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入世
鳩淺于生財城逗留了兩日,全是因為裴三千的傷居然兩日才恢復(fù)。
“同為凡上境界,你比起我大哥差的可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
鳩淺站著說話不腰疼,吹捧自己人起來毫不嘴軟。
裴家姐妹相互攙扶,對鳩淺的嘲諷,熟視無睹,她們心里默念:不在意就不用生氣。
鳩淺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裴家姐妹吊在他身后。如果眼神真能變成鋒利的刻刀,此時鳩淺的后背上應(yīng)該插滿了刀子。
一路上,裴三千捂著臉,眼神陰毒,一動不動的盯著前方的可惡男子。
昨日夜里,裴三千醒來之時,這個男人枕在妹妹的腰上,蹄子極其自然得搭在裴青絲的臀上,睡得香甜,口水掛在嘴角,月色下看像個晶瑩的露珠。
而自己被丟在了冰冷的地上,隨便動一下腰就像斷掉一般疼痛入骨。
生怕男人對自己妹妹圖謀不顧,她硬是挺著腰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盯著鳩淺整整一夜。
等到第二日,裴三千發(fā)覺自己可以勉強(qiáng)站直身體時,手一摸臉蛋,就感覺在摸一塊大餅。照了一下鏡子,看到鏡中的自己,裴三千頓時如瘋似魔,嘶聲厲喊。
“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人…”
一整個上午,裴三千重復(fù)著這一句辱罵,直到鳩淺聽煩了,豎起拳頭,她才罷休。
裴青絲瞧著姐姐腫的像豬頭一樣的臉龐,看著得意的鳩淺,心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打人不打臉,打女人更不能打臉。
前天那一頓揍,裴三千記得自己挨揍的時候是護(hù)好了臉頰的。
……
鳩淺閑來無事,請那個無門無派的野修吃了碗酒,趁著他喝酒的功夫討教了不少事。
那平一洛也是夠意思,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鳩淺問什么就答什么,兩人可謂是言談甚歡。
原本是閑庭漫步,鳩淺這次算是有了目的地。
距離生財城不遠(yuǎn)的地寶城便是鳩淺想去的地方,他打算去那里買株草。
他們還沒入城,便遇到一個一臉媚笑的胖子攔在路上,他自稱是地寶閣迎接遠(yuǎn)客的侍者,三言兩語之間便把鳩淺三人喚為坐上之賓。
胖子一路上滔滔不絕的向他們講述,有關(guān)城里的一切事情,激情澎湃,鳩淺都沒好意思打斷他。
本來乘土浪便可以一浪進(jìn)城的三人,因為這個胖子,停在了離城尚有一里的大路上。
不遠(yuǎn)處,一伙人圍著一伙人,鳩淺很好奇,停下了腳步,駐足觀望。
“他們是在干什么?”
鳩淺指著那伙人,心生疑問,問身旁諂媚的胖子。
“大人,這些事情平日里時有發(fā)生,還是不要為此費(fèi)心了?”
胖子低眉順眼,說話畢恭畢敬。
“此話怎講?”鳩淺不解,難道到處都是強(qiáng)取豪奪?
“大人有所不知,這一伙截道的是我們拜神候的外門弟子,而那被圍住的是遺孤的人,我們兩宗派由上到下,這些年本就大小摩擦不斷。這些算不得什么的?!?p> 他想告訴眼前的大人,不過是搶一塊石頭,都是平常事。
“你們拜神候的人平時就是這樣做事的?以多欺少?”
