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瀚一試得手,證明了自己的猜測沒錯,現在的自己,盡管修為被封印,但是依靠煞火與法器,同樣可以達到恐怖的戰(zhàn)力。
姜瀚趕緊收回瞬影劍,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從蘇醒直到剛剛,姜瀚一直沉浸在悲喜交加之中,都沒什么心情去留意這個地方。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盡管現在姜瀚站在天柱峰的山腳下,但這里已經算是天柱峰的范圍之外了。
以姜瀚為中心,方圓幾十里的地勢一馬平川,前方遠處有一大片農田,種植的并非是什么稻谷之類的,而是五顏六色的低矮的草藥,微風吹來,姜瀚聞到一陣陣濃郁的草藥香味。
現在差不多是傍晚的時分,姜瀚抬頭看了看天邊夕陽和天柱峰的大概方位,判斷出這里應該就是天柱峰的東南面。
再配合大片種植草藥的農田,姜瀚基本可以肯定,這里應該就是六山門中位于東南面的巽風門。
王長老曾經介紹過,太玉門有六大外門,分別處于天柱峰六個不同的方向,起到拱衛(wèi)山門的作用。
而六大外門的弟子,除了要日常修煉之外,平時還要做一些例如種植草藥、挖掘靈礦、鍛造精鐵等等雜役。
巽風門,地處天柱峰東南面,日照和氣候較為適宜種植,所以巽風門負責向妙丹閣弟子提供煉制丹藥所需的各種草藥。
姜瀚正在琢磨間,后方傳來一陣陣熱鬧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回過頭來看,只見一群人正往姜瀚這里趕來。
領頭的是一名中年漢子,身穿嶄新的黃色道袍,手執(zhí)一把精致的拂塵,生著一副國字口臉,臉上長著兩道又粗又濃的眉毛,看起來頗有威嚴。
中年漢子此刻正大步流星的往自己的方向趕過來,神色頗有點焦急。
后面跟著約摸三十個左右的少年,都是一些十三四歲左右的年紀,青春年少,身子還未完全發(fā)育起來,一個個臉上洋溢著興奮和景仰的神情,看到他們臉上那副表情,姜瀚回想起自己當初剛進太玉門的時候,心情是一模一樣的。
“前面就是太玉門了,哇,好厲害,我從小就看神仙傳了,太玉門是宇文大陸第一大修真門派?!?p> “你看前面那座差不多要伸到穹頂的山峰,真是太壯觀了,果然是仙人居住的地方,氣派就是不一樣。”
“那不是嗎,從我們看到它開始,趕了差不多快一天的路了,才來到山腳之下?!?p> “我們快要進入太玉門了,好興奮,好期待??!”
姜瀚認得領頭這人身上的道袍,此人應該是青冥堂的弟子,專門出去為宗門招收外門弟子的。
青冥堂的弟子,無論是道袍法器還是外表形象,都堪稱宗門的佼佼者,出門在外代表了宗門的形象,自然不能太過寒酸和猥瑣
而后面這些少年郎應該就是與自己一樣,從小就受到神仙傳的熏陶,心中崇拜太玉門的翻山倒海,騰云駕霧的神仙,估計是央求父母讓他們前來修真的。
只可惜這些天真的少年郎有所不知,這太玉門,與他們神仙傳里寫的大不一樣,是個殘酷的世界,特別是他們所進的外門,聽方生的描述,簡直就是地獄一般。
想到這里,姜瀚心里一陣黯然。
姜瀚很快就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位特別的存在,她居然是個女的,混在一群少年郎中,這令到姜瀚很是意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只見這位少女正值豆蔻年華,瓜子臉,清澈的眸子宛如秋水一般,一笑一顰間顯得氣質清雅,雙肩瘦削,身段高挑,與那些興奮雀躍的少年不同,走起路來安安靜靜的,宛如人間仙子。
這群青春洋溢、熱力四射的少年郎就像是眾星捧月,而這位少女就是天上的一彎明月,月光清冷而溫柔。
姜瀚心里嘆道,在咱們宗門里,可惜這么一位嬌俏的少女了,她不應該來這宗門,受那令人絕望的煎熬。
在太玉門里,也不是說沒有女修,就像生死崖上,姜瀚碰到的那位寒幽堂的馮天瀾,就是一位女修,而且一身神通還很不錯。
只不過姜瀚深有體會,自己一個男的,在殘酷的宗門里都過得如此的艱辛,換作是個女修,怕還要艱辛百倍不止。
