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爺爺被他這實誠過頭的態(tài)度給噎了噎,哭笑不得的點著他。
“你啊你,罵都沒法讓人罵你啊——”
“那是,我一般有錯認的麻溜~,可下回繼續(xù),都不帶改的~,俗稱——壞的乖?嗯,沒毛病~”
……壞的乖是個什么新鮮詞兒?
金爺爺都有想撫額的沖動了,沒好氣的剜他一眼。
“就你這樣兒的,怕是臣小子都管不住你吧?”
“怎么會?”
乖覺又特立獨行的少年,眨巴眨巴眼,一臉認真的為自己找理由。
“明明是臣叔讓我滾出來面壁思過的~”
“……你這是都干了啥,會讓那小子這么對你?”
金爺爺當真無語了。
老街走出去的那批孩子,要說最不受管教的是紅丫頭,最沉穩(wěn)冷靜的就是臣小子了,眼下這熊孩子都能讓臣小子‘發(fā)火’,可見干的那事兒有多缺德。
“沒干啥呀——”
少年竟還一臉無辜瞅著他,嚴肅道:
“就畫了個鬼嚇唬一下小落落而已,但是吧,學校內(nèi)確實出現(xiàn)了鬼啊——”
??
金爺爺先是一呆,再是一愣。
“你確定?”
“嗯,我還有讓臣叔回頭找你拿個驅(qū)鬼辟邪的東西來戴戴,再找個能捉鬼的備用~”
“這樣?怎么回事兒?你好好跟我說說——”
一提起鬼這玩意兒,金爺爺?shù)膽B(tài)度就變了,抓住少年的手走到一邊,嚴肅著臉小聲詢問。
“什么時候的事?在哪兒發(fā)現(xiàn)的?”
“今早呀,昨天不是月考嗎?今早有同學說我和小落落作弊,他不服,然后自個兒捅了自個兒,證明這事兒的真實性——”
“只是他卻被人給陷害了一把,水果刀上讓人給抹了毒,導致他沒救過來死了,可能是心有不甘,怨恨太重,所以人死了,魂卻在整個學校浪蕩——”
“瞧他那樣兒,有發(fā)瘋?cè)肽У南右?,想來會在學校搞事情,所以我把這事兒告訴小落落和臣叔,可他們不信啊,還以為我在驢他們呢~”
這般說著,少年竟還委屈上了。
一臉的‘寶寶心里苦,爺爺要為我做主’的熊模樣。
讓金爺爺嘴角抽了抽,眼神卻有些深邃和沉凝的望著他,聲音還都蓄上了些許莫名的威壓。
“娃子,你是親眼見到那同學死后,靈魂從身體內(nèi)脫離出來,還在學校內(nèi)浪蕩的嗎?”
“對啊?!?p> 他點頭。
卻讓金爺爺抓著他的手無意識的收緊了一些,表情驚變又糾結(jié),更多的是忐忑和不安,甚至還帶上了惶恐。
“怎么會這樣?明明都說了你只是個普通孩子,并沒有繼承玄脈的啊,這怎么突然就能見異物了呢?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這般呢喃著的金爺爺,聲音都出現(xiàn)了顫抖與焦急。
而。
玄脈?
夙顧白卻眸光一閃。
她一直都知道,這些住在老街不肯搬走的人們,對她的態(tài)度過于關注,也過于保護,甚至已經(jīng)到了溺愛的程度。
在沒有歷經(jīng)過后世的洗禮時,她一直以為,是她父母的關系,所以他們才愛屋及烏的那么護她。
待經(jīng)歷了后世的洗禮后,她便證實了確實是那樣的沒錯,可是她父母之于這老街,之于這老街上住著的人們到底算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她一直沒弄明白,也沒調(diào)查出來。
可卻知道,這條老街能被保留至今的原因,皆是因為她。
他們死守著對她父母的承諾,守她,護她,可卻對她父母失蹤一事閉口不言,仿若那是個禁忌,一被提起,一被碰觸,便是鮮血淋淋,痛不欲生。
所以她才以為,她父母不是失蹤了,而是死了。
直到后來意外得知,真相并不是她聽到或者調(diào)查的那般,而是埋藏了更深的東西,而,那些東西,才是老街人們的禁忌,也是她父母失蹤的主要元兇!
所以要想找到她的父母,不能再拘泥于表面的東西,要往更深處探察,越是無法理解,超出常規(guī),不能被接受的,越是接近真相!
可,不管是她,還是老街的人們,都被夙老爺子給愚弄了。
夙老爺子愚弄了老街的人們,讓他們沒守住她,從而導致她像個怪物一樣的活著,讓他們愧疚于心,郁結(jié)而終。
而夙老爺子更愚弄了她,一直給她畫了一張大餅,她在餅外吃力的掙扎生存,只想碰到那餅,摸到住在餅內(nèi)她父母的消息,可最終什么都沒得到。
若是說這世上,她最恨的是誰,非夙老爺子無疑了。
可,不管是曾經(jīng)還是現(xiàn)在,夙老爺子做過的很多事,前后都充滿了矛盾。
眼下,以她這神奇的經(jīng)歷,以及后世歷經(jīng)出來的閱歷和冷靜。
再次回頭客觀的,將其掰開了,揉碎了進行分析,敏銳的在那些矛盾中,發(fā)現(xiàn)了迥異的疑惑和關鍵點。
且,她有種直覺,那些疑惑和關鍵點,極有可以直逼,老街到底算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她父母之于老街又算是個什么樣的存在,甚至極有可能讓她追蹤到她父母失蹤的真相,以及她父母到底身在何處!
那掩蓋在層層矛盾之下的真相,她必須挖出來,透析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才不會被動的面臨將來的種種,而是主動出擊,將那些即將到來的種種全部擊碎!
任何人與事,都不能阻擋她找到她父母,任何都不行!
這也是為什么她沒有直接對夙家下手,只是懲治了夙清丞的緣由,不然就夙清丞那龜兒子干的那些破事兒,砍死他千萬回都不為過!
比起她父母,夙清丞算個鳥,容他多活幾天,也沒什么大礙。
心思百轉(zhuǎn)間,面色不顯山不露水的少年,眨著眼睛望著有些慌了手腳的金爺爺,歪了歪頭,茫然又不解。
“玄脈?金爺爺,什么是玄脈?干嘛用的?這跟能看到那鬼有什么關系?”
這直白的問題,讓金爺爺窒了一窒,神情有些僵硬,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這個問題。
許久之后。
金爺爺唇角動動,面色復雜的嘆息一聲。
“娃子,這事兒,咱們過后再說,眼下你跟爺爺一起去見見你錢爺爺,讓他給你弄點兒東西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