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著他那再也隱藏不住的恐懼戰(zhàn)栗,和看向自己時的駭然畏懼,躍躍欲試的撿起地上的一片玻璃,沖他比劃比劃,咧嘴一笑,戲謔調(diào)侃。
“哎呀呀~,夙大少爺這樣的眼神,讓爺有扒光你,拿著刀在你全身上下的每片皮膚上都繪制出地獄花的欲望啊,唔,單是一想就很帶感,要不?讓爺試試?少收你一家公司?”
?。?p> 這踏馬是什么變態(tài)??
也忒重口味了吧?!
你是殺人狂魔,還是心理扭曲的神經(jīng)病啊喂!!
眾人與夙清丞皆控制不住的哆嗦成一團,寧愿不要那家公司,也不希望他那么干!
誰,誰讓這夙顧白,看起來真病的不輕,鬼知道一會兒又會是個什么場景?
大寫加粗,從身體到靈魂的拒絕!
就在眾人被嚇破膽的空當,一路開著車飛來的律師,拿著所有需要簽署的文件走進銷魂窟,但剛站在包間門口,就被里面的血腥暴力的場面給震的全身緊繃,下意識的就想轉(zhuǎn)身而逃。
可。
“喲?來了呀,拿進來吧——”
那尖眼的少年,吊兒郎當?shù)臎_他揮了揮手。
讓律師僵硬的抬腳,頂著眾人各種晦澀莫測的眼光,走到他和夙清丞面前,強忍著恐懼,抖著手將文件遞過去。
“夙,夙少,拿,拿來了?!?p> 但,伸手接的卻不是夙清丞,而是夙顧白,他翻了翻那些文件,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這些年混到手的產(chǎn)業(yè)挺多的嘛~,這大略一翻,怎么著也有好幾十個億,不錯不錯,賣了的話想來還能再翻上幾翻——”
“賣?!”
少年在全場眾人和夙清丞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神情中,揚揚下巴,笑意灼燃。
“簽唄~”
?。?!
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因失血過多,讓夙清丞眼前陣陣發(fā)黑,耳內(nèi)嗡嗡作響,讓他不得不閉上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哆嗦著睜開眼,瞪著面前的少年。
蒼白起皮的唇角亦是抖個不停。
“你,你要賣了這些產(chǎn)業(yè)?”
“不然呢?”
少年歪了歪頭,無辜又純良,可出口的話,卻堪比老鼠藥。
“不賣留著你回頭緩過勁兒來,再從爺手里撈回去?你看爺像是這么蠢的人嗎?”
“……我——”
夙清丞又是一暈。
很想說不會,但該死的說不出來!
然而,瞅著他這樣,少年咧了咧嘴,又給予重擊。
“再說了,這么多產(chǎn)業(yè),經(jīng)營起來肯定麻煩又累人,爺不樂意干,也不樂意學(xué),做一個吃吃喝喝,花花玩兒玩兒的米蟲少爺不是很好?”
——噗——
傷勢不輕,怒火加身,再被恐懼澆灌,最后又撒上五香麻辣調(diào)料,終是將身體倍兒棒,吃麻麻香,且還御女無數(shù)的夙清丞給嘔的噴出了血。
一大股一大股的鮮血,順著他的唇角朝下涌,眨眼間,他便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血人。
嘶——
眾人倒抽涼氣,心下顫抖,這這,夙清丞怕是要不行了。
“哎呀~”
而少年卻是像模像樣的震驚。
“先別死呀!字簽了再嗝屁啊——”
夙清丞:“……”
我上輩子一定砍死過這小畜生,才會讓他這輩子要把我活活氣死!
律師:“……”
血,血濺我身上了,一會兒出去,會被當成殺人犯的吧?不要啊啊啊啊——
眾人們:“……”
魔,魔鬼,他一定是魔鬼轉(zhuǎn)世!決,決定了,往后看到夙家這位,一定繞道走,絕對要繞道走!!
被迫被塞了文件,還通通翻到需要簽署姓名的那一頁的夙清丞,緩緩的,慢慢的,淺淺的吸了口氣,哆嗦著手接過筆,簽下名字。
當厚厚的一沓,都被簽好字的文件,皆落入夙顧白的手中后。
夙清丞已經(jīng)只剩下出氣,沒進氣了。
不管是蒼白虛弱的臉色,還是那雙往日里凌厲狠辣的眼里,皆只剩下了麻木空洞。
雖說,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可,生生的被剜走多年來的心血,那種心情,真比死了爹還難受。
且,他還不能不簽。
畢竟,夙顧白這個小瘋子,都敢這么對他了,焉知他不簽后,他會怎么對付他母親。
唯獨這一點不行,絕對不行!
受傷過重,打擊過重,身心疲憊又陷入無盡絕望中的青年,緩緩的閉上了眼,就連強撐的身體都軟了下去,一眼望過,竟像死了一樣。
讓律師和包間眾人的臉色恐懼萬分。
然,狠出了一把惡氣,又得了一大票票小錢錢的夙顧白,心情妙極了。
他哼著小曲兒,拍了拍懷中的小錢錢,笑瞇瞇的朝外走。
就在眾人隱晦的松口氣時,那踏出門的少年,倏然轉(zhuǎn)身,在他們驀然僵硬著恐懼的神情中,燦爛一笑。
“啊對,先前的話,想來諸位也都聽到了,那么——”
“請諸位記得,從今往后,夙大爺這個稱呼就別亂叫了,畢竟大爺二爺三爺全在爺家,別人都不算,一定要記住啊,要是再叫錯,爺可是會生氣的,爺生氣的下場諸位已經(jīng)圍觀了,所以,要乖啊~”
咧著小牙刀子,笑容過于燦爛灼燃的少年,在說完這話后,表情驀的涼了下來。
就連含笑瀲滟的聲音,都變的磨礪沙啞,煞氣涌動。
“往后,誰在敢學(xué)夙清丞算計爺,那么爺也跟諸位算算,這些年你們或者你們家的那群蘿卜頭是怎么‘關(guān)照’爺?shù)?,到時候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夙清丞命大,被這么折騰還能留口氣兒!”
話落。
少年抬腳離開。
可那濃烈的煞氣,驚蟄蝕人的殺意,卻縈繞在眾人身上與心頭,久久不散,當真讓他們懼怕到不行。
頂著銷魂窟內(nèi)早就聞著信兒,過來觀望的眾人那晦澀震驚的眼神,少年毫發(fā)無傷進來,又毫發(fā)無傷的離開。
讓眾人驚愕之余,又面面相覷。
這這,是夙家那位故意放了這位呢,還是那位輸了?
可不管他們心思如何的驚變,心情極好的少年,抱著一堆小錢錢,沒有回夙家老宅,而是站在了一處,記憶模糊又清晰的小院兒門前。
這里,曾承載了她少年時期,所有的歡樂時光,以及在承受不住委屈與疼痛時,唯有的避風(fēng)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