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把車停穩(wěn),葉見朝親自上前為秦著澤拉開車門。
三太子從車上蹦下來,一溜煙躥到院子里蹲在門洞忠于崗位。
等秦著澤貓腰鉆出面包車箱,走下車來抬頭一亮相,家里五口人眼睛都瞪大了。
從頭看到腳。
大背頭,兩道劍眉,英氣中透著幾分內(nèi)斂,超過一米八的個頭原先因為總直不起腰顯得像個農(nóng)民,現(xiàn)在挺拔偉岸玉樹臨風,臉上皮膚光潔可鑒,有棱有角,竟頗有明星氣質(zhì)。
這是葉家那個窩囊贅婿嗎?
不是。
在四天前就已經(jīng)不是了。
以前有葉淑嫻陪著一起進城買的襯衣和西褲以及皮鞋,穿在同一個人身上,居然效果迥異。
一家人差點不認識這個大帥男。
一時間把曾經(jīng)的窩囊廢給忘得一干二凈,好像葉家新贅了一個乘龍快婿。
重點是他這哪像是出去多天尋人追錢呀?不應該是風塵仆仆整個人被累得脫了相么?甚至臉上還要掛點傷?
他這簡直就是出去鍍了一層金回來。
“著澤,回來啦?!比~見朝拍了拍秦著澤肩膀。
秦著澤笑意滿滿叫聲爸,沒忘了沖杜和珍叫聲媽,“嗯,回來了?!被厣砀嚴锏娜~修說道,“二修,把車開進院子?!?p> 葉修把車開進葉家大院。
葉盈然推著兩扇油漆大門把門關(guān)了,她知道家里又要說大事,需要保密。
秦著澤從車上把大號旅行提包拎下來,為了裝錢,他在百貨大樓專門買了個大提包,那個尼龍袋子臟兮兮,那能帶進葉家大院嗎?
望著秦著澤拎著沉甸甸的嶄新的大提包,葉見朝真想立刻打開看看他的十年心血,吩咐葉盈玉和葉盈然,“玉玉,然然,趕緊幫你姐夫拿東西。”
等葉修熄火下車,一家人看到葉修渾身干凈利落倍兒精神,平時他可賊雞邋遢,一致認為是因為秦著澤葉修才大變樣的,葉修從后備箱拎出好多東西,聽到嬸子杜和珍夸獎他變精神了,咧嘴憨笑,“還不是因為沾了我姐夫的光?!绷嗤炅怂芰洗b的東西,又從車上搬茅臺和五糧液,還有幾箱子書。
把岳父岳母等人驚訝得以為秦著澤像是開了商店進貨回來。
反正葉見朝沒有兒子,很早以前,家里的力氣活都歸給葉修和葉強他們這些葉氏家族男丁,平時待他們特別好,已經(jīng)習慣了他們做力氣活,見葉修忙乎,沒人跟葉修客氣。
進屋后,秦著澤懂一家人都急著知道錢到底回沒回來,雖然看見大號提包沉甸甸,但是僅是猜測,眼見才能為實。
葉見朝拉著秦著澤和他一起坐在沙發(fā)正位,功臣嘛,能頂門立戶了嘛,要和大家講追錢經(jīng)歷嘛,秦著澤也沒謙讓,大模大樣坐下,非常有主人風范,瞅一眼大號提包,“小玉,打開。”
葉盈玉蹲在茶幾旁,刺喇喇,緩緩地拉開提包拉鏈,看得出,她白嫩修長的手有些抖。
期待。
雞凍。
迫切。
“小然,幫著小玉把錢拿出來?!贝丝讨挥星刂鴿捎邪l(fā)言權(quán)和指揮權(quán)。
姐倆開始往外掏錢。
一沓。
兩沓。
十沓。
二十沓。
倆人一起動手掏,也就沒細數(shù)。
掏了好像一個世紀,全部掏出來之后,碼在一起,讓全家人包括葉修在內(nèi)開了眼。
