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小女孩,看起來最多有十歲左右大的年紀,很瘦小,很憔悴,但是她的眼睛依舊睜的很大、很明亮,一看就是個喜歡生活,熱愛她身邊的一切,也許是無知,也許是充滿了希望,但一點也不麻木。
她是一個貴族家中的奴仆,天天干著各種臟活累活,一天只能得到兩塊干巴巴的餅子,有時候餅子吃起來有點甜,但大多數(shù)的時候,它是有點餿味的,沒關(guān)系,她自己不再餓了,比起那餓的肚子難受來說,吃壞東西肚子疼,這點小疼痛是可以忍受的。
有一天,府中熱鬧非凡,進進出出的人很多,大家包括她也都換上了嶄新的衣服,她特別喜歡這一身黑色的衣服,比她之前那一身破麻布衣服穿起來舒服多了,滑滑的。
而且今天讓她非常的開心,無比的感動,她發(fā)誓以后要更加的努力,要更認真的好好的去干活,因為她今天吃到了一頓好吃的,一碗熱騰騰的白米飯,一盤綠油油的小青菜,真是太好吃了。在她的記憶中,有史以來今天吃到的,決對是她的世界認知中最美味的食物了。
中午吃完飯后,她便被一個女人拉著走了,女人告訴她,跟著自己走,小女孩又感動了,這個女人是貴族老爺?shù)牡谑邆€小妾,也是年齡最小的一個,才來府上沒幾年,還沒有子女。
這貴族太太居然破天荒的和自己這個奴仆說話了,她好漂亮??!但是為什么感覺她一點表情都沒有,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一種很想讓自己哭的東西,這是什么???自己從來沒有體會到的,不過很不好的感覺,不敢再去看她了。
現(xiàn)在自己要和他們?nèi)ツ??接下來要干什么活呢?不管干什么,我一定努力會把它做好的?p> 小女孩跟著他們穿過了一座白色的,像是一個很高大的圓盤子,又像是一個門,人可以走進去的,然后就消失了,好有意思??!
來到了一個好像是城市的地方,四周有好多建筑??!不過看起來很舊的樣子,這里有人住嗎?她有好多年沒有離開過貴族府,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
跟著大人們走,跟著女主人走,太好了,這是準備要去逛街嗎?還是去哪里游玩?自己今天真的好開心??!
看著前面的人把一個大木盒子推到了一間小平房中,人們陸續(xù)地進去了,女主人也拉著自己進去了。
咳咳,里面的氣味好難聞??!好多的灰塵,這是要自己這些奴仆來打掃這間屋子嗎?好的,我一定會把它收拾的干干凈凈的。
最后一個人很快也進來了,他把外面的鐵門關(guān)上,屋內(nèi)瞬間一片漆黑,她有點害怕了,緊緊地拉住女主人的手,小聲地問道,我現(xiàn)在要干什么活,女人說,不要說話,什么也不用干,躺下,快點睡覺吧!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腦袋越來越暈,眼皮越來越沉重了,呼吸好難受,鼻子、嘴巴、嗓子很刺痛,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擠壓著它們,好困?。√旌诹?,該睡覺了,希望明天也能吃到那香噴噴的、溫熱熱的米飯......
陳雨瞬間驚醒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不夠,遠遠不夠,那窒息的感覺太痛苦了,呼吸了一會,又趴在地上干嘔了起來,太真實了,那種感覺,那鐵門關(guān)上了,一片漆黑,四周全是尸體。
陳雨的身體顫抖不停,眼睛瞪到了極限,嘴巴張的很大,面部已經(jīng)僵硬,死亡,那是死亡的感覺,真的,自己真實的體驗了一遍。
“陳雨,你沒事吧!”王俞航大聲地叫著他。
“小乞丐,你遇到什么了?快給我講講??!”魏金玲也過來說道。
“我講你妹的啊!你NN個腿的有趣?!?p> 緩了有半個多小時了,陳雨還是感覺很難受,腦子中全是那個小女孩,傻傻的、很可憐的樣子,心里面更加難受了,剛才吃的那個白珠,是她的靈魂嗎?