“大人啊,小的知道您幾位菩薩心腸,可是,這事兒真的不能管呀。實不相瞞,我就是拜神候宗外門的首席大弟子。這事是上頭直接派給我的任務(wù),這次圍堵也算得上是我一手安排的,若是最后上頭見不到東西,要拿我們試問的?!?p> 諂媚的胖子大驚失色,他有預(yù)感這個涉世未深的富家少爺可能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既然是你安排的,你就直接讓他們住手,不然待會我動手制止,你們又得多受一些皮肉之苦?!兵F淺很不喜歡看到別人以多欺少。
“這個,”諂媚的笑臉上露出難色,“小的想問一句,大人可是認(rèn)得這些遺孤里的人?!?p> 他想確認(rèn)這些人是不是真的跟眼前的公子有關(guān),真是有還好,一切推給上面的人去處理,若是沒有,當(dāng)真放走了他們,最后肯定是自己擔(dān)負(fù)責(zé)任。
“不認(rèn)識,只是看不慣你們以多欺少罷了。”
鳩淺心道,我他么怎么會認(rèn)識這些人,要是認(rèn)識早就捶你們了。
“這,大人這,實在不是我們以多欺少,我們的目的也只是拿到東西,并不是真的要趕盡殺絕,只是他們非不肯松手,我們只好行如此手段。”諂媚的人還在掙扎,猶猶豫豫,眼珠不停轉(zhuǎn)動,試圖想到什么兩全的主意。
“要我說你們拜神候的人真是厚顏無恥,擺明的事情你們還要狡辯?!兵F淺有些不耐煩。
“呵呵,大人說的是。只是大人跟他們非親非故,突然一句話,就要我下如此命令。實在是強(qiáng)人所難啊,求大人見諒。”聽到公子直接罵出了聲,諂媚的人突然覺得心中擔(dān)憂少了很多,雖然賠笑,但實質(zhì)上仿佛頃刻間膽量大了些。
胖子涉世多年,最喜歡跟天性純良的年輕人打交道,因為,他們既好打交道,也容易忽悠。
“快點(diǎn),你下令不下令。”鳩淺眼看被圍毆的人節(jié)節(jié)敗退,馬上就要招架不住,急忙說道。
“多問大人一句,你可知我下令就等于讓我們這群兄弟們?nèi)ニ溃俊?p> 胖子面露痛苦的神色,仿佛那些都是他的親兄弟。
“就讓你下個令,怎么就讓你們?nèi)ニ懒耍瑥U話可真多,非要我動手是吧?”
心知少年郎不懂江湖事故,諂媚的笑臉背后對鳩淺充滿了鄙夷。
“大人且慢,我有辦法。大人見不得我們以多欺少,這樣,我叫些人回來,讓他們實力相近的打一場。總歸是上面派下來的任務(wù),我們因為大人您隨口一句話就罷手的話,我們回到宗門肯定要受到刑罰的。這樣如何?”
地寶閣胖胖的接待者急聲建議。
“那你把那三個問天五境的修士,叫兩個回來,那個遺孤里只有一個五境的人。這樣就公平了。”
“就依大人說的辦?!苯哟哒f著就吹出兩聲口哨。
“大人,為了不耽誤您的時間,我們這就去挑選您要的玄元草吧?!?p> “等會兒,我要看結(jié)果。如果你們出爾反爾的話,我豈不是白費(fèi)半天口舌了?”
“好好好,大人要看,那就看?!闭~媚到了極點(diǎn)的人,沖人群喝道,“大人要看你們打,你們賣力點(diǎn)。戰(zhàn)斗精彩,博得大人一笑的話重重有賞。”
胖子說出重重有賞時,威風(fēng)凜凜,渾然不似先前唯唯諾諾。
但是他也就是威風(fēng)了一小會,回過頭,仍然對著鳩淺等人一臉諂媚的堆砌笑意。
裴家姐妹,毫不掩飾的翻一計白眼以表心里的惡心。但是,諂媚的人絲毫沒有被白眼影響,仿佛壓根未曾看到一般,臉上的笑意就是由心而生。
戰(zhàn)斗很快就就分出了結(jié)果,即使是減去兩個五境的修士,拜神候的人也贏得戰(zhàn)斗的勝利。
拜神侯眾人成功奪得奇山玉的代價只不過是三人負(fù)傷,一人死亡,遺孤的人可是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鳩淺皺起了眉頭,這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但事已成定局,鳩淺再也做不了設(shè)么事情改變結(jié)果,人都死光了,奇山玉自然只會落到活人手里。
“呀,拜神候的人也死了一個啊,看來你要的玄元草得漲價了哦?!?p> 裴三千張著大嘴,陰陽怪氣的叫喊一聲,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嗯?什么意思?”
