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越來越多的記憶片段,陳無鋒對自己的處境已摸了個大概。
他,陳無鋒。
是陳氏宗族直系血脈,原本出身高貴。
奈何有個雙腿殘疾、修為低微父親,自身也不爭氣,在宗族之中地位當(dāng)然很低。
陳辰年紀(jì)跟他差不太多,同樣十五六歲,正是三長老陳滄海的小兒子。
以他為首的一群少年,經(jīng)常欺負(fù)羞辱陳無鋒。
此前陳無鋒修為低下,膽子也小的可憐,當(dāng)然只能逆來順受。
就連圍繞在陳辰身旁的旁系子弟也能時常打罵他兩句。
自然而然的,“廢物”這個外號就被喊了起來。
大概是多少受了前世師父的熏陶,陳無鋒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
無端來到這個世界,他倒沒有驚慌失措。
唯獨(dú)對于“母親”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讓他大感有些吃不消。
在前世,他是個孤兒,從小被師父師娘接入山中習(xí)武。
可能因為師娘出身魔教的關(guān)系,雖然也很欣賞他,卻不會溺愛。
大多時候都冷冰冰的,教導(dǎo)自己練功的時候,甚至比師父還要嚴(yán)格。
在陳無鋒的印象中,只有見到了師父,她老人家才會笑起來,露出兩個好看的梨渦。
如今……
師父師娘都還好嗎?
陳無鋒嘆了口氣。
事已至此,該面對的總是躲不過去。
他在心里給自己打了打氣,對著眼前銅鏡,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V嘿嘿嘿!”
“……”
“???”
看著鏡中少年那天真可愛萌萌噠的笑顏,陳無鋒很快敗下陣來,咳嗽了兩聲,匆匆往正廳走去。
……
……
餐桌上坐著兩個中年人,飯菜在桌上擺著,還沒有動筷。
“爹,娘……”
陳無鋒輕聲喊了一句,做賊一般。
即便已經(jīng)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zhǔn)備,當(dāng)這兩個意義深刻的稱呼說出口的時候,他臉上依然有些不大自然。
好在已經(jīng)融合了“前任”的所有記憶,叫聲爹娘,倒也不算委屈了他。
“鋒兒,最近你總是心神不屬的樣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陳母看著陳無鋒癡呆的神色,眼神慈愛中透露出隱隱地?fù)?dān)憂。
父親陳龍飛則板著臉,語調(diào)低沉,“小兔崽子,喊了半晌也不出來,是不是要我這個當(dāng)?shù)挠H自去屋里請你出來?”
陳無鋒坐了下來,低著頭來掩飾臉上的尷尬之色。
“你少說兩句吧!孩子這不是得了心病嗎……”
陳母瞪了陳龍飛一眼,夾了一塊燒茄子放在陳無鋒飯碗中,柔聲道:
“你說你這孩子,沒事干往那深山之中跑什么?多虧了陳辰他們把你救了出來,回頭你可要好好感謝人家……”
陳無鋒一愣,脫口道:“陳辰把我救了回來?”
陳母嘆道:“鋒兒,我知道你從前和陳辰不對付,但你二人畢竟都流淌著陳家的血脈,他這一點(diǎn)做得就很不錯,你要向他學(xué)習(xí)。”
“可是……”
“好了,不提這個,”陳母揮手制止了他,接著道:“你說說你,萬一在山里有個三長兩短,可讓我和你爹怎么辦?。‘?dāng)年你父親……”
說到這里,她心中猛的一酸,扭過頭去擦了擦眼淚。
陳無鋒連忙好言勸慰。
父親陳龍飛并非天生殘疾,他是知道的。
他原本是整個陳家最出色的武者,沒有之一。
然而,天妒英才。
十年前,陳龍飛一時不慎,被七階妖獸“幽靈蛛”咬傷了腿。
雖然救治及時,保住了性命,卻也因為毒素蔓延,整條腿從此不再有任何知覺,廢了。
對于一個武者來說,雙腿殘廢本就已是滅頂之災(zāi)。
更致命的是,幽靈珠毒性霸道,就連他腿部的經(jīng)脈都全部堵塞,致使一身修為,竟半點(diǎn)都用不出來!
