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通宇沒想到我會這么答,他看了齊介允和古秋言一眼,我也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齊介允與古秋言并無任何表態(tài)。他頓了一會,似是決定了,認(rèn)真的對我道:“瑤伽,我雖然與你相識不久,但覺得你性子極好,人也善良可愛,是個好女孩。只要你非大奸大惡之人,明辨是非曲直,行仁義之事,有禮守德,宇哥哥便護著你,將來你嫁人,四爺不可以,宇哥哥當(dāng)你的娘家人?!?p> 大同的四皇子,宇王不可以。齊通宇可以。這個答案,我很滿意,看來讓齊通宇做我的兄長也不是不可以的,我開心的吃了這頓飯,一掃了來甬城以后處處碰壁的陰霾。
齊介允與古秋言也因齊通宇的決定笑了。不管是高門大戶還是皇室中人,都會養(yǎng)一些自己的幕僚和能人之士,齊通宇對我的這番話,在他們看來,不過就是宇王殿下招募了一個有用的人罷了,而且是一個無依無靠,又懂的醫(yī)術(shù)的孤女,無欲無求的人,又沒有身份的束縛,宇王收留我確實不虧。我不管齊通宇說的真心話,還是敷衍我,而我當(dāng)真了。
齊通宇答應(yīng)做我的哥哥后,真的有了哥哥的樣子,對我更是關(guān)心。我覺得自己又活在了蜜糖里。
每天還是照樣在早飯后陪著他們跑來跑去,除了驗看藥材,更是盤了間鋪子,說是要作為藥鋪,積善行醫(yī)。
如此一來,我又變成了免費的苦力,陪著古秋言在空蕩蕩的藥鋪里擺起來義診。男子由古秋言診治,不方便的女子便有我來看診。
我向師傅學(xué)醫(yī)數(shù)載,從來沒有為人診治過,這并不妨礙我對病患的診治,師傅曾經(jīng)說過,女子的內(nèi)因病癥無非有幾件,根據(jù)師傅說的這幾條病癥,往往不用患者開口就能診出患者的病因,不僅不會覺得棘手,相反每個病患都能對癥下藥,因為藥鋪還沒有草藥,只是問診和寫下病人的藥方,看診的速度也是極快的。我怕事后出現(xiàn)麻煩,也在給病人的藥方時,再自行抄錄一份,記下患者的姓名病癥和日期,以備查用。
古秋言坐在我隔壁看診,看我認(rèn)真的對待病患,而且也留心我對病患的說辭,許是對我的醫(yī)術(shù)還是比較滿意,對我道:“沒成想,四公子得了個人才,竟讓我有些羨慕?!?p> 我對古秋言微微一笑,心道:“你只是羨慕我的醫(yī)術(shù)不錯罷了,對我這個人你倒是厭惡的緊,否則為何遲遲不肯與我完婚呢?”