“怎么樣老大,漲了多少經(jīng)驗?再吃幾顆能升級?”王俞航繼續(xù)問道。
陳雨再次查看了下自己的經(jīng)驗信息,到了百分之二十了,這,還要再吃上八個這種靈魂白珠才能升級,他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恐懼,真的不想再體驗?zāi)欠N感覺了,痛苦和死亡。
可是能怎么辦?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快點升到45級,那么也只能再吃下這些白珠了。
手中拿著第二顆白珠,手都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不能吃,這不是人能吃的東西,這不是人能接受的東西,太痛苦了,我為什么要體驗這些痛苦,不,但是我必須要出去,離開這里,我也不想死??!
這一次,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這個男人因為犯罪,還是重罪,他殺了很多人,人們還有制裁者不想把他斬首,讓他死的那么輕松,便將他流放到了大墓城,你不是喜歡殺人嗎,那就送你這個活人去死人的世界,讓死掉的人去制裁你。
他覺得很無所謂,殺人的時候,就早已做好了被人殺的準備,呵,真無聊,還想著去體驗體驗噩獄呢!
老聽別人說,噩獄里面是多么多么的恐怖,是活人的地獄,那里有無數(shù)種的酷刑,真的能讓你感覺,死都是一種幸福。
在這種荒涼的地方,呵呵,大不了就是被餓死或是渴死的,再慘點就是遇到野獸把自己吃了。
想一想,無所謂了,自己也活夠了,殺了那么多人,自己也報仇了,不虧,找到了一片平坦舒服的地方,美美的好好的休息下,然后等死。
黑夜降臨了,他聽到有什么動靜,睜開眼睛看到有一片紅霧向著他飄來,他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向著那紅色的一片走了過去,去看看那是什么,希望會有趣點,呵呵呵。
但是當他碰到紅霧的時候,他笑不出來了,這感覺...
“快?。】禳c讓我死去,呃啊......”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其實是很快的,但是他感覺像是過了幾天,幾個月,幾年,無比清晰地,毫不遺漏地享受完那種疼痛。
陳雨再次醒了過來,他身體內(nèi)翻涌著,實在是忍不住,吐了,吐的是鮮血,吐了一大口。
那種疼痛已經(jīng)讓自己崩潰了,他現(xiàn)在滿腦子還在想著,“快??!快點讓我死去?!?p> 小時候,有一次不小心把滾燙的開水打翻了,開水撒了他一腿,現(xiàn)在他腿上還有一片白色的被燙傷的痕跡,在孽靈的紅霧中,那感覺要比開水燙自己的肉還要疼一百倍,感覺火焰燃燒自己都是冰涼的了,這只是皮膚上的感覺。
肉上的感覺更加的疼痛,像無數(shù)個納米粉碎機鉆到了自己的身體里,在不斷地絞碎自己身上的每一塊肉,更不可思議的是,不是整體的痛,而是自己身上每一處地方的疼痛都能感覺的到。
已經(jīng)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上有骨頭的存在了,最疼的,要數(shù)更里面的,那一根根神經(jīng),一條條筋絡(luò),抽搐,被撕拉,被卷在一起打上結(jié),肉上的和皮膚上的疼痛自己居然能忍受得了,甚至快無視了,因為,這種抽筋的疼痛,太厲害了。
陳雨趴在了地上,全身毫無力氣,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雙眼無神,腦中空空,這是已經(jīng)給疼懵了。
這可把他們幾人給嚇壞了,王俞航趕緊上前把他翻過來查看,魏金玲又哭了出來。
“嗚嗚嗚,小乞丐,你別死啊!你可是我第十一個老公,嗚嗚嗚,我不想再守寡了。”
王俞航滿頭黑線,說道:“那個人工呼吸,還是你來吧!”
