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了廣成子片刻,尹青雨的神色緩和了些,淡淡道:“說吧?!?p> 此時不說還待何時?
廣成子趕緊口齒伶俐的把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話音剛落,只見一只靴子已經(jīng)伴隨著一聲怒喝從堂內(nèi)飛將出來:“你這個老匹夫!”
雖然距離太遠(yuǎn)落、力道不足,靴子落在了廣成子的身前并未形成殺傷力,但“飛來橫禍”還是把廣成子嚇了一跳。如果不是廣成子說的事情緊要,蘇頌早就把靴子拋出來了,哪兒還等的著他說完?
對于蘇頌的“過激”行為,尹青雨只是看了看那只沒穿鞋的腳,沒有一點(diǎn)兒的不快或者說---反應(yīng)。但廣成子心中卻十分的不忿:“我是老匹夫?哼,如果不看臉,你可比我大多了?!钡撬荒茉谧约盒睦镞^過嘴癮,哪兒敢說出來。
尹青雨把棋子一顆一顆的撿回棋笥:“回去吧?!?p> “是?!睆V成子如獲大赦。
“你去哪里?”尹青雨喚住了蘇頌。
“當(dāng)然是去救那兩個孩子?。 ?p> “還是只救一時嗎?”尹青雨起身移步,站在蘇頌面前。
“難道你有辦法?”蘇頌聽出了話音兒。
“沒有?!?p> “那你…….”
“一試而已,或許成、或許不成,看造化?!币嘤暾f著踱到堂外,憑欄遠(yuǎn)眺,青山薄黛,云輕霧繞:“有個人,你或許要去求一求了?!?p> “誰?”
尹青雨換了一個方向凝望,蘇頌瞬間明白:天姥山---
“我不去!”蘇頌脫口而出。
“我空澗山一脈教眾十萬,我再挑剔也總會后繼有人,但是,你云棲山一脈怕是真要滅門了,去,或者不去,由你?!?p> “.…..”蘇頌無語。
尹青雨轉(zhuǎn)過身,認(rèn)認(rèn)真真的看著他,等他回答。
滅門,可不咋地,空澗山就剩他們?nèi)齻€人了!確切地說,良辰接了空澗山的衣缽,只能算半個!
還能怎么辦?
“……去!”
見蘇頌回話,尹青雨卻一拂袖道:“算了,還是我去吧?!?p> 劇情轉(zhuǎn)折太快,蘇頌滿是詫異。
“你不是那女人的對手?!币嘤暄仉A而下,扔下蘇頌自顧發(fā)呆:“你還是趕快趕去容臨為好,要不然,我怕我把東西取回來了,他們卻用不上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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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姥山。
尹青雨根本沒有在結(jié)界處傳訊于內(nèi)、待使引見,而是直接破了結(jié)界如入無人之境直奔大殿。
果然,尹青雨剛到大殿,被驚動的守山圣女亦從后殿踱步而出。
“尹青雨?”白牡丹一眼便認(rèn)出了來人,臉色雖依然清冷但卻放下了警惕。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尹青雨背手而立。
“青雨君造訪我天姥山所謂何事?”都是打過交道的人,誰還不清楚誰,白牡丹懶得跟尹青雨客套,直奔主題。
尹青雨笑了笑:“來跟白姑娘討點(diǎn)兒東西。”
白牡丹冷冷的看著尹青雨。
“清心咒、萃冰訣?!?p> “沒有?!?p> “他們有啊!”尹青雨指了指大殿之上幾尊供奉的神像。
見白牡丹不接話,尹青雨繼續(xù)道:“勞煩白姑娘去天庭走一趟?!笨谥姓f著勞煩,尹青雨可是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白牡丹懶得跟尹青雨繼續(xù)聊下去,轉(zhuǎn)身便欲離開。
“白姑娘,你既已得道飛升,卻拒絕了神封,畫地為牢,將自己禁錮在這天姥山上,守著這一方神廟,看著這幾個石頭疙瘩,做一個品階低微的地仙,難道不是因?yàn)樾闹杏欣???p> 白牡丹聞言神色驟緊,轉(zhuǎn)過身來,清冷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厭惡和慍怒。
“六年前你幾乎害得云棲山一脈滅門,如今,你登仙入籍,但食你背道、有私、不查之惡果、身心備受摧殘的卻是阿喬和小九他們!你,不該還了嗎?”
