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幾時了?”
一座幾進(jìn)幾出的大宅院里,許多穿著盔甲的將校,正聚攏在這里熱切討論著什么。
聽見問話,一名百總道:“將軍,快到申時了?!?p> 問話的劉見義點點頭,激動地搓搓手,自語道:“姓羅的答應(yīng)咱們要申時三刻一齊動手,也不知道羅參將那邊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p> 那百總冷冷一笑:“放心吧,王紹禹和朱由樺都在城頭和義軍打著呢,城內(nèi)全是我們的人!”
“嗯?!眲⒁娏x點點頭,忽然想起什么,又問:“黃虎呢?他可是洛陽的守備千總,此刻人在哪兒?”
一提起這個,眾人都迷茫的搖頭。
“不對、不對,有蹊蹺!”劉見義沉吟道:“那黃虎是朱由樺的親信,比王紹禹還得信任,他不在城頭督戰(zhàn),又能是去做什么?”
那百總忽然道:“難道是羅泰出賣了我們?”
“不會...”劉見義搖頭,“羅泰的部下很多也在七里河,他和李自成無仇無怨,沒必要這么拼?!?p> “壞了!”
劉見義一拍大腿,“當(dāng)時我就想,那王朝山主動要拿名單有蹊蹺,如今拿了名單后連人影都不見,現(xiàn)在看來,這事兒沒那么簡單!”
“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百總問道。
顯然,現(xiàn)在不能再按原計劃行動了,不然很可能處于被動,黃虎不在城頭督戰(zhàn),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調(diào)動兵馬。
此時此刻,說不定他已經(jīng)在來這里的路上了!
劉見義想了想,拿起桌上的刀,道:“不能再等了,去告訴羅泰,提前動手!”
打著打著,李自成也有發(fā)現(xiàn),這東門的確是比其它的門難打。
不只是朱由樺帶人提前布置的各種陷坑、陷阱,東門的城墻城頭都要比其余三門高,護(hù)城河也要更寬。
這就造成了,闖軍想要摸到城墻和城門,就得用更多的人去抬著更寬的長木去搭橋。
闖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搭橋,官兵又不是瞎子,根本不用各將校特意下令,所有人都是狠命的招呼。
這樣一來,隨著時間的增多,闖軍的傷亡也開始呈線性增長,護(hù)城河的一半都快讓尸體堆滿,可后面的人還是一望無盡。
可眼下都打到這個地步了,再換地方打,豈不是浪費時間和人力,再說了,這么干下頭的人也不一定都能同意。
不管李自成現(xiàn)在有多想立刻砍了朱由樺這個王八蛋,四面強(qiáng)攻的老路數(shù)顯然已經(jīng)不可取。
流民營后頭雖然有老營盯著,但這幫流民也并非都是完全不怕死,根據(jù)李自成的經(jīng)驗看,流民們的傷亡一旦到達(dá)一個臨界值,就連老營都看不住。
很多次兵敗都是這個樣子,老營被崩潰的流民營沖散,后方的李自成就連制止?jié)《甲霾坏?,只能是兵敗如山倒?p> 其實這個道理和滿清用蒙古人當(dāng)炮灰的手段是一樣的,看得見甜頭,他們會不計代價的往上沖。
一旦鏖戰(zhàn)起來,傷亡不斷增加的時候又看不見短期內(nèi)擊敗對手的希望,這些炮灰就很有可能反噬己方。
老營是李自成的根本,就算用一百個流民去換一個,對他來說也是血虧不賺的買賣。
“傳令下去,放棄其余三門的佯攻,調(diào)回所有兵力集中攻擊東門,火炮也不要和官兵對射,給我專打一個點!”
看著數(shù)名老營馬隊兵疾馳而去,李自成感受到最后時刻即將來臨,悶聲自語道:“桂英,你等著我!”
......
“南陽王您看!”
正在城頭的朱由樺忽然接到消息,說是其余三門外的流匪們已經(jīng)逐步撤出戰(zhàn)斗,全部向東門外集結(jié)。
這倒并非是以往流匪的作戰(zhàn)風(fēng)格,王紹禹都覺得意外。
“闖賊放棄了其余三門,只是在三門之外留下一個封鎖的營地,剩下的所有人,全都在這兒了......”王紹禹倒吸了一口涼氣。
朱由樺看了一眼,也是震驚的不行。
極目望去,就連視線的盡頭都滿是搖動著“闖”字旗號的流匪們,他們?nèi)祟^攢動,肩靠著肩,大有接天連地之勢。
臥槽,李自成這丫是瘋了?
歷史上李自成進(jìn)攻洛陽有這么猛烈?
“砰砰砰——”
還沒等朱由樺做出反應(yīng),腦袋頂上忽然多了無數(shù)顆呼嘯著路過的鉛彈,嚇得他趕緊趴在城垛底下。
王紹禹灰頭土臉的跑過來,大聲喊道:“南陽王,李賊把所有火炮全都調(diào)到東門來了,我們被壓的抬不起頭!”
“尼瑪,這貨絕對是瘋了!”
闖軍集中所有炮火猛轟洛陽城東城墻,但卻放棄城門的進(jìn)攻,把沖車部隊撤了回來,開始強(qiáng)行在護(hù)城河上架設(shè)木橋。
“殺官兵!”
“殺官兵!!”
無數(shù)流匪喊著號子,抬著云梯拼命將云梯搭設(shè)在城垛上,螞蟻一般一個個的向上爬,居然就連城門的進(jìn)攻都被擱置。
本來對方人數(shù)就多,現(xiàn)在又是這個猛沖一點不計代價的打法,很快,朱由樺就發(fā)現(xiàn),什么招數(shù)在這種情況下都不管用了。
人數(shù)差距太大,現(xiàn)在城墻上的官兵一個人要當(dāng)成五六個人在用,很快,各區(qū)段的告急就如紙片一般報了過來。
“南陽王,甕城守不住了!”
“月城全是流匪,我們?nèi)藬?shù)不夠,月城要丟了!”
流匪們這回是壓根就不碰城門了,全部兵力都投入到反復(fù)和官兵爭奪城墻的搏殺中。
這個時候,自成一聲令下,劉宗敏親自帶著后方養(yǎng)精蓄銳已久的老營動了。
“殺!殺!殺!”
老營們穿著統(tǒng)一的衣甲,手持閃亮長刀,加入了攻城的行列中。
這是一批生力軍,又都是久經(jīng)沙場的悍匪,他們一頂上來,本來就是勉力支撐的官兵們很快支撐不住,局部開始崩潰。
......
東門告急的消息,風(fēng)一樣的傳遍了整個洛陽。
街道上四散而逃的官兵越來越多,北門城墻上,王紹禹派來的親兵正在焦急的喊話。
“劉將軍,王總兵有令,賊軍眾圍東門,令你速率本部人馬增援東門,不得有誤!”
“增援?”劉見義呵呵一笑,一刀將這親兵砍死,朝周圍喊道:
“那王紹禹坐視我七里河兄弟被圍卻見死不救,此人無情無義,我等何必還要為其賣命?”
“莫不如隨我反了,迎闖王,不納糧,人人有田種!”
他這話剛說完,黃虎帶人走上北門城墻,冷笑道:“南陽王早料到你有反心,果真如此。”
“此時你若束手就擒,我還能給你留個全尸!”
劉見義哈哈大笑,道:“黃虎,你不過是個千總,有什么資格來管我這個游擊將軍?”
“弟兄們,將黃虎拿下,開門迎闖軍入城!”
東門還在血戰(zhàn),北門這邊,官兵卻自己打起來了。
崛起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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