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臺面大致收拾后，把烤箱下面的烤盤端走。
莫運和孫佳就下班了。
“莫運，今天去剃個頭怎么樣？”孫佳打完卡站在一旁問道。
同樣打完卡準(zhǔn)備坐下的莫運一愣，而后摸了摸自己那粗糙的膨脹的頭發(fā)，心下開始猶豫起來。
剪完頭發(fā)，自己可就少了一些玩樂的時間了。
可是不剪的話，自己的頭發(fā)的確蠻厚的了。
“走嗎？”孫佳拉起他，說是問，其實已經(jīng)實施行動了，“陪我去一次嘛?！?p> “走。”莫運本就搖擺不定，被他這一拉扯，直接起身跟他一起去了。
剪頭的地方在運程國際二十九樓，韓記洗發(fā)店。
聽說剪頭的師傅從韓國學(xué)藝回來，手藝不錯。
他們運氣也不錯，推門進(jìn)去時店內(nèi)空無一人，剪頭的師傅正坐著看抖音。
看見兩人進(jìn)來，他連忙起身，收起手機，笑呵呵地，“幾位?。俊?p> “兩位?！?p> “我先剪啊，”孫佳看了眼莫運，在看得莫運點頭同意后，坐上了椅子。
“你這邊坐?！奔纛^師傅揮手讓莫運坐到旁邊去。
莫運答應(yīng)著，坐到了一旁，看起了小說來。
剪頭都蠻費時間的。
莫運看小說看地都要睡著了，孫佳才理完頭發(fā)。
他的頭發(fā)剪短了很多，人顯得很精神。
坐在椅子上，莫運覺得自己都要睡著了，眼皮止不住地打架。
……
距離四點，還有三十分鐘。
莫運和孫佳在地下通道地鐵站中。
“莫運啊，幫我祛痘的小姐姐昨晚問我要不要簽合同，我在猶豫，好難啊?！睂O佳苦著臉，“她說要五千七。”
“嗯？什么合同？”
“祛痘的長期合同，三年，六千七，我日，好貴啊。”孫佳一副心痛模樣，“又想騙我花錢，好難啊，莫運?！?p> 莫運笑了笑，他不知道怎么參與進(jìn)去，并給予意見。
“算了，我們走吧。”孫佳猶豫半天后突然下定決心，踏上了電梯，莫運跟了上去。
就在電梯要上升到終端時，孫佳又猶豫了起來，他念念叨叨，“我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的，我一個月工資三千五，也就兩個月工資嘛，是不是，我臉上的痘痘要是治好了，那這六千七花地值啊，我覺得是賺了?！?p> “我臉要是好了，去找中校同學(xué)他們玩，多好啊，還可以談?wù)勁笥眩兆佣嗍娣?p> 孫佳拉著莫運走向往下的另一趟電梯，在途中，一直盯著莫運的眼睛。
“對不對…是不是…”
“但是我還是舍不得啊，這踏馬多貴啊…”
“為了治好我的痘痘，我還是舍得的，這錢我出了…”
“莫運啊，我對自己還是蠻好的哈，不就是這么點錢嘛，算得了什么，掙錢不就是給自己用的嘛…”
“還是太貴了，我打算過年存一萬回家的…”
孫佳嘴里的話一直沒斷過，一會極其心痛，一會淡然自若。
莫運都不好發(fā)表意見了。
“佳佳，”一聲呼喚突然響起，把孫佳的話打斷了。
兩人循聲看去。
綠色短袖，牛仔褲二十出頭的姑娘走了過來，她的手中拿著一瓶可樂。
“怡姐。”孫佳脫口而出，并迎了上去，莫運自然也是跟著走動了兩步。
“這是你朋友嗎？”張怡一愣，遞過水，“我以為是你一個人呢，還帶著同學(xué)的，就只帶了一瓶水，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莫運自然是接受不了這種歉意。
孫佳也是連擺著手，而后拿過可樂直接塞入莫運手里，“沒事沒事，我們也不渴，給我同學(xué)喝吧?！?p> 莫運遇見這種情況都會不好意思。
無論是送水的人還是送的水都和他沒關(guān)系，實在是受之無愧。
“佳佳，我們要去總店才能簽合同，總店在虎泉，坐兩站就到了，蠻近的。”張怡說道。
孫佳扶了扶眼鏡，點點頭表示知曉。
張怡走向旁邊的地鐵票自動售賣機，兩三下操作后，將一張卡片在掃描處刷過，三張地鐵票就被吐出來了。
