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趙無忌在酒桌上,所以趙嵩對服務(wù)員小紅沒有任何語言上的輕佻,只是像普通飯客一樣把菜點了。
每個父親都愿意把自己最正派的一面展示給兒子,無論這個父親骨子里多么流里流氣。
不過,點菜時,趙嵩的眼睛在小紅脖子以下掃了幾個來回。
小紅總是故意把脯子往高使勁挺。
逮著有人請客,好菜當然不會少點,趙嵩指著菜單,這個不錯,這個是這里的招牌菜,那個非常好吃,那個是特色菜,很快就點了一堆。
可能跟是熟人過來吃飯又消費比較高的原因有關(guān),飯店上菜挺快。
不一會兒,雅6里面,漸漸熱鬧起來,趙嵩好酒,一杯下肚,話更多了,他說話習慣大嗓門,搞得雅間里好像不止四個人吃飯。
正在吃喝間,趙旺軼來了,后面跟著大堂經(jīng)理和一個負責給趙旺軼挪椅子放餐具的服務(wù)員,還有一個服務(wù)員跟著待命,充分顯示著他作為本店老板的派頭。
賣了房子,有了錢救急,趙旺軼回來后,當晚撿著幾個挑事的后廚人員和服務(wù)員開除,留下的一律多發(fā)一點獎金,樹了威之后,店里人聽話多了。
趙旺軼落座后,讓大堂經(jīng)理給每位貴客把酒倒?jié)M,他把胳膊拄在桌子上,把整個桌面掃了一遍,見點的菜很硬,“趙哥,秦老板,各位需要加什么菜讓后廚做?!?p> “難道趙總的飯店又舔了新菜?”桌子上已經(jīng)擺了十二個菜了,趙嵩還問新菜。
這真是逮著羊,往死里薅毛。
秦著澤不在乎趙嵩多點菜,請客嘛,就要吃好喝好,燕趙大飯店的菜價,走的是平民路線,最貴的菜也貴不到王府飯莊的價格。
“嵩哥,還真讓你猜著了,飯店大廚真是帶來了一道新菜,還沒來得及印到菜單上呢?!壁w旺軼給趙嵩豎了豎拇指。
“哈哈,真蒙對了。”趙嵩夾起一個油燜大蝦,放到兒子吃碟里。
趙旺軼馬上對大堂經(jīng)理吩咐,“這都是我的老朋友,上一道金毛獅子魚,記得跟前臺打招呼,這個菜算是我請客,另外,最后算賬打八折?!?p> 大堂經(jīng)理答應(yīng)著趙旺軼,同時端起酒杯,滿臉笑意地乒乒碰了一圈,說了兩句熨耳的套話,別人抿一抿,她一口把二兩白酒落肚。
趙旺軼揮揮手,大堂經(jīng)理帶著倆服務(wù)員退下,趙旺軼端起斟滿的酒杯,“來,我敬一杯,各位隨意,我先干為敬?!?p> 秦著澤看著趙嵩,見趙嵩豪爽干了,秦著澤不露聲色地也干了下去。
夾菜吃菜時,趙旺軼便問起了秦著澤此來帝都,是因為生意,還是探親訪友。
秦著澤說了做生意,不過沒具體說做啥生意。
大家一起聊了幾句后,秦著澤出了雅間,他去衛(wèi)生間。
趙旺軼跟了出來,等秦著澤放水洗手來到廊道,趙旺軼把秦著澤攔下請到角落里的辦公房。
秦著澤不知道趙旺軼找他單聊要做啥,進了趙旺軼辦公房,接了趙旺軼遞過來的萬寶路點著,環(huán)視房內(nèi)陳設(shè),實在是沒得可夸,只好說趙總生活細致,房間里干凈整潔。
趙旺軼給秦著澤點著煙,落屁股坐下后,盯著秦著澤笑問,“秦總和趙嵩副主任以前認識?”
