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下一繃又一跳,莫名覺得危險的舒千落,動作快于大腦,啪的一下打開狗男人的爪子,惡狠狠的低聲磨牙。
“你干什么!”
而,少年只是咧著嘴,無聲的笑。
笑的舒千落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炸了起來后,這才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zhuǎn)到校醫(yī)室內(nèi),非常期待她接下來的‘表現(xiàn)’。
至于,完全搞不明白他想干啥,但直覺不妙的舒千落,趕緊扒拉他的手,咬牙咒罵。
“松開松開!該死的你松開!”
“別鬧!”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里,生怕竄出個什么嚇?biāo)廊送嬉鈨旱膮柍?,扭頭瞪了二人一眼。
卻瞅見了少年手中那顏色詭異的液體,雖然只是個瓶底,但直覺那東西古怪,尤其是舒千落的眼皮上,還沾了一些,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畢竟這臭小子可是一向喜歡欺負(fù)舒同學(xué)為樂,那整到舒同學(xué)身上的玩意兒,能是什么好東西?
尤其還是眼下這種——一點兒都不正常的場景?
這讓厲臣眼神警惕的后退一步,換成緊抱著金不換大叔的胳膊,這才略有安心的問:
“那什么東西?”
“唔——”
少年眨眨眼,晃了晃那液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將那液體,戳厲臣眼皮子上,驚的厲臣差點兒跳起來,趕緊伸手去擦。
“該死的!這什么東西?”
“不知道呀~”
誰知。
浪皮又欠收拾的少年,還無辜的聳了聳肩,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
“這是從錢爺爺那里弄來的,我見錢爺爺和胖爺爺剛才在進(jìn)校醫(yī)室的時候,有抹在眼皮上,所以——,也許,大概,可能——”
?。。。?!
厲臣和舒千落同時一僵。
忽然就不愿意聽——
那個也許,大概,可能之后是什么見鬼的話了!
而,那見鬼二字,在二人腦中閃過后,激的他們刷刷一抖,迅速伸手,死命的擦他們的眼皮,勢必要把那該死的液體給擦干凈!
然,金不換又不是個死人,他們仨這么大的動靜,他怎么可能感覺不到?
尤其,厲臣還抱著他一條胳膊!
他目光幽幽的轉(zhuǎn)回頭,眉心直突突的瞅著那個不分場合,不分地點,隨心所欲瞎幾兒使壞的熊孩子,嘴角直抽抽之余,同情的看向眼皮了都快給擦腫的二人,沉沉的嘆口氣。
“別擦了,那是特殊的藥水兒,擦掉了都沒用,需要用同樣特殊的藥水才能洗掉——”
這話一出,厲臣和舒千落保持著擦眼皮的動作,石化在那里。
一時間,心中的羊駝,撒歡成了茫茫大草原,還是看不到頭看不到邊際,齊刷刷狂奔的那一種!
震耳欲聾,排山倒海!
天地變色,世界崩塌!
鬢角的青筋更是控制不住的朝外奔放,若是這會兒他們手中有‘武器’,怕是要全部砸在這熊孩子身上!
太壞了!
太壞了?。。?p> 就沒見過這么壞的混球?。。?!
而,就這么一句話的空當(dāng),二人眼皮上的藥水開始起了作用。
讓先前這什么都看不到的校醫(yī)室,和門外的走廊上,皆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無處不在的灰氣,懸成利刃,齊刷刷的從校醫(yī)室內(nèi)的冷藏室里涌出來,朝著四面八方削去,那但凡被灰色利刃削中的地方,都留下一道深深的切痕,這是先前他們都看不到的。
這讓厲臣和舒千落窒了一窒,下意識的低頭看看自己,然后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他們自己身上竟然完好無損。
尤其是手中那被熊孩子塞了一手的玩意兒,這會兒在他們眼里也都不一樣了。
那些符紙上,手鏈上,平安袋上,皆散發(fā)著淡淡的薄光,像瓦數(shù)很低的白燈光一樣,又淡又淺,可卻將那些削來的灰色利刃給無聲無息的彈開,讓其偏移過去,削到一邊,沒削在他們身上。
且,隨著利刃削來次數(shù)的增加,那些東西上的薄光,就會淡上一些,甚至有的都快要失去亮光了。
瞬間的,厲臣和舒千落便知,這些應(yīng)該就是那些所謂的開過光,驅(qū)邪避煞,保平安的。
二人唇角動動,朝少年瞅去,腦中一轉(zhuǎn),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你,不需要藥水就能看見嗎?”
這個問題,讓夙顧白眨了眨眼,干脆利落的點頭。
“對?!?p> ……一時間,心下復(fù)雜至極的厲臣。
忽的就想到了曾經(jīng),紅鸞那看似平靜與冰冷,卻難掩悲傷與疼痛之下,和他分手的話——
【厲臣,小白,他是不一樣的?!?p> 【因為他是云姝和夜琛的孩子,縱然再平凡,再普通,他依舊跟我們不一樣,因為這份不一樣,將會延申出種種不定的可能性,那些可能性會導(dǎo)致他未來的路,越加的艱難險阻。】
【所以,我不能把他放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讓他一人辛苦長大,這是我,乃至整個老街欠他的,因為我們讓他失去了在父母膝下承歡和撒嬌的機(jī)會,若是再不能將他護(hù)好,我們?nèi)f死難贖?!?p> 【因此,你走吧,我不能走,也不愿意走?!?p> 握著各樣驅(qū)邪避煞,保平安東西的厲臣,那雙略帶冷漠與凌厲的眼睛,蓄起了說不出來的晦澀莫測。
這瞬間,他忽然就明了,紅鸞的那些‘再平凡’,‘再普通’,‘可依舊是不一樣的’,和那些‘種種不定的可能性’,到底指的是什么了。
并不是他所謂的——
紅鸞放不下夙夜琛,依舊喜歡夙夜琛,所以才愛屋及烏的對他們的孩子更好之類的。
指尖收緊,掌心里的‘平安’擱的他手疼,讓他唇角繃成了一條直線,可下一刻,便有一串佛珠戴在他手腕上。
讓他怔了一怔,抬頭看去,卻看到少年那明亮含笑的雙眼,哪里還有先前的鬼畜與乖張?
“紅姨很傻的,臣叔這么聰明,怎么也被紅姨給傳染傻了呢?我的人生,守護(hù)歸守護(hù),可終究要我一人來走,何必賠上你們的人生?現(xiàn)在還不晚,臣叔真的不再回老街看看了?”
驀的,厲臣的雙眼里閃過了狼狽,讓他撇開臉,扯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