然而裴三千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頭,恰好沒看見他對她說話。
三兩思索,鳩淺還是明白了個中道理,不因其他,只是賣玄元草的地方,主人便是這拜神候。
“大人,這事已經(jīng)完了,要不咱們?nèi)ヌ粜莅??”歷年來,買玄元草的人都是出手闊綽的大家子弟。想來這次也不例外,諂媚的人心里盤算著,這次又可以賺一大筆靈石。
鳩淺面色郁悶,諂媚的人以為他因為下人的話而心有不快,心道,這真是個小孩子。開口安慰道:“大人,請放心,一個外門弟子的性命還沒資格動搖我拜神候天地寶閣的物價兒,大人盡管放心,別人什么價,您的價兒只會低不會高。”
多漂亮的一番話,要是鳩淺真的在意的是錢,那可真是要樂開了花??上В谝獾氖沁@次的多管閑事。鳩淺在想,自己是不是這次真的做錯了?
在諂媚笑臉的胖子的帶領(lǐng)下,進(jìn)入地寶閣之后七彎八繞,所過之處靈丹妙藥琳瑯滿目,令鳩淺眼花繚亂。
要不是囊中羞澀,鳩淺恨不得一口氣全部都買下來。金光閃閃的東西比比皆是,整個地寶閣里充滿珠光寶氣。
地寶閣里簡直是鳩淺十分鐘意的氛圍,只是,可惜,哎,長物不多。
也不知道轉(zhuǎn)了多久,鳩淺感覺自己的腿都快走不動道了。
他們終于來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一長列水晶箱,里面的藥材整齊的排著隊,玄元草也靜靜的陳列其中。
玄元草,是人仙境修士不可或缺的修行補(bǔ)藥。就像是你有意鍛煉肌肉時需要多吃的雞胸肉一般,但是其效果自然遠(yuǎn)勝凡物萬倍。
“多少錢?”鳩淺開口問價。
“大人不必心急,大可以好生逛逛,玄元草也有好壞的。小的眼拙,至今還用不到這么貴重的東西,但是您帶的人一看就修為不凡,或許懂得其中差別。不如讓她們幫您好生挑選一番。大人,你看如何?”
胖子這只是套話,本意只想他多瞅瞅多看看,但無心一言驚醒夢中人。
鳩淺轉(zhuǎn)過頭,對著裴家姐妹說道:“喂,你們?nèi)ヌ嫖姨粑鍌€質(zhì)量最好的玄元草?!?p> “我沒眼力,你自己挑去?!迸崛б恢毙挠胁粣?,自然不會給好臉色。
眼看下人不給大人面子,諂媚的人心里很是疑惑,這年月下人的膽子都這么大了嘛?
“你確定?”鳩淺勾起嘴角,眉毛特意上挑,說道,“那晚上…”
頓時明白這個男人的惡心想法,裴三千氣急敗壞,一把拉著妹妹,跑去水晶箱前好生查看玄元草品質(zhì)去了。
看著這個所謂的皇家刺客這幅吃癟的模樣,鳩淺心里大爽,哼,就你個娘們還跟我斗?
志得意滿之間,鳩淺頓時嘚瑟得頭昂到了天上。
諂媚的人看不懂這三個主仆的復(fù)雜關(guān)系,大概是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熟稔,避諱較少吧。他心里默默猜測。
千挑萬選,裴三千挑了六株玄元草。這六株玄元草品相不相上下,實在是讓她難以抉擇,如何取舍。她心想干脆全部買下,反正不是自己付錢,沒準(zhǔn)兒還能落點(diǎn)到妹妹手上。
可是沒想到,下一刻,那個諂媚的人居然向她說出了價格。
“大人所需的這幾株玄元草,單價一千靈石,共計六千。姑娘還有其他物品需要添置的么,地寶閣里別的東西也還是有大人們用的上的?!?p> 在地寶閣的人眼里,沒有主子遞出銀子的道理,付錢拿東西這種粗活,都是下人做的。
“我沒有。你去找他去?!迸崛?,心說你怎么找我要錢?
