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飛船的林子邊緣,原先是丹陽門羅師兄帶頭的收繳隊伍的地方,小生帶著阿平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阿平背著大獸皮袋。
“啥玩意兒,咋又這么臭?你是不是又拉褲子了?”
“你他-媽的才拉褲子了,是不是瞎,沒看到中了惡蟾金絲的家伙回來了,能不臭嗎?”
“什么?他不是中了黑連珠的毒嗎,他解毒了?”
“老子就不愿跟你他-媽的講話,你爹我是神仙啊,他解沒解毒我怎么知道啊,不過阿平師兄還跟著他呢,是不是被捉回來了?”
“他的臉比你的還干凈,要是說是你被捉回來了,我信?!?p> “阿平怎么跟著他回來了,奇怪?!?p> “師兄,你說那小子要是知道讓他暴露的人是你,他會不會報仇?”
“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什么時候暴露他了啊。”
這人正是給羅師兄打報告說臭小子藏著不交黑連珠的瘦小男人,此時臉上有些慌張,他是親眼看見小生是怎么把羅師兄揍趴下的,中了黑連珠的毒還能白白凈凈地回來,這人有些料啊。
“猴師兄,我這次可沒瞎說,明明是你……”
那男人還要分辨被瘦小男快速捂住了嘴巴,“兄弟別亂說,我這還有顆避毒丹,等我回去……不,現(xiàn)在就給你?!?p> ……
周圍議論紛紛,小生也不在意,小自在地往樹上一靠,接過阿平手上的獸皮袋便吆喝起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師弟我在林子深處發(fā)現(xiàn)了黑連珠的老窩,一下就賺了個盆滿缽滿,看看這一袋子,少說有一百斤。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我也不能讓大家收到玄天宗的責罰,快來拿東西換吧?!?p> 這一袋子是黃衣七個人的量,雖說讓小羅子浪費了些,但至少還有一百二三十斤。阿平委屈巴巴地坐在一邊,垂著腦袋不敢看周圍的人。
“小瓶子,你還想不想要你的分量了,能不能好好賣賣力氣,你不會吆喝???”小生很不滿阿平現(xiàn)在的態(tài)度,雖然答應給他二三十斤,但也不能白拿啊,這人竟然這么不自覺,不適合當小弟。
“兄弟,你這樣太危險了,等那四人來了,怕是有場惡戰(zhàn)啊,我看咱們還是先把黑連珠交了?”阿平神色真長,言辭真摯,圣潔光輝的模樣似乎都在為對方考慮。
但小生不為所動,淡淡地撇他一眼,“我看你是怕他們看見你成了叛徒吧?是不是怕我們打起來你為難啊?相幫你那些兄弟又怕打不過我?”
小生嘴角微翹,“你不用怕,他們真打不過我!我能一下干掉你白師兄,那我多來幾下還干不掉你這幾個師兄弟?還有你,別老想著做墻頭草,沒那么好做,你連個扎根的墻都沒有當什么草啊,好好賣藥,到時候小爺帶你吃香的喝辣的?!?p> 阿平滿頭大汗,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猜到了,但最后一句也讓他警醒,自己這根墻頭草這么明顯嗎?連一個孩子都瞧出來了。
這時一個馬臉男拖拖踏踏走了過來,小生記得他。當時小羅子收繳第一批黑連珠的時候這人是第一個站起來反抗的,然后被揍的不敢吭聲,但小生佩服他的勇氣,只是沒想到他的腿好這么快,竟然都能走路了,修仙的就是不一般。
“我是來拿屬于我的那份藥?!瘪R臉男眼睛灼灼地看著小生。
隨即他身后又走出來幾人,紛紛吵嚷,“快把我的藥還我,害我又找了好大會?!?p> “羅師兄回去養(yǎng)傷了,你就快把藥分了吧,省的我們動手?!?p> “阿平,別干看著呢。大家都是熟人,我們也不好搶你的,快搭把手分開撒?!?p> ……
小生氣的氣血翻騰啊,這特么什么人啊。感情馬臉男也不是什么勇氣,就特么是一刺兒,動不動就要跳出來,就是愛跳,哪有什么勇氣道理可講。
阿平臉色也不好看,他是喜歡抱大腿,但他不喜歡被這些小腿子指揮吆喝啊,能對他吆喝的人至少是羅師兄……不對,白師兄……也不行,姜小生這樣的人吧,姜小生……可以的吧。
“小馬臉是吧?雜碎們,是不是覺著小爺人小好欺負啊?小羅子收你們的藥你們就乖乖上交跟孫子似的,小爺現(xiàn)在是等價交換,你們特么的還上手搶了???瞅瞅你們沒出息的臉,比小瓶子還可恥!能不能要點碧蓮?今天小爺這藥就不賣了,小爺要活動活動筋骨,你爺爺我忍不住了!”
小生說完就猛地向前沖去,速度極快,原地還留有一道淡淡的殘影。
“咣!”