莫運想要看清這幾步操作，可是無奈近視，完全看不清，等他站近些時，便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由有些惋惜。
地鐵站處人來人往。
拿著票經(jīng)過安檢后下一段樓梯，到了一段通道里，兩面挨著列車軌道。
地鐵上人很多，戴著耳機的人更多。
莫運扶著鐵桿，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地鐵票，掌心間，細(xì)汗都是沁了出來。
他怕，不小心就掉了。
全身上下都沒一個衣兜。
終于，下車了，莫運松了口氣，將手中的塑料幣入了地鐵票插卡機。
現(xiàn)在已經(jīng)近四點了，出地鐵通道時，外面的陽光將幾人團團圍住，連睫毛，都染著淡金色。
“你同學(xué)皮膚可以啊，”張怡看了眼莫運，淡淡地道。
孫佳也順著她的目光望了來，細(xì)細(xì)地打量一番后，扭過了頭去，去前者交談了起來，莫運站在旁邊靜靜地聽著，打量著周圍的一些建筑。
“對啊，他皮膚還可以的?！?p> “他現(xiàn)在多少歲？看著不大。”
“十八。”
“那就是了，再過兩年他也會長痘痘的，青春痘嘛，蠻正常的一件事…”
林蔭小道，兩旁小店鋪遮在樹蔭下。
而幾人要走的路在地鐵站口的的右側(cè)，這一小塊沒有遮陽樹，只有一棟看起來頗為普通的酒店。
順著酒店旁邊走下去，一個右轉(zhuǎn)，走上五十米，便看到了一家店鋪。
“蕾哈特——”
“這就是我們祛痘中心的總店，已經(jīng)有七八年歷史了，我們其余幾家分店都開得比較后，進(jìn)來吧?！睆堚崎_門，讓莫運和孫佳兩人都進(jìn)去后才關(guān)上門。
里面開了空調(diào)，一進(jìn)去，身上的炎炎熱意便被周身的冷氣吹散了不少。
前臺里面坐著一個阿姨，右手邊的墻壁凹陷進(jìn)去了，擺著一套沙發(fā)，八九個少年少女聚攏在一起談笑風(fēng)生。
“小怡?！鼻芭_阿姨站了起來，與張怡打著招呼，顯得頗為熱絡(luò)。
“小怡，是兩位嗎？”走道中一位青年背著包走來前臺，顯得有些疑惑。
“一位啊，這位是他同學(xué)，我忍不住了，上廁所去了啊。”張怡拉過孫佳，自己匆匆跑進(jìn)里面去了。
青年失笑，搖搖頭后放下背包，看向?qū)O佳，“你要分期付款對吧。”
“嗯?！睂O佳有些緊張了。
“多少期？十二期嗎？會有一點利息的，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并不多。”
“那…那就十二期吧?！睂O佳覺得自己的腦袋暫時有些空白。
莫運靠著前臺，慢飲著阿姨端來的熱水。
孫佳已經(jīng)在青年的指導(dǎo)下掏出了身份證，與簽過字的合同并列在兩側(cè)肩下。
青年開始錄視頻，保證孫佳是自愿貸款分期，并繳納部分利息。
弄了大約五分鐘左右，青年露出微笑，和孫佳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孫佳微微沉默。
…
地鐵上，孫佳目光四下掃視，一副精神不在線的樣子。
下了地鐵，許久，才說了一句，“我是為自己好的哈，我還是舍得的?！?p> 莫運說道：“沒飯了，現(xiàn)在四點二十多，等我們回去，就都收拾了?！?p> “嗯…”孫佳注意力被“飯”給吸引住了，他打起一點精神，“楊總應(yīng)該給我們打了。”
“楊銘？”
“對啊，不然還有誰能讓我叫楊總?！睂O佳看起來好轉(zhuǎn)了不少，聽到莫運的話，嘻嘻笑著，“你呀，你就是莫總了。”
現(xiàn)在的稱呼越來越有意思了。
都不再直呼本名了。
莫總…莫運念叨了兩句，當(dāng)即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