但是鳩淺豈會乖乖的等別人找自己要錢,一把扯過她妹妹,拉著就朝地寶閣外走去,走出幾步,末了再悠悠補(bǔ)上一句:“天黑之前將東西交給我,不然你知道的。”
沒給裴三千繼續(xù)掙扎的機(jī)會,鳩淺鐵鉗一般的大爪已經(jīng)提著她妹妹揚(yáng)長而去。裴三千顏色陰沉,臉色黑的要滴出墨來,然而只能忍受,妹妹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接過女子給的靈石時,諂媚的人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生怕前方的大人一個不快直接讓他命喪當(dāng)場。待到女子完全離開,諂媚的人用力呼了一口氣,憋了太久,剛才的壓抑之感終于漸漸散去。
他確認(rèn),這個女子剛才生氣之時散發(fā)出來的氣勢,比守在這里的拜神候長老更強(qiáng)。
這個世上的凡上女子,并不多見啊。
想到當(dāng)今世上名動一時的絕世傾城,難道她就是西秦的公主?
諂媚的人臉上放出無邊光亮,剛才的女子如此美麗,一定就是她。
胖子捶胸頓足,剛才害怕得罪高人沒敢多看幾眼,可能這次過后余生就再無見到此等人物的機(jī)會,怒拍一把大腿,頓時心生懊悔。
早已出了地寶閣的鳩淺一路上悶悶不樂,默默跟在他身后的裴青絲左顧右盼。
“你說,我剛才是不是做錯了?”鳩淺突然停下腳步,開口問道。此時只有兩人,他應(yīng)該是問身后的人。
她不便多言,此刻性命都被捏在他手上,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但是她心里還是暗自嘲諷道:可真是不錯,三言兩語就坑了我們六千靈石。
“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交由別人先說提議給我選?”鳩淺這是自言自語。
女子皺起了眉頭,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鳩淺面無表情的回頭,伸手一抓。
昨時,今日,情境多么相似,原本身后空無一人的地方,出現(xiàn)了良久沒有趕上來的女子。
鳩淺握住的小手上此時拿的還是那把鐫刻著三千二字的秀氣匕首。
同一招,她對付了他一次,還想用第二次。
鳩淺右手用力的一擰,“啊?!迸映酝?,匕首應(yīng)聲掉在地上。
“東西呢?”鳩淺問的自然是玄元草,語氣冰涼,顯然心情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再次偷襲。
“呸,你還想要玄元草,我死都不會給你的?!迸崛в斨鴶嗍种矗€擊。
女人就是如此天真,此時都忘了,站在她們面前的是她們精心準(zhǔn)備,潛伏刺殺都?xì)⒉坏舻娜?,豈會在與她們正面交鋒之中敗下陣來?即使他不過才人仙境,而她已是躋身凡上。
我是仙,他是人。為何我打不過他,女人心底已經(jīng)聲嘶力竭。
出拳,掃腿。女子的粉拳還沒打到鳩淺,自己就被一計掃堂腿掃飛,女子身軀所過,毀了一片民居。
而反觀鳩淺,他站在那里,輕輕的放下腿,始終未曾被逼退一步。
鳩淺身邊的女子,也大喝一聲,赤手空拳的攻了上來。
然而,后來的女子攻勢更不如前者,一切動作在鳩淺眼里如同老人爬步。
鳩淺隨手一計手刀,穩(wěn)穩(wěn)砸中前沖的女子后頸。
裴青絲撲通一聲跌在地上,遠(yuǎn)遠(yuǎn)看去,生死不知。
鳩淺完全可以劈中她的后腦,順帶打散她的神魂,一擊殺死這個沒什么本事的刺客。
但是鳩淺并沒有這樣做,原因無他,他本就不是一個用殺人當(dāng)做解決事情的手段的人。
鳩淺原本是打算,如果她們一路聽話,就不會受到任何皮肉之苦。
她們挨打全是因為掙扎和反抗,而這些掙扎和反抗,或許在她們眼里是生機(jī),但是鳩淺覺得皆是徒勞。
吃不死她們,鳩淺早會在照面之時就把她們打得無力反抗,誰還會讓他們信手走在自己的身后?
