沒有救下他們?！蹦堑郎碛暗?。

　　鳳舞聞言，神色痛苦。

　　“是你沒用，是你太沒用了。”身影再次嘲諷道。

　　“對，我沒用，我沒用?！?p>　　鳳舞沒有再去看那道身影，單手抱頭，渾身顫抖。

　　“如果你足夠強大，那么他們就不會死。都怪你太弱，都怪你沒有能力救他們，是你，就是你害死了他們！”

　　那道身影語言由責(zé)備變成了嘲諷，慢慢地，語言開始變得激厲，整個人開始面部變得扭曲。

　　最后，那道身影竟化為了那個青年！

　　他不斷地重復(fù)著那些話，臉龐竟開始不斷變化，這些臉龐，都是那些死去的隊友。

　　“不，這不怪我，是鬼狼太多了。對，對，這就怪我，就是我太弱了，就是我太弱了！”

　　鳳舞放下了手中的紅蓮，雙手抱頭，雙眼通紅，語言逐漸瘋狂。

　　“不，不對，你不是王飛，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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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您該修煉了?！?p>　　藍衣短發(fā)，走路上蹦下跳，笑靨如花。一名仆人緊跟其后。

　　仆人是一名中年婦女，一身青衣，樣貌平平，時常帶著淺笑，卻總給人一種神秘。

　　“哎呀，修煉太枯燥了，不去?！?p>　　晨曦嘟起小嘴，不滿地揮了揮手。

　　“小曦，聽話。如果沒有強大的修為，以后在面對鬼祟時別說保護別人，就連自己都可能保護不了，甚至成為別人的累贅。”

　　一威武男子出現(xiàn)于晨曦身前，皺眉道。

　　他是晨曦的父親，晨陽。

　　“大人。”

　　仆人微微欠身，轉(zhuǎn)身離去。

　　“哎呀，老爸，這不是還有你們‘星宮’嘛，我不怕。”晨曦扯著晨陽的手臂撒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