“好?。『冒。 蔽航鹆嵴f著嘟著小嘴就湊過去了。
啪,一個小水球就砸到了陳雨的臉上,順帶濺了魏金玲一臉的水。
“賤人,你是真想死了?!蔽航鹆嵴酒鹕韥砼?。
水靈走了過去,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陳雨。
“你也想給他做人工呼吸?”王俞航問道。
水靈搖了搖頭,對著王俞航用了一個治療術(shù)。
“明白了,你是奶媽,是個醫(yī)生,我咋沒想到,你來,快救他?!?p> 王俞航把生氣的魏金玲給拽開了,勸說著別胡鬧,求人要緊。
水靈跪在陳雨身邊,閉著眼睛,雙手緊握放在面前,不斷地念叨著什么,很快便看到有清澈的藍色水光照著陳雨的全身,很快他的呼吸平穩(wěn)了,他的身體也不再發(fā)抖了。
陳雨感覺,自己是個嬰兒,好像是母親在抱著自己,在哄著自己,這種愛,太強烈了,這是種幸福的感覺,這是活在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覺了,任何疼痛都沒了,任何不愉快的事都忘卻了。
陳雨回憶起了哭的感覺,是的,自己也哭過的,自己以前也會哭的,無憂無慮,只要一哭就會有好吃的東西,只要一哭就會有溫暖的懷抱,那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會無比的開心,變成了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慢慢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水靈,好溫暖啊!好漂亮??!謝謝你。
“嗚嗚嗚,小乞丐,我以為你死了,你不要死好不好?!蔽航鹆釗渖先ケе愑昕薜?。
陳雨掙扎著推開了魏金玲,拿出了第三顆白珠,猶豫了一下,怎么死都是死,那么是要舒服的去死?還是為了那渺茫的希望去痛苦地掙扎一下呢?
水靈拉住了他的手,溫柔地看著他,甜甜地一笑,點了點頭,這是在給自己鼓勵嗎?是的,魏曉第一次這么清楚地明白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她說她會保護我的,讓自己不要畏懼,我們看中的人,是強者。
“老大,你還能堅持嗎?”王俞航問道。
“小乞丐,你別試了,那里確實太難受了,我不要你有危險,我們再找別的辦法啊!”魏金玲很擔憂地說道。
陳雨沒有了猶豫,吞下了第三顆白珠。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辛辛苦苦地種地,養(yǎng)活著、照顧著年邁的母親,和自己多病的妻子,從來沒有任何的抱怨,反而很開心,是的,他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他天天都在感謝著神,讓他們一家如此的幸福。
可是好景不長,兒子還不到一歲,自己妻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家里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積蓄再給她買藥吃了,就是去教會求牧師的幫助,他們也幫過自己妻子很多次了,沒有那昂貴的藥材,一切都是沒有用。
自己天天都非常的努力干活,甚至比別人家地里的黃牛干的都要多,可是種的地除了上稅交的糧食,也剛好只夠一家人每天吃的,沒有多余的拿來賣錢,沒有錢??!
他看著自己深愛的女人,天天都被病魔折磨著,他看著那可憐的孩子,他還那么小,他看著自己的老母親,她的腿腳很不方便,他很無力??!天天只能不斷地乞求著,向神禱告,請把所有的痛苦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吧!
也許他的乞求被神聽到了,有人來告訴他,可以給他很多的錢,但是要他幫忙,去貴族家里幫忙,去抬棺材。
有這么多的錢,終于是可以幫到自己了,可以買藥給妻子治病,沒有任何的理由拒絕,他無比感激的同意了。
在前面抬著棺材走,感覺不是很重,太好了,今天回去就可以拿到很多的錢了,晚上一定要連夜進城,去給妻子買藥。
穿過那白色的空間門,慢慢地從送葬隊伍最后邊走到前邊,小心翼翼地把棺材挪進了那漆黑的小屋子中,然后在自己想要出去的時候,背后面有一把無情的冰冷的小刀,刺進了自己的脊背處。
劇痛,然后是無力,全身都動不了了,他趴到了地上,不甘心地睜大眼睛,看著那離自己不遠的鐵門慢慢地關(guān)上了,一片漆黑,好冷,好困。
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家,還要給我的妻子買藥,還要給母親買一根好點的拐杖,還想看看自己的兒子,還......
陳雨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感覺背后還是很疼,但是經(jīng)歷過之前那痛不欲生,痛的只想死的感覺后,他咬了咬牙,這樣輕微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的。
但是,想起那位老母親,想起那病痛中的女人,想起那個可愛的小不點,沒有了這個男人,她們會怎么樣?
痛,依舊非常的痛,是從胸口、從心里面?zhèn)鱽淼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