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一怒，“畜生，死來！”
皓腕一抖，一把劍出現(xiàn)在手中，雙手張開，衣襟微微張開打開……
“妙音師姐……請自重，穿……好衣服！”
小生雙手捂著雙眼，手指只見露出小小的縫隙。
“你……”妙音急忙收回長劍，緊緊攏著衣服，看著小生的表情氣得渾身顫抖，雙目赤紅。
想她進山以來都被大家寵著，是天之驕子，師父的掌中寶，門派的未來之星，哪受得這樣的侮辱，臉上凝霜，眼中殺機浮動。
小生惶恐，自己一個藥奴的身份，想來被人殺死也不會有人過問的，心思急轉。
“師姐息怒，這事另有主謀，不處罰主謀殺掉我以后也會有千千萬萬個我出現(xiàn)。這夜深人靜，師姐鬧大有污師姐聲譽。師姐慎重啊，死一個我是小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師姐不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誰嗎？”
小生是真的急了，小命說丟就丟，急匆匆地分散師姐的仇恨，盡力禍水東引。
妙音果然被成功吸引，俏臉陰沉，眸子中似藏了萬千寒冰，化成利刃刺向小生，殺意消散許多。
“說！”
小生苦著臉轉過身，“話有些長，師姐您先更衣?！?p> 轉過身的小生偷偷松一口氣，想要拖延一些時間消化點妙音的怒氣，不然一言不合就死翹翹了。
小生渾身冰冷，背后那兩注目光讓他置身冰山之中，如芒刺被，動也不敢動，連呼吸也停止了。
“滾出去！”
一聲冷喝。
小生如獲新生，腳步輕快許多，一直踱到門外，緊緊閉了門，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差點憋死在里面。
月明星稀，璀璨星河下星云婉轉流淌，在這里天很大很矮，似乎伸手便能摘下星辰，小生此時真想化作那顆摘不下來的星辰，不再直面妙音仙女。
他也很丟人啊，堂堂一個男人…男子…男孩竟然偷女人的貼身內(nèi)衣，一想到這些他想死的心都有，當時怎么就鬼迷心竅了？怎么一顆丹藥就被收買了？不就是快速恢復真氣么，雖然有點用，但是……
小生心里亂成一團，剪不斷理還亂，有心想一走了之，但沒那個實力，估計還沒跳到高墻就身首異處了。
賺個丹藥真不容易！
“進來吧！”
一聲冷喝，小生如墜冰窟，心中有千萬頭牛拎著鼓槌在敲。
小生垂著頭，低眉順眼，臉上的笑諂媚到極點。
妙音看到心生厭惡，冷哼道：“說，受誰指使？”
小生顫顫巍巍地回道：“師姐有懷疑對象嗎？”
“啪！”
妙音身邊的長條案被拍成粉碎。
小生嚇得一哆嗦，急忙叫屈，“不是我不說，實在是那人太……師姐應該猜得出啊，門派里誰有這樣的膽量，我是大長老的藥奴，早晚要死的，死在師姐手里我也知足了?！?p> “什么？”妙音驚愕地看著他，“大長老又尋藥奴了？真是……”
妙音看向小生的目光也緩和許多，丹陽門祖訓不可以人試藥，自從掌門失蹤后大長老竟肆無忌憚用身邊的藥童試藥，死掉兩個后被二長老極力反對，大長老這才收斂一點，不從門派弟子里選人試藥了，直接從山下帶來凡人充當藥奴。可二長老外出后就沒再回來，也沒人阻止得了他，她師父四長老也曾勸阻，但人微言輕不起作用。
妙音沒想到大長老出去一趟竟又帶回一個凡人作藥奴。
妙音清脆聲音響起，“是醉夢離吧？他倒是有這個賊膽，仗著大長老的寵溺胡作非為，不務正業(yè)，沒想到竟然有膽量指使人來偷東西，我定要找五長老告他一狀。五長老掌管刑罰這么些年最恨偷雞摸狗的下流行徑，這次一定要扒他一層皮?！?p> 小生聽的心砰砰亂跳，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子，那壞種真要被扒了一層皮，自己這命也算是交代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怒火中燒的仙子，又迅速低下頭，“師姐，這可使不得。在我老家有句俗話，捉賊捉贓，捉……”
妙音正聽著呢見他停了下來，不由納悶，這種論調(diào)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捉賊捉贓是要人贓并獲，還是很有道理的。
嬌聲問道：“下面呢？捉什么？”
小生羞紅了臉，扭捏地哼唧：“捉……捉奸……捉雙?！?p> 小生說完沒見有動靜，迅速抬頭看了一眼，皎潔的面容似乎發(fā)著光，光里透著紅潤，一眼便讓人深陷其中。
半天才聽到妙音冷哼一聲，“不辨是非，犯宗門大忌，這么小就敢偷女人的衣物，長大還了得，我今天就要先解決了你！”
小生嚇得一哆嗦，急忙喊停，“師姐，我的意思是我愿做你的細作，只要我還沒死我就能探得那家伙更多作惡消息，尤其是關于師姐您的。我愿做師姐的眼，看清這小子的鬼魅魍魎，找機會讓他現(xiàn)出原形?！?p> 妙音沉吟片刻，冷哼道：“便留著你將功贖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竟敢以下犯上冒犯我就斷你一指……”
小生哭嚎，“師姐，聚氣丹。用聚氣丹換，那小子不是有個煉丹的爺爺嗎，你想要什么丹藥，我一定給你騙來！”
妙音那一雙帶鉤的眉眼斜斜地盯著他，“什么丹藥都行？”
小生咕嚕咽下口水，“我試試？”
妙音妙目寒光一閃，“嗯？”