這讓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當(dāng)年陳龍飛意氣風(fēng)發(fā),睥睨四野,性子又孤傲的很,著實得罪了不少族人。
只是因他修為太高,眾人不好發(fā)作而已。
一朝出了事,幸災(zāi)樂禍乃至落井下石之人,不可謂不多。
這其中就包括如今的三長老陳滄海。
本來呢,陳滄海也算是陳氏宗族同輩之中的翹楚,習(xí)武天賦很高,出身也好,是上代老族長之子。
若是沒有陳龍飛這個妖孽的話,他必將是陳家下任族長的熱門人選。
奈何陳龍飛太強(qiáng)勢,簡直一枝獨(dú)秀,風(fēng)頭蓋過了同輩所有人,偏偏他二人還不對付,壓得陳滄海根本抬不起頭來。
陳龍飛出事之后,陳滄海也算是咸魚翻了身,或明或暗,時常對其進(jìn)行打壓。
這個小家庭可以說是風(fēng)雨飄搖。
所以可想而知,陳無鋒的日子很……相當(dāng)不好過。
……
……
“行了,別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tǒng)!”
陳龍飛始終陰沉著臉,這時不耐煩道:“他一個大活人,還能讓區(qū)區(qū)一個三階妖獸嚇?biāo)啦怀???p> 他體格健壯,不再年輕的臉龐之上棱角分明,滿含堅毅之色。
“丟人敗興的東西!”
撂下這句話,他身軀重重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呼呼喘著粗氣。
座下木質(zhì)的輪椅有些不堪重負(fù),發(fā)出吱吱的響聲。
顯然,他對陳無鋒的表現(xiàn)十分不滿意。
自始至終,他連看都沒看兒子一眼。
陳無鋒不敢接話,只得輕聲安慰母親一番,最后說道:
“孩兒真的沒事了,我……我向您保證,以后再也不會獨(dú)自往山里跑了,行不行?”
陳母這才擦干了眼淚,說道:“鋒兒,你可要說到做到?。 ?p> “嗯,說到做到,我發(fā)誓。”
陳無鋒無奈地點(diǎn)點(diǎn)頭,悶聲往嘴里扒飯。
一頓飯吃的甚是沉默,只有陳龍飛的輪椅不時響一下,像是在抗議。
陳無鋒隨意地扒了幾口飯,便放下筷子,站起身來,“娘,那個……我先回屋了,有事喊我就行?!?p> “你……這孩子,唉!”
陳母見他還沒吃兩口,說走就走,不由得嘮嘮叨叨,卻也無可奈何。
……
……
回到房中,招呼陳小虎趕緊去吃飯,然后開始思考人生。
他現(xiàn)在的處境很難堪。
陳辰果然不要臉,非但把他暈過去一事傳的人盡皆知,更大放厥詞,說是他奮不顧身,才把自己救了回來。
以至于他在家族之中,就像是過街老鼠一般。
不過,陳小虎口中的族會,是一個轉(zhuǎn)機(jī)。
“呵,距離族會還有一段時日,到時候……”
陳無鋒冷笑,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腰間,然后僵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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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間沒有劍。
那個師父傳下來的,和他如影隨形的酒葫蘆也沒有了。
陳無鋒撇嘴,心想師父師娘應(yīng)該還不知道自己這不肖徒兒竟醉死在酒樓里了。
這會兒,大概是剛剛小酌兩杯,然后在深山中琴簫合奏?
“無鋒”這個名字是師父起的。
說是希望他為人處世可以圓滑一些,不要太過于鋒芒畢露。
對于這一點(diǎn),陳無鋒一直不是很懂。
早在十余年前的一場正魔大戰(zhàn)中,師父除掉了偽君子岳不群之后,就成了公認(rèn)的天下第一。
他老人家教導(dǎo)出來的徒兒,在江湖中即便狂妄一些,那也沒什么吧?
兩天來,他曾無數(shù)次試著調(diào)動丹田真氣,每次都以失望告終。
前世十幾年所學(xué),算是消逝無蹤了。
“也罷,功法口訣都還記著,要重新拾起來,想必也不是太難?!?p> 陳無鋒臉色好轉(zhuǎn)起來。
“等我恢復(fù)部分內(nèi)力之后,以獨(dú)孤九劍的凌厲,隨手殺幾個大蟲子,那也不在話下。至于陳辰……對付他,倒懶得拔劍?!?p> ……
……
辣眼睛的辣
我,辣眼睛,投……(..)…算了,我給大家拜個早年吧~祝大家在往后的日子里艷遇多多,樂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