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風門的靈窟,處在天柱峰的地底之下,里面沒有日月之光,只有靈窟穹頂之上,中央處有一塊巨大的圓形水晶,上面散發(fā)出黯淡的光芒,勉強照亮了整個靈窟。
神奇的是,姜瀚可以透過淡黃的水晶,隱約看到外面的太陽,只不過隔著水晶,這太陽并不是很清晰,只能看見一團并不是很刺目的光暈。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影影綽綽的光暈也在向西移動,姜瀚和柳韶曼他們?nèi)诉M來的時候,光暈在頭頂之上,那是正午時分,等到姜瀚安頓下來,光暈已是西斜,而且變得黯淡無光。
姜瀚抬頭看了看,這水晶應(yīng)該是模擬外面的太陽,讓靈窟里修煉的弟子,知道每天的時辰,不至于在漆黑一片的洞穴里日夜顛倒的修煉。
看樣子,再過多一盞茶的時間,天就要黑了,姜瀚心里估算著時間。
忽然,姜瀚發(fā)現(xiàn)整個靈窟,隨著夜幕降臨,頭頂上的光線越來越黯淡,黑暗開始籠罩整個靈窟,而靈窟仿似掉進了一種莫名的無聲的恐懼之中。
人人神色大變,似乎想起了某些極為可怕的事情,不自禁的抬頭向那三個處于最頂端的洞府瞄了幾眼,沒看到有人出來,于是乎稍稍松了口氣,眼神里卻是掩飾不住的慌張。
原本還有零星的弟子在石洞外活動,這個時候急匆匆的返回到自己的石洞里面,整個過程,躡手躡腳的,絲毫不敢發(fā)出一丁點動靜,姜瀚難以理解,這些兇神惡煞的弟子,似乎在躲避某些可怕的存在。
石洞外面,靈窟中央的平地上空無一人,只有躺在地上七零八落的尸骸,有的睜大了眼睛,面無表情地盯著虛空。
在黑暗吞噬整個靈窟之前,每一個弟子都躲進了石洞里面,外面靜悄悄的,幽冥伴隨著空寂,按理說,在擁擠的靈窟里,弟子們提心吊膽地過了一天,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大家放松下來的時候,姜瀚卻眉頭一皺。
不對勁,這里的夜晚似乎過得很不平靜,姜瀚察覺到弟子們的異常,隱隱有種不妙的預(yù)感。
就在這詭異的寧靜中,姜瀚正在尋思著哪里不對勁,冷不防的響起一把如雷霆炸裂的聲音,把姜瀚嚇了一大跳。
“好餓,老子修煉了一整天了,好餓,我要吃肉,我要吃新鮮的肉!”
這聲音甕聲甕氣,帶著殘暴的不容反抗的意志,在靈窟里回蕩,震得人人耳邊轟鳴,臉色發(fā)白。
姜瀚好奇之下,連忙把頭伸出洞穴外面,側(cè)著身子,扭頭往上看去。
沒有了淡黃水晶的光芒,外面一片黑暗,只見最頂端的大型洞府里,閃電般飛出一個巨大的影子,這影子在靈窟里飛翔,徑直飛到對面第四層某個石洞,倏忽之間,就鉆了進去。
“師兄饒命,我不想死啊!”那石洞里傳出凄厲的慘叫聲,跟著里面又發(fā)出幾聲激烈的打斗聲,其動靜之大,竟引起靈窟發(fā)生了強震,姜瀚一半身子在洞外,連忙伸出手來,扶著洞口,把身子穩(wěn)住。
這打斗聲盡管激烈,但也就片刻的功夫,就停了下來,跟著那鉆進石洞的巨大影子又飛了出來,姜瀚隱約見到,那巨大影子提著一具一動不動的身子,返回到自己的洞府里面。
緊接著,姜瀚便聽得一些令他毛骨悚然,惡心嘔吐的聲音。
皮肉筋膜撕裂的嘶嘶聲、骨頭破碎的清脆聲,還有嘎吱嘎吱的咀嚼聲,聽到這些聲音,姜瀚不用走進那洞府里,想也想得到,那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只不過這一幕太過于血腥殘忍,姜瀚即使沒有親眼目睹,光憑想象也引起里胃部一陣翻滾,幾欲嘔吐。
這聲音持續(xù)了一炷香的時間,頭頂?shù)娜蠖锤謧鞒隽艘话炎矫欢ā㈥庩柟謿獾穆曇簟?p> “姓任的,你吃相太難看了,吵得我睡都睡不著?!?p> 姓任的嘴里一邊撕咬著,一邊回罵道。
“你這個死瘋子,你每天晚上都在發(fā)出那些奇怪的聲音,一會兒咒罵,一會兒又要唱情歌,一會兒絮絮叨叨,一會兒又哭得一塌糊涂,你的聲音整晚的回蕩在靈窟里,不男不女,讓人聽了心里發(fā)慌,這才是真正的吵人。”
“我吃人的時候,人已經(jīng)死了,至于死了之后是被吃還是被埋,已經(jīng)不重要了,然而這里幾百個弟子,每天晚上都要被你這個死瘋子折磨,你自己瘋就好了,你不要弄得所有的人都陪你瘋?!?p> “你說什么?”被那姓任的一頓數(shù)落,那道聲音勃然大怒。
還是那個地方傳出來,只不過剛才明明就是男子的聲音,到了現(xiàn)在,卻又變成尖細的女子嗓音。
若不是那姓任的如此說,姜瀚都開始懷疑洞府里面,是不是藏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的。
一個就是吃人的怪物,一個就是忽男忽女的瘋子,兩個都是變態(tài),姜瀚想到這里,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怪不得弟子們一到晚上就躲到石洞里了,與這兩個怪物同住一個洞穴里,誰不害怕啊?
就在姓任的和那瘋子就要吵起來的時候,又有第三人插話。
“你們啊,就不能正常一點嗎,一個吃什么不好,喜歡吃人,還狡辯說修士的肉身能提升自己的修為,一個啊就是瘋瘋癲癲的,我看你是以前被師兄們欺負久了,整個人的精神都出了問題,現(xiàn)在一旦解放,就變得神經(jīng)兮兮的。你們兩個身為師兄,處事要有個規(guī)矩,不然傳了出去,說我們巽風門凈出些怪物……”
“住口!你才是最變態(tài)的那個!”姓任的和那瘋子一起怒道。
姓任的說:“整個巽風門誰不知道,你就是個色鬼,連男人都不放過,這里的人超過一半都被你……”
姜瀚聽到這里,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這三個所謂的師兄,是一個比一個變態(tài),看來方生對自己介紹外門環(huán)境險惡的時候,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好的了,實際的情況要比他描述的更加的不堪。
想想也是,幾百個人擠在一個大洞穴里面生活幾年,每天都要你爭我奪,面臨著生死的危機,久而久之,心態(tài)和性格自然而然的發(fā)生了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