就算葉見朝開了很多年廠子做了這么多年生意,平時錢都是流動的,他真沒有一次性見過這么多現(xiàn)金,摸著一字胡,葉見朝慨嘆一聲,“幸好有著澤啊,著澤救了咱們廠子和一大家子?!?p> 聽到岳父沒提葉修,秦著澤趕忙夸了葉修兩句,“憑我一己之力,不可能制服黃鶴,二修可是出了很大力氣呢?!?p> 葉修連忙謙虛,他有功沒錯,也差點因為馬虎大意把事辦砸,“原先我對姐夫不大了解,這次出去一起共事才知道他簡直是諸葛孔明在世,我只是開開車跑跑腿,全是姐夫足智多謀料事如神,那個黃鶴賊心眼子非常多,一般人斗不過他的花花腸子,姐夫讓我知道了什么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p> 反過來大贊秦著澤,同時,葉修心里也在后怕,堂姐夫何止有謀略,也是魔鬼,他想起來秦著澤要活埋黃鶴后來還要把黃鶴做成活罐頭,他的脊梁骨絲絲冒冷氣,實際上,葉修真正怕的是秦著澤無論在多么兇險詭秘環(huán)境下都能從容自若,心智太強大了,已經(jīng)超過了葉修的認知,在葉修眼里,秦著澤已經(jīng)不是人……是神!
笑笑,秦著澤不嘚瑟,“沒有那么邪乎,黃鶴做賊心虛,咱也只是抓住他的心理罷了。”
沒人去數(shù)這一堆錢到底夠不夠黃鶴卷走的六十二萬。
杜和珍與大女兒葉淑嫻坐一起討論著這一堆錢如果在北奇鎮(zhèn)蓋新房能蓋多少套,嗯,差不多有多半個鎮(zhèn)子吧。
葉盈玉和葉盈然則在慨嘆有生以來的若干第一次,第一次見這么多錢,第一次見這么多一百塊一沓的,第一次見到整沓都是連號嶄新的,摸著一堆錢,興奮不已。
葉修沒參與更多討論,心里在想,麻的,這堆錢要都是俺的,老子就住進郵政賓館天天按摩日日嘗鮮。
好些天沒回家,葉修端起杯子把茶喝了,又從果盤里拿起一個蘋果,“三叔,三嬸,我回去了。”
昨天,葉見朝二哥還過來問他,葉修干啥去了,哪天回來,所以,葉修要回去,葉見朝馬上答應,“回去告訴你爸,明天晚上,咱們?nèi)~家吃家族宴,葉家男女老少全過來,到時候,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p> 見葉修要走,秦著澤起身,把茅臺裝了兩瓶,又塞了一條中華到葉修胳肢窩底下,“拿回去讓我二大大和二大娘嘗嘗。”
葉修推辭一番,最后還是拿了。
送走葉修,回到屋里,秦著澤又表揚了葉修一句,關(guān)于葉修貪吃貪睡貪色,秦著澤只字未提。
干嘛要在一家人興高采烈時提掃興之事呢,葉修就是小毛病多一些,年齡再長一些,穩(wěn)重了就會好一些,人嘛,總得給TA成長的時間和過程。
“著澤餓了吧?”
“趕緊給著澤準備飯菜?!?p> “我要和著澤好好喝兩杯,為著澤接風洗塵,著澤是葉家功臣?!?p> 一口一個著澤,葉見朝作為大家主,完全放下原先那種家長做派,不吝言笑,和藹起來,讓夫人和三個女兒有些不適應。
就好像他有了接任者,含飴養(yǎng)老準備退休似的。
以前,廚事由杜和珍和大女兒葉淑嫻弄,自從葉淑嫻檢查出病癥,她進不得廚房,飯菜自然就歸杜和珍帶著葉盈玉去做了,葉盈然被派去鎮(zhèn)上食品店買熟食。
客廳里剩下秦著澤和妻子葉淑嫻跟葉見朝聊天。
沒待岳父開口問一些追款的曲折過程,秦著澤主動開始關(guān)注兩件大事。
“爸,貸款的事情搞定了嗎?”
“小玉能收購多少茅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