想到這里,姜瀚眼神里流露出憐惜之意,心中頗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正在姜瀚傷感的時候,天柱峰上有一位修士,駕著一條偌大的飛舟,乘風破浪,呼嘯而來。
那群未見過世面的少年,張大了嘴巴高呼,“快看,這就是傳說中的御空飛行了?!?p> 那駕著飛舟的修士,來到眾人的頭頂,停下飛行法器,落到眾人的面前。
這修士一臉的陰沉,愁眉苦臉的,仿佛家里死了人似的,向那國字口臉的修士拱拱手,正欲開口,眼角瞄到姜瀚,不由得臉色大變。
那國字口臉的修士也注意到姜瀚,細看之下,臉色登時變得極不自然,說道。
“沈師弟,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招魂堂的……”
“潘師兄,說話小心點,此人現在已經不是內門弟子了,聽寒幽堂的傳令,此人已被龐長老降為外門弟子,我在巽風門等了他好久,還以為他不來了呢,哪里知道出現在這里?!?p> 姜瀚向他們看去,畢竟兩人對寒幽堂里發(fā)生的事情所知不多,立刻閉住了嘴巴,在他們心目中,姜瀚還是那個生死崖上大殺四方的姜瀚,威名還在,不敢流露出半點的不敬。
兩人連忙轉移話題。
“潘師兄,這趟出外招收弟子,怎么遲了足足半天有多呢。”
“沈師弟,本來這次挺順利的,我還碰到了一個修真的好苗子,就是站在最后面的那位女娃,她身負水系靈根,我見她資質甚好,性格又堅毅果敢,很適合我們宗門,便使了法術,暗中殺了她全家,趁著她無依無靠,孤苦伶仃之際,招收她入宗門。”
“哪里知道,回來的時候,離天柱峰不過還有幾百里的路程,發(fā)生了一件怪事,這女娃半夜里竟然生了一場大病,痛得死去活來的,我也毫無辦法,眼看她差點就要斷氣,到了第二天,你猜怎樣,她竟然自己痊愈過來了,只不過性子大變,變得像現在這樣,嬌滴滴的。我反復查看,都查不出原因來,好在身上的靈根還在,想著都來到天柱峰了,便交給你們吧,這樁事便算了了?!?p> “潘師兄,莫不是她心中思念家人,抑郁成疾?”
“我心里也是這樣想的,可能是我下手太重了,她一個家族幾十口人一夜之間喪命,驚恐過度,可能傷了她的心脈,因此性情大變也不一定?!?p> “潘師兄也是為了她好啊,等到她以后修為大成,可能還要多謝潘師兄給她的造化呢,一入仙門,這紅塵俗世便是浮云了?!?p> “沈師弟,這話還早,若是放在以前,憑她身上的靈根,我倒有七成的把握,現在看她柔弱的樣子,她能不能在你們巽風門活下來,兩說吧。”
“好了,沈師弟,我便將這批弟子交給你了,我還要趕時間回去青冥堂復命,就不陪你說話了?!?p> “潘師兄慢走?!辟泔L門姓沈的,對潘師兄作了個道揖。
潘師兄臨走前不忘對姜瀚拱拱手,口中念咒,一陣狂風刮來,潘師兄乘風而去。
懵懂的少年們又是一陣激動。
那姓沈的待得潘師兄遠去,轉過身來,沉聲說道。
“各位師弟,從今天起,你們便是我巽風門的弟子了,我名字叫沈慶埌,是巽風門的執(zhí)事弟子。你們的道袍和宗門令牌等等,隨后會有人送來,現在你們先跟我進入巽風門?!?p> 沈慶埌頓了一頓,沉吟片刻,轉頭對姜瀚說:“姜師弟,現在你也是我們巽風門的同門了,這就委屈你一下,與大家一道吧?!?p> 說完,祭起飛舟,那飛舟在法力加持下,嗖的一聲,變得大了三倍有余,此刻靜靜的浮在地面之上,三十多人一起站在上面,也顯得頗為寬闊。
沈慶埌站在船頭,駕馭飛舟向天柱峰飛去。
姜瀚比他們年紀大上一點,本來不是顯得很突兀,只不過姜瀚經歷了巔峰與低谷,變得深沉如大海一般,臉上波瀾不驚,這使得氣質上與他的年紀極不相稱,一言一行顯露出不凡來。
站在一群興奮激動的少年中間,姜瀚猶如鶴立雞群,再加上沈慶埌對他頗為客氣,很快的,姜瀚隱隱成為這群少年的頭領,大家不約而同地圍著姜瀚與那位柔弱的少女,將這兩人簇擁在中心。
姜瀚與那仙子般的少女站在一起,男的清秀俊朗,女的婉約動人,外表上出人意料的般配,似是一對璧人。
姜瀚不經意間抬眼望了過去,剛好那少女也偷偷的斜眼看過來,四目相對,姜瀚心中原本悲苦,此刻心弦像是被人撥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