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衣青年用正常人的五倍語速說完這番話,臉不紅氣不喘,顯然是經(jīng)常這樣說話,習(xí)以為常了。
說完之后,他就站在一旁,面露著急之色地看向胖子老者。
不料胖子老者像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目光仍是盯著棋盤上的黑子。
倒是枯瘦老者最先反應(yīng)過來,看了一眼藍(lán)衣青年,沉聲喝道:
“樓成,師叔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每逢大事有靜氣,別老是急性子,再說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急也沒有用?!?p> 藍(lán)衣青年金樓成正想開口說話,就聽到中年男子發(fā)話了:
“小露出什么事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湊近棋盤,終于看清楚胖子老者剛才下的棋,連忙指著那顆白子,對枯瘦老者說道:
“三師兄,二師兄剛才下的棋子在這里?!?p> “好!輪到我下了?!?p> 枯瘦老者精神一振,從旁邊的棋簍里拈起一枚黑子,快速地放在棋盤上。
趁著這個空隙,金樓成連忙開口說道:
“宗主師叔還有三師叔先別說我的性子問題了你們快幫我想想吧看有什么辦法可以聯(lián)系到小師妹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去一趟小師妹的家里。”
隨著這話落下,剛好枯瘦老者也放下了一子,再抬起頭看向藍(lán)衣青年,目中忽然就露出了幾分迷茫之色:
“辦法?什么辦法?哦,是樓成啊,你來找我們是有什么事嗎?”
藍(lán)衣青年一拍額頭,再看到?jīng)]有什么反應(yīng)的師父,就知道這一趟不該來。
于是他快速地說了一句“好了我自己想辦法吧祝兩位師叔和師父玩得開心”,就一個縱身跳上飛劍,直接騰空而去,很快就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天邊。
就在這時,胖子老者突然驚呼一聲:
“什……么?小……露……露……她……出……事……了?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極其緩慢的速度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藍(lán)衣青年剛才站著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
“咦?是……我……聽……錯……了……嗎?我……剛……才……明……明……聽……到……樓……成……的……聲……音……”
枯瘦老者和中年男子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時間,才聽完胖子老者說的話。
在這一刻,他們也很有默契地一致點頭:
“沒錯,二師兄你聽錯了,快點下棋吧?!?p> 胖子老者望了一眼天邊,這才緩慢地收回目光,再伸手從棋簍里拈起一枚白子,準(zhǔn)備落下。
而在他落下的時候,枯瘦老者的眼中又出現(xiàn)了一抹迷茫之色:
“不對,現(xiàn)在輪到我下了吧?怎么一直都是師兄在下啊,這不公平……”
中年男子對此也習(xí)以為常,笑了笑,不耐其煩地解釋道,“三師兄,你相信我的眼光,不會錯的,好了,二師兄的棋子下在這里,這下就輪到你了?!?p> ……
一道金光飛出白霧籠罩的延綿山脈,劃過天際,最后落在了臨海小鎮(zhèn)上的一個院子里。
“唰?!?p> 金樓成從飛劍上走下來,隨手收起金劍,朝院子里面喊了一聲:
“任伯蓮姨你們在嗎?”
一邊喊著,金樓成一邊走上前去,敲了敲房門。
結(jié)果里面?zhèn)鱽砹藘陕暱人?,隱約夾雜著一些哭泣的聲音。
但隨著敲門聲響起,咳嗽和哭泣聲都消失了。
再過了一會,房門從內(nèi)打開。
一個穿著簡樸的婦女,一邊抹去眼角的眼淚,一邊抬頭看向金樓成,明顯愣了一下,似是認(rèn)不出來了,“小伙子,你是……”
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金樓成就不經(jīng)意地皺了皺眉頭。
因為他聞到了從房內(nèi)飄出來的一股極其濃烈的藥味,其中有幾味還是治療跌打損傷的。
等聽到婦女柳嬌蓮的問話時,金樓成這才深吸口氣,露出一抹微笑道:
“蓮姨我是小露的師兄你叫我樓成就行是這樣的小露說要回家一趟之后我就沒法聯(lián)系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對了任伯的身體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柳嬌蓮直接聽蒙了,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臉上掠過一抹黯淡道:
“是小露的師兄啊,先進(jìn)來坐吧,至于你任伯的身體,哎,一言難盡。”
說著,柳嬌蓮回頭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子,見后者沒再咳嗽,安靜的陷入了沉睡,這才走到桌前,拿出一個瓷碗,再倒了杯白開水遞給金樓成,然后開始了碎碎念:
“小露她前些日子的確是回來了,但住了兩天,又離開了,她還跟我說這次一定會找到仙丹救活她的老爹。”
“我以為那孩子是回去了宗門,可沒想到,她居然跟著別人一起出海了?!?p> 金樓成聽后,不由得低呼一聲,“出海?”
顯然他沒想到那個師妹會如此地執(zhí)著,在師父和師叔等人都對任伯的傷勢回天乏術(shù)時,還堅持著要去尋找那個極其縹緲的希望。
“對啊,這個消息還是我從鄰居那里知道的,他們說小露出海的那天,親眼看到她登上一艘漁船,你說那孩子怎么就那么傻呢?”
柳嬌蓮的眼角泛出一些淚光,再用手掌輕輕拭去后,就帶著幾分哭腔道:
“老任他已經(jīng)活不了多久了,你說萬一小露她再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做娘親的可怎么活啊……”
說到這里,柳嬌蓮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哭了起來。
只是她壓抑著哭聲,盡量不讓躺在床上休息的丈夫聽到。
金樓成看著眼前的蓮姨捂著嘴巴無聲淚流,知道她這些日子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心里也跟著泛起了幾分苦澀。
然后他把眼前的白開水一飲而盡,再輕輕地放下瓷碗,輕聲說道:
“蓮姨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會把小師妹帶回來見你的也讓你們一家團(tuán)聚?!?p> 許下這個承諾后,金樓成吸了吸鼻子,就轉(zhuǎn)身走出房間,然后祭出飛劍,再次騰空而去。
這次他沒有回去宗門,而是朝著茫茫大海飛去。
他相信世上沒有他的快劍到不了的地方。
……
等到茫茫大海吞沒了夕陽的最后一縷光輝,整片天地終于迎來了黑暗。
一輪彎月開始升上高空,灑下柔和的月光,鋪滿了整座小島。
在小島東面的沙灘上。
篝火的光芒映照在齊毅的臉上,讓他看著被架在木架上燒烤的地瓜,陷入了一陣沉思。
為什么自己有了修為,有了靈劍,卻還是無法獵到一只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