下一秒他出現(xiàn)在馬臉男深淺,簡單粗暴的一拳重重擊打在對方的面部中央,馬臉男就要橫飛出去,被小生快速拽住,一腳狠狠鏟在對方小腿上,咔嚓咔嚓的骨裂聲響起,馬臉男抱著腿滾了出去。
這一完美的連環(huán)擊讓小生很得意,簡單粗暴的美感,很狂野,內(nèi)心又開始熱血澎湃,這一個個人形怪物在他眼里都化成了兇獸。
小生飄逸自在地舒展身體,揮拳踢腿之間能尋到十二式的意味,招式完全不同,但其中蘊含的力道卻一般重。小生腳步不停,一拳砸向離自己最近的人,咔嚓咔嚓的骨裂聲再次響起,那人就歪歪斜斜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砰!”
連續(xù)兩聲砸到地面的響聲,又是兩人被小生狠狠錘向地面。呼吸間,再也沒有一人敢靠近小生。
那些被錘到地上的人,每一個都面容凄凄慘慘,鮮血直流,像極了小丑。
“慫了嗎?”
小生冷眼看著他們,“沒出息的東西,以后出門別說是丹陽門弟子,我感覺丟人。你們學學小瓶子,雖然也沒出息,但人還能識時務不挨揍,你們呢?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修什么仙?學什么道?回家奶孩子去吧……”
于是,靠近飛船的林子邊緣出現(xiàn)了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大聲訓斥幾十個修仙的成年男人的怪異的一幕。更怪異的是里面的這些成年人每一個敢吭聲,連躺在地上的傷員都在壓抑痛苦,臉上布滿了冷汗都沒敢喘氣。
一炷香的功夫,小生說的口干舌燥,小瓶子緩緩提醒他交貨時間快到了他才住口。然后他還掃視一眼這些不成器的東西,大聲喝道:“還有人換黑連珠嗎?”
他真不想把這些東西都交給玄天宗,又沒獎勵,交這么多干嘛……
“師弟,我們換!”
四個黃衣人從林子邊緣處走來,神色平靜。
小生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換?不是來搶的?”
為首的一人很高冷,一絲表情也無,“估計我們也搶不過,還是換吧,我這有一枚筑基丹?!?p> “一顆避毒丹?!?p> “我這兒…有些銀…銀子?!?p> “我這有套拳法?!?p> 小生眨巴了幾次眼后爽快地跟他們交換。但最后還是沒忍耐住,他問高冷男:“你們?yōu)樯兑粨Q,不跟我打一場?”
高冷男看他幾眼,冷冷地說:“因為阿平。”
小生瞪大了眼睛,“因為小瓶子?一根墻頭草?”
阿平委屈巴巴地望著他,一臉的不甘、憤怒、憋屈……
高冷男瞥了一眼阿平,點點頭說:“他是墻頭草,但也不是隨便歪的,至少在你和我們之間他歪向了你,這就說明了問題?!?p> 小生摩挲著下巴,深以為然地點頭,最后看著阿平,殺機騰騰地說:“我是不是要殺了你?因為你,竟然把我的實力暴露了!”
阿平:……
高冷男:臥槽!無情!
最后小生大方地將黑連珠分了,當然人數(shù)只限制在黃衣人在內(nèi)的六人當中。
小生拿著獸皮袋去飛船上找玄天宗消債,因為每人都分了組,登記小生這組的冊子是在玄天宗水師兄手上,東西交到他手上便給登記。
小生按時將東西交完后就準備找個角落歇息一下,這一天竟爭斗了,還沒好好歇一會。小生剛坐下就聽傳來一道轟鳴的聲音。
“按時完成者,歇息一天。飛船上有食物,自行領取。沒完成者,繼續(xù)進林子尋找?!?p> 是張護法的聲音,雖然他人沒出現(xiàn),但眾人聽得很清晰,像是九天之外傳來一般,幽幽冥冥不知道具體位置,似在身邊環(huán)繞又遠在天邊。
“這是什么法術?太厲害了!”
“應該是千里傳音,千里之外就能將聲音傳來,但修為很高才行?!?p> “多高?”
“不知道,咱們丹陽門只有長老用過?!?p> ……
小生陷入深思,丹陽門長老才能使用千里傳音,玄天宗的一個護法就可以使用,這樣的實力對比太明顯了。
丹陽門長老有五位長老一位掌門,其中掌門失蹤了,二長老消失了,只剩四人。這樣的高手只有四人!
玄天宗就不一樣了,一個外出的護法就可以使用千里傳音,玄天宗會有多少個護法?護法之上呢?多少個長老?掌門呢?
對比下來,丹陽門真的太弱小了。但這樣弱小的修仙門派都掌握了那樣大的江山,一座山一座城和方圓萬里。
那玄天宗究竟有多大?
這世界原來真的很大。小生望著灰蒙蒙的上空,看不見陽光,見不著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