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混賬,大人所司乃是朝廷所設(shè)司錄參軍,你一大膽刁民竟以下犯上,還不該打?!”
大人還沒發(fā)話呢,大人身旁站著,搖著孔明扇的師爺?shù)故前l(fā)話了。
張曉墨這么一聽心里頓時來了底氣:“民女不敢,但據(jù)民女所知,司錄參軍一職的確是朝廷所設(shè)立,但所司職務(wù)乃是調(diào)解家庭糾紛、處理戶口婚姻等事務(wù)——不管民女是否有殺人,此案都是人命關(guān)天的刑事案件,豈能隨便由一個小小的司錄參軍來審判,民女不服!”
啪,驚堂木一拍。
張曉墨只看到堂上的司錄參軍大人臉色煞白,狠狠地瞪著張曉墨,咬牙切齒的說道:“好一個伶牙俐齒,本官就將案件上呈給開封少尹、開封府尹大人,且看大人們?nèi)绾螒椭文氵@殺人兇手,退堂!”
人群議論紛紛的退去,張曉墨再次被押到了死牢。
她的心緊緊的揪著,也不知道開封府尹是當(dāng)朝的哪位大人……emmm,包拯的話,仔細(xì)想想。
“包大人在我曾曾曾…曾爺爺出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去世了,所以現(xiàn)如今,還不知道是哪位當(dāng)這開封府尹的官呢!”
不管是哪位當(dāng)這開封府尹的官,剛正不阿,不,最好是事事講求人證、物證、作案動機,三者俱全方才斷案。
等等,案件說到這里,也只有人證以及——人證。物證呢,殺人兇器呢?
張曉墨已然過的不知道幾時幾分,失去自由這種折磨,比痛快的在脖子上抹一刀要殘忍的多。
飯菜的餿味比牢房的臊臭味好不到哪去,但是張曉墨卻不得不忍著胃里的翻騰吃下去,因為她得留著這條命!
忍了又忍,張曉墨始終是下不去嘴。
忍不住又抱怨起來:“祖宗爺爺啊,您能不能顯顯靈,給碗稍微好點的飯菜,沒菜只有飯也行啊,這哪是人吃的呀——別說狗了,哎,可得了吧,狗吃的都比人吃的好,還是別羨慕狗了!”
張曉墨插起筷子,正待要捏著鼻子塞兩口,忽然走來兩個衙役,邊開鎖邊叫道:“犯人張曉墨,升堂!”
呃…這么快?
大宋朝的辦事效率這么高效?
牟足了力氣,張曉墨隨著衙役來到公堂之上,磕了頭,抬頭看那位主審官,卻是以為年約四十的中年男人,身材略瘦,目光精干。
驚堂木一拍,道:“本官乃朝廷親派開封府少尹,自今日起主審雨劉氏被殺一案,案件始末本官已經(jīng)知悉,人犯張曉墨,你若不想承受皮肉之苦,便速速將實情一一道來!”
張曉墨心道,這意思是又要來一頓老虎凳辣椒水手指夾棍?
完蛋,看來這一頓皮肉之苦是躲不過去了。
“大人,民女冤枉——”
才說出冤枉兩個字,驚堂木啪的一聲就拍到了桌子上,“雖你是一介女流之輩,你行兇時雨劉氏的丈夫雨時生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你竟如此狡辯,看來不打你一頓你是不肯招認(rèn)!”
“等等大人,民女有話說!”
“廢話少說,上夾棍,看這頑固的人犯還畫押不畫押!”
“大人是要將民女屈打成招嗎?”
張曉墨本跪在地上,這地面實在太涼,又到了情緒激昂之處,她嚯的站了起來,才站起來,就被身旁的衙役啪一棍子給打的跪了下去。
疼的張曉墨眼淚都在打轉(zhuǎn)了。
“敢問大人,僅憑兩個人證就斷定民女殺人行兇,是否太過草率,殺人兇器在哪,別說小墨并沒有殺人的動機,就算有,身無分文的張曉墨去哪里弄一把匕首呢?”
少尹大人啪的猛拍一下驚堂木——這些大人是拍驚堂木拍上癮了嘛?
年老的時候這些官老爺們的聽力一定得很差吧。
不過似乎他只是制止張曉墨連珠似炮似的說個不停,嗯,事實上,他連忙翻起了卷宗,看著看著皺起了眉。
少尹大人往旁邊看看,原來那位司錄參軍也在,他忙起身走了過去,兩個人低語半天,似乎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少尹大人眉頭一展,計上心來。
“傳人證周晟安!”
片刻,周晟安走上堂來,跪地參拜:“屬下周晟安參見少尹大人,司錄參軍大人!”
“周晟安,人犯張曉墨說她在案發(fā)當(dāng)日是在你那里,她所說是真是假?”
“是,案發(fā)當(dāng)日張姑娘的確在屬下的家里!”
少尹大人似乎吃了一驚,他忙拍了驚堂木,提醒道:“周晟安,你身為朝廷開封府的總捕頭,可不能隨便捏造事實,要想清楚了回答!”
“周晟安敢對天發(fā)誓,絕無虛構(gòu)事實!”
少尹大人臉上掛不住,氣呼呼的問道:“那你說,她是如何到你家里的,又是幾時幾刻去的,幾時幾刻離開的?”
周晟安答道:“案發(fā)那日酉時,屬下正率領(lǐng)兩位兄弟于城郊巡邏,當(dāng)時天降大雨,在巡邏途中遇到一人慌張的跑,邊跑邊叫死人了,屬下忙叫那人帶路,找到他所說的死人,原來她并沒有死,只是因為傷寒暈了過去!”
“那人是誰?”
“正是屬下旁邊這位張姑娘!”
“之后呢?”
“之后屬下就帶她回了屬下的住處。屬下雖與她并無甚深交,但總算有過幾面之緣,因此將她帶回家中,給她喂了藥,她便一直安睡在屬下家里,又如何能分身去了雨時生家里殺人行兇?”
“你一夜未眠守著這位張姑娘?”少尹大人不可思議的問道,“若非如此,她趁你睡著偷溜去雨時生家,殺了雨劉氏再回到你住處躺下繼續(xù)睡覺,你又做何解釋?”
周晟安看了看張曉墨,繼而說道:“屬下的確一夜未眠。”
少尹大人皺了皺眉。
張曉墨也聽得眉頭一緊,她是完全想不起來那晚發(fā)生了什么,總之睡的很踏實。
“冤枉啊大人!”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叫聲,少尹大人忙斥道,“何人在外喧嘩?”
說話間,馮秀兒已經(jīng)撲到了公堂上,連忙磕頭道:“大人明察,案發(fā)那晚周大哥是與民女在一起,絕不可能會跟犯人在一起,請大人明察!”
少尹大人這時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真是一言難盡,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期待。
案情出其不意的發(fā)生了轉(zhuǎn)折,張曉墨也是一臉驚呆。
“堂下何人,你與周晟安是何關(guān)系?”
九月荷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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