對于古秋言,我總是刻意的回避的,不管將來是否能與他取消婚約,我都不大想與他有過多的交集。他的心思太過復(fù)雜,又懂得忍耐,這種人讓我覺得很可怕。
齊介允最近很忙,看起來心情很不佳,我很想知道他們來所謂何事,能讓宇王眉目不展的事情看來很是棘手啊,我非常的感興趣知道,或者能摻和一腳,替他們搗搗亂。
看了半天的診,原本熱情高漲的我便開始覺得無趣了。我本身對醫(yī)術(shù)并無太多的興趣,無非是遇到了師傅,才跟著學(xué)了醫(yī)術(shù)。若我說自己,也是覺得自己很懶惰,能偷懶便偷懶,一樣也不肯上心的。無趣的義診還只能繼續(xù),百姓聽到義診,不管有病沒病的都會來湊個熱鬧,瞧著排成長街的等待看診的病患,我覺得光這一日我就無趣了,接下來的枯燥日子肯定要消磨我的心。
不過,我突然想到一事抬頭望向古秋言那邊排隊的百姓,仔細(xì)的從隊伍前頭看到隊伍的后頭,再回頭拿了古秋言登記的前面已經(jīng)看診的病人信息,“怎么,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古秋言問道。
“我只是有些無聊罷了?!拔也⒉幌敫嬖V他,我覺得自己眼光毒辣,通過義診的隊伍發(fā)現(xiàn)了甬城百姓的一些小狀況。
剛好齊通宇前來為我們送飯,我喜滋滋的和齊通宇到了后廳去吃午飯。
“小姚茄,這半日看診的情況如何?身體可還吃得消?“
“不過才半日,身體還能吃得消。就是覺得無趣罷了?!?p> “無趣?這可是善舉,積善行德的好事?!?p> “積善行德,也不過是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你看外面那些病患,大多數(shù)的病癥非一時就能痊愈的,那些年輕的病患,有錢尚能治愈,可那些年紀(jì)大的病患呢,身體已經(jīng)匱乏到一定程度了,即使為他們看診,沒錢長期吃藥也是枉然。今日我們義診,只告訴他們病因和治療的方法,可對他們而言,不光是想知道自己得了什么樣的病,更是想醫(yī)治好自己。看病事小,有藥吃治好病還是大善,我們現(xiàn)在沒有藥材分發(fā)給他們,對他們而言義診又有何用呢?”
“小姚茄,沒想到你考慮的這么仔細(xì)。不過你也別擔(dān)心,三哥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已經(jīng)在四處購買藥材了,只是一時在銀錢上有些緊,不過藥鋪很快就能填滿起來?!?p> 呵,齊介允還會缺錢?
齊通宇好似看出我的想法一般,繼續(xù)跟我解釋道:“小姚茄,你還小,你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并非有能力就能夠做得到的。有些事情也得審時度勢,就像我們有錢,卻不能明目張膽的拿出來救濟那些百姓一樣,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以后若有機會你自然就會知道。今日你辛苦了,先替他們看診,若有奇怪的事情只管告知我。”
“奇怪的事情倒是沒有。不過覺得甬城百姓的身體兩極分化的蠻嚴(yán)重的?!?p> “這個如何說?”齊通宇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為我盛湯的碗。
剛好古秋言也回到后廳吃飯,也坐下來,想聽聽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看他們?nèi)绱松髦氐哪?,我有些躊躇要不要告訴他們,這個事情其實不過是小事罷了,不會是他們想打聽的東西,免得他們聽后失望。
但是他們明顯很想聽我說,罷了,失望便失望吧。我想我還沒有做諜細(xì)的敏銳。
我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看今日來看診的病患,除了女子這隊伍里,上至六十多,下至女童,基本上各個年齡段的都有。但嚴(yán)公子那邊男子隊伍中,有老有少,卻少有成年男子,即使有,也看起來身體瘦弱不堪的。我在想,是不是成年力壯的年輕男子都去干活賺錢去了,所以不會來湊這個熱鬧,再或者他們身強體壯的根本不需要看病。我是覺得甬城的成年男子賺錢養(yǎng)家的念頭還蠻積極的,看來甬城百姓都比較積極向上的。”
只見齊通宇與古秋言相視而看,我自顧自己先開動午飯,一上午的消耗,確實需要補充點體力。
齊通宇走后,下午我和古秋言還是一樣繼續(xù)為百姓義診,得了百姓不少夸贊,說我們是神醫(yī)再世。我對這些虛名并不感興趣,倒是看古秋言甚是歡喜這般的吹捧。
晚間回到住處,遇到了齊介允,他對我的態(tài)度向來是不冷不熱,我對他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不敢把與齊通宇的嬉鬧用在他身上。倒是今日,齊介允看到我,竟主動對我微微一笑:“姚茄做的不錯?!?p> 他的突然示好,竟讓我生出了他是一位在乎百姓生死、憐憫百姓的的好允王的念頭。
呸呸呸,他齊介允可是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