小生立馬站的筆直，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能騙到！”
“騙？”聲音更冷了。
“取…偷…拿，一定拿到！”小生宣誓一般，虔誠到不行。
妙音這才滿意地點頭，淡淡地說：“去吧，一顆筑基丹?！?p> 小生站住沒動，“師姐…衣…衣服……”
妙音看著他，撲閃著靈動的大眼睛，眼睛清澈地倒映出小生扭捏的神情。
小生攥了攥拳深吸一口氣，“師姐，要打入敵人內(nèi)部得給他一點點甜頭。那色狼不是覬覦師姐…師姐的美貌嗎，就給他一件師姐沒穿過的內(nèi)衣，我也好行動。”
妙音已經(jīng)緩和的神情再次陰沉下來，周身散發(fā)著寒氣，小生感覺自己都成冰棍了，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師姐，這就是拿幾件新衣服換筑基丹，這買賣劃算啊！”
妙音什么也聽不到了，滿腦子的幾件……看向小生的目光也幽深起來，一件增加到幾件，這家伙也不是好東西。
冰冷地說道：“衣服可以給你，但三天內(nèi)我拿不到筑基丹……”
“我主動向師姐請死。”小生心里苦，說得好好的師姐怎么就動殺機了，他也是沒辦法啊，得需要更多的籌碼換取丹藥啊。
那是筑基丹啊，從凝元突破筑基的捷徑，跟聚氣丹完全不一個檔次。聚氣丹是啥，是剛入門弟子的糖豆，讓你嘗嘗體內(nèi)有真氣的美妙，只有在煉氣和凝元期才會用。
小生拿著三件衣服垂頭喪氣地躍出高墻，嘴里還念叨：“一件衣服一枚筑基丹？衣服這么貴了嗎？已經(jīng)長這么美了，還想這么美干…干…”
小生念叨不下去了，差點被嚇死！不知什么時候身邊出現(xiàn)了一位白衣老太，走路無聲，也不言語，靜悄悄的。如果不是小生無意扭頭，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干什么？”老太聲音清冷，面無表情像一會移動的雕塑。
小生結結巴巴地說：“干…嗎”
“嗯？”老太冷哼一聲，素手輕抬。
小生嚇得差點跪下，“老太太，我是說還想這么美干嗎……”
老太恍然，繼而又寒了下去，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凝結，“老太太？”
小生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我咋這么難啊，老太太不是尊稱嗎，為什么呢？
小生可憐巴巴地說道：“小太…美…美婦……主人，您說您有什么吩咐吧。”
小生心一狠，破罐子破摔，咱也沒文化，不知道叫啥，要殺要剮隨便吧，反正偷女人的衣服被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夠丟人了，這么丟人的事都干了，咱還怕啥？
老太橫他一眼，“你能拿到筑基丹？”
小生吶吶不敢言語。
“你能拿到筑基丹我便救你一命?！?p> 老太說完便消失不見。
小生這才大口吸幾口氣，這個門派這么詭異，每個人都不正常，大半夜洗澡的，偷衣服換丹藥的，年紀大了還半夜出來溜達的。
一路上小生沉肅不語，從石化老人的戒指里那本叫丹的冊子里小生看到過筑基丹，是突破凝元期的丹藥。
煉氣期、凝元期、筑基是修煉的基礎階段，所用的丹藥都算不上稀有，之上結丹、元嬰所需都丹藥都是天材地寶煉成。
可一個長老的弟子需要的筑基丹都這么困難？再從老太和妙音透露出來的信息看，自己這個藥奴是早晚要被大長老害死的，是不是要逃出去，小生的心思沉重起來。
回到房間小生便開始打坐修煉，從察覺到危險以來他都在緊迫地修煉，抓住每一絲機會。出來放松也是為了麻痹眾人，證明他是貪圖享樂之輩。從小就掙扎在生死邊緣早就形成了靠人不如靠己的觀念，如果能換取聚氣丹，再從柴藥師兄那打聽一下消息，或許就能一口氣逃出去了。
靜下心來，體內(nèi)那股氣流開始在經(jīng)脈內(nèi)流轉，但氣流很小很細如有若無，似乎念頭一斷它就消失不見。小生一直努力想讓氣流變的大一些多一些，一周天兩周天……六周天過去經(jīng)脈開始酸脹，小生心底涌出一股狠勁，繼續(xù)運轉。經(jīng)脈如被萬道金針刺破，一點點被撕裂，直到這些點連成線，小生頭冒冷汗，渾身軟綿不能動，才停下功法運行。
稍微粗喘了幾口氣，他果斷起身，雙手放于胸部與肩平，雙腿分立與肩寬，慢慢調(diào)整呼吸……十二式的修行開始。
體內(nèi)經(jīng)脈還在劇痛，渾身早已布滿了汗珠，衣衫也已濕透，但小生并沒放棄堅持打了一遍又一遍，知道四遍后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他才倒頭睡去，心中還默念著靜心訣。
恍恍惚惚他又看到那束光，似乎離的更近了，也比原先大了許多，也不刺眼了，反而很舒服。但依然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就這樣兩個時辰過去天快亮了，小生再次生龍活虎，謙卑諂媚的笑再次掛在臉上，打拳十二式，功法修煉，小池塘逛一逛。
他已經(jīng)熟悉了這樣的生活，晚上苦練，白天修煉加休息，一切都是為了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