白牡丹看了看尹青雨,向前兩步道:“你既知我品階低微,就當(dāng)知道清心咒好取,但那萃冰訣難得……”
“那是你的事。”求人求得如此霸道蠻橫不講理,也獨(dú)尹青雨一份了。
白牡丹沉默不語,片刻后道:“請青雨君三日后再來吧?!?p> “如此多謝!”言罷轉(zhuǎn)身離去。
“你為何一直回避神庭,拒絕飛升?”白牡丹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尹青雨面色微變,身形一頓。
“即使你現(xiàn)在未入仙籍,但如果你想要,恐怕他們也會雙手奉上吧?”
再回頭,尹青雨已唇角帶笑:“我若取了,你還拿什么贖罪?”言罷不做停留的出了大殿,面色陰若欲雨。
而此刻的玄冰洞內(nèi),喬良辰靠坐在水清淺的冰棺旁邊,不知何時已靜靜的睡去,夢回云棲---
“小師叔?”喬良辰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沐浴在銀色月光下如謫仙般人物的江慕言:怎么突然就憑空多了一個小師叔?
再看看自己,摸爬滾打了一天,蒙頭垢面、灰頭土臉不說,手里拎著的野山雞還在撲騰掙扎、引得雞毛亂飛,蹚河時脫下的靴子還背在肩上,掖在腰上的衣擺亦未放下。
喬良辰訕訕的把野雞拋在地上,把靴子胡亂穿上,摘下衣擺拍了兩下,最后不忘理了理亂七八糟的發(fā)型:“小師叔是吧?”
江慕言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什么……師祖還好吧?”
“他老人家很好。”江慕言說著,掌心祭出一團(tuán)淡淡的藍(lán)色光暈,光暈上出現(xiàn)了云棲山道場的圖騰,這是云棲山弟子才有的專有身份認(rèn)證,待喬良辰看了一眼后,便又收了回去,眉梢淺笑:“蘇師兄呢?”
一提起自己的師傅,喬良辰頓時沒了好氣:“斬妖除魔、教化眾生去了?!?p> “哥,我和小師叔都還沒有吃飯呢?!鄙砗蟊缓雎缘男∨号驳絾塘汲降拿媲?,扯了扯喬良辰的衣襟。
“還沒吃飯啊……”喬良辰如夢初醒的樣子:“那……那……”喬良辰環(huán)顧四周,尋找那只剛剛被他丟棄的野山雞。
“我煮了粥。”江慕言道。
“啊?小師叔,你什么時候煮的粥?。课以趺床恢??”她一直和小師叔在一起收拾庭院、整理房間,根本都沒有注意到小師叔什么時候煮了粥。
江慕言笑而不答,回到已經(jīng)被收拾的清爽利落的廚房,不一會兒便端出了三碗熱騰騰的粥—還是肉粥!
“哇!?。。?---”二人捧著香氣撲鼻、賣相極佳的肉粥不約而同的發(fā)出驚喜、驚訝的驚呼之聲。
“好吃嗎?”
“好吃!”二人異口同聲!
“廚房還有…..”聽到江慕言說還有,二人紛紛加快了進(jìn)度,都迫不及待的想再來一碗?!?….一碗”
“啊……”聽到江慕言最后兩個字,碗底還沒有清空的二人已經(jīng)抱起飯碗沖向了廚房的方向…..
---夢到的雖然是開心的事情,但是,喬良辰卻是眼角濕潤的醒來。
他清楚的記得,當(dāng)把最后一碗粥讓給妹妹的他端著空碗回到桌前的時候,江慕言把自己面前的那碗粥推到了他的面前,望著他的眼神,清澈、溫潤、透亮,還有永遠(yuǎn)的信任和互相依靠。
可是現(xiàn)在……
喬良辰起身,看著安靜的躺在冰棺里的九莨:江慕言,你還活著,我很開心,但,不能原諒!
驛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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