鳩淺不屑的癟癟嘴,心道,難不成我吃飽了撐的,喜歡看到你們優(yōu)哉游哉?你們又不是好看很了。
廢墟之中苦力起身的裴三千,發(fā)絲凌亂,全然沒了平日里當(dāng)廟堂背后的皇家刺客時那般從容不迫。
刺客最忌氣息紊亂,沒有把握貿(mào)然出手。
但是,此時裴三千沒了選擇,妹妹還在那人手上,她覺得不拼一定是死,拼尚且還有一線生機(jī)。
裴三千大腿疼痛不堪,凡上之人的軀體被一個人仙境的小子隨便一個橫掃破掉防御,簡直是百年難遇。
默默調(diào)動血液,裴三千打算用秘法,殊死一搏,來換取妹妹的生命和自由。
當(dāng)皇家刺客的好處其中一個便是,皇家萬千典藏有那么一點(diǎn)優(yōu)先選擇的權(quán)利。
禁忌秘法平日里使用不上,真到了求死之時,使用秘法還是很大概率換個同歸于盡的。
同歸于盡,便是裴三千此時的想法,只要妹妹能活下來那就好。
裴三千漫身血液將燃,發(fā)絲根根豎起,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是一個殺人噬血的女大魔頭的瘋樣子。
“去死吧你?!迸崛问殖勺?,向鳩淺疾飛而去,義無反顧的模樣真是英勇無比。
嗯,看來外面的人,也不全然是薄情寡義的絕情之人??粗鴵溥^來的女人,鳩淺心生幾分欣賞。
“來,殺了她。”鳩淺提起裴青絲的后領(lǐng),擋在自己身前,對著即將捶到自己臉上的豎發(fā)大魔頭,說。
裴三千前沖的身體,于半空之中戛然而止,硬生停下的代價是氣息逆行,秘法在完全激發(fā)的前一刻強(qiáng)行中斷,更是使得她被功法反噬。
“卑鄙…”
裴三千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血液全部沖到了腦子里,瞬間雙眼一黑,向后一仰,從半空中如同斷線風(fēng)箏掉了下來。
“氣暈了?”
鳩淺踮起腳尖,勾著頭望了望摔在地上的裴三千。
果然是死都不會給我,鳩淺無語,但我不會在尸體上自己搜嘛?
一會兒后,當(dāng)鳩淺提著裴青絲走到裴三千跟前時,他突然意識到,這豈不是要把她們兩個都扛著?
虧了呀。鳩淺心里有點(diǎn)后悔,完全沒必要把裴青絲打暈。
看能不能搞醒一個,鳩淺還不死心,讓他把這兩個女人都扛著他可不愿意。
“啪?!?p> 鳩淺一巴掌用力的甩到裴青絲的屁股上,然后仔細(xì)的觀察著女子的反應(yīng)。
然而,女子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這樣都不醒?
鳩淺放棄了叫醒妹妹。把目光轉(zhuǎn)到裴三千身上,看到她口吐鮮血的凄慘模樣,也打消了搞醒她的念頭。
一點(diǎn)都不賺,還得把這兩個人背著。
鳩淺內(nèi)心像吃屎了一樣難受,干架得不到好處,那我費(fèi)那力氣作甚?
沒有目的的打架就是浪費(fèi)力氣,褻瀆生命。
鳩淺抓狂,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