趙嵩是帝都第一糖酒公司副主任。
秦著澤一直沒有打聽過趙嵩是什么職位,他要的是茅臺酒,打聽趙嵩的職位干鳥。
不管黑貓白貓,能逮到耗子的貓,它就是好貓,只要把酒賣給秦著澤,秦著澤甚至不關(guān)心他的名字。
搖搖頭,秦著澤實話實說,“今天剛認識?!?p> “哦?!壁w旺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找老趙買酒?”表情露出一絲得意,表示他已經(jīng)看破了一件事情,猜得不會有錯。
點點頭,秦著澤再次實話實說,“是?!?p> “秦哥買酒,恐怕不會是一般的酒吧?”
“是的,我只要茅臺。”
“秦哥是自己喝?”
“自家喝一些,其他要賣出去,我計劃開一家專賣店?!?p> “專賣茅臺?”
“是的,專門國酒茅臺?!?p> “秦哥打算在帝都開專賣店?找好地方了?”
“不在帝都,這里的各種花費太高,如果銷量上不去,根本賺不到錢,我回上谷去開。”
“趙嵩手里有的是酒,你找他還真是找對人了?!?p> “他手里的茅臺酒不多,離著我要的數(shù)量還差著數(shù)量。”秦著澤說到這里,忽然靈光一閃,趙旺軼因為喜歡擺譜要面兒,在帝都人脈挺廣,通過他如果能解決一部分,再好不過,“趙老板時常行走在帝都,又在帝都開了飯店,跟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定關(guān)系不錯,不知是否與其他糖酒公司的人熟識?!?p> 秦著澤沒有來得及打聽京城共有幾家糖酒公司。
不過,帝都如此之大,既然有第一糖酒公司,是不是可以推斷出應(yīng)該有第二第三乃至第四甚至第五第六糖酒公司。
一聽秦著澤求到他的頭上,趙旺軼精神抖擻,臉上浮起得意之色。
哥們兒,呵呵,在上谷城里,你是怎么趁火打劫俺那套樓院的?是不是該還回來了?
老人家說過: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熟,相當熟?!壁w旺軼把身體靠在轉(zhuǎn)椅上,來回悠蕩了兩下,“不過,人家位置太高,如果說不是我本人要酒,恐怕她不會幫這個忙?!?p> 這事兒還沒八字的半撇呢,趙旺軼開始端起來,他的心思被秦著澤一眼看穿。
秦著澤淡淡地笑笑,“不會讓你的這位朋友白幫忙,必有酬謝?!?p> 緊接著,秦著澤補充道,“當然要先謝謝趙老板,不過,我要的酒,數(shù)量可是不小,不知趙老板的這位朋友能否弄得到?!?p> “哎呦,秦總,瞧你說的,你要多少酒?一兩百箱茅臺,就是她動動手指頭打個電話的事兒,一個帝都處級干部,搞點酒,那叫個什么破事兒?!那真不叫事兒,而且,以后可以源源不斷地給你供貨。”
趙旺軼想借機殺秦著澤一把,以報一箭之仇,所以,趙旺軼不斷強調(diào)他的這位朋友多么位高權(quán)重,只有秦著澤同意達成這筆交易,趙旺軼才能從秦著澤身上找補一些回來。
如果秦著澤不借助趙旺軼買酒,那趙旺軼怎么找補?咋也不能對秦著澤進行搶劫吧,那不是違法犯罪要蹲大獄嗎?
敲了敲煙灰,秦著澤朝趙旺軼淡然一笑,“趙老板,我不要一兩百箱?!?p> 趙旺軼馬上露出輕蔑之色,“要幾十箱酒,有必要找關(guān)系嗎,我?guī)闳ヌ蔷乒揪透愣?,秦總,別告兒我說,你真是要幾十箱吧?沒意思,太沒意思了?!?p> 搖了搖頭,趙旺軼端起茶杯喝水。
“趙老板理解錯了,我需要至少八百箱?!鼻刂鴿奢p聲道。
噗。
水剛進嘴,還沒下咽,趙旺軼一口噴了個萬多桃花開。
額滴麻耶,大哥,您能再說一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