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
凌秋一愣,怎么還問起她來了,還沒說話,蕭景逸就朝著慌亂不已的內(nèi)侍道:“擺沙盤,再去通知文武百官?!?p> 內(nèi)侍抖了抖,忙領命下去了,不消一會,一個沙盤便出現(xiàn)在勤政殿上。
看的凌秋覺得詭異,而很快,沙盤上已經(jīng)將西陵郡的地勢擺的一清二楚。
蕭景逸小旗幟遞過來幾只小旗幟,“三萬敵軍在外,我軍只有八千,換做是你,會如何守?”
“我……”凌秋笑著擺擺手,“問我不太合適吧?”
然而,蕭景逸卻深深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沒有不合適,國難當頭,姜國的子民都應該有所付出?!?p> 凌秋只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聽過了,倒是很合她的胃口,于是不再矯情,接過旗幟,看了一眼地勢,將第一只插在了離西陵郡后面的森林。
“我會讓三千士兵盡量拖延時間,帶五千士兵來到這里,這里是沼澤地,可以利用地勢布置陷阱,再讓三千士兵佯裝不敵敗退,將敵人引到此處坑殺?!?p> 說到這些時,凌秋仿佛又回到了在山寨里調兵遣將之時,心中一陣熱血澎湃。
同時也令小皇帝眼前一亮,“皇姑好厲害!這里就是我軍的天然屏障,如果陷阱夠多,定能造成以少打多的局面!”
凌秋得意的點了點頭,看向蕭景逸,像是等待夸獎的學生一般,然而,蕭景逸淡淡一笑,“你如何保證敵軍會趁勝追擊,若他們在西陵郡修整隊伍……”
“不會的?!边€沒等他說完,凌秋已經(jīng)豪氣萬丈的打斷了他,“敵軍連破兩城,氣勢十足,再加上王忠國的死守,他們定會在城外耗上幾天時間,這就是他們整裝之際,所以在拿下西陵郡他們一定會繼續(xù)追擊!”
“對方有三萬,我軍守城三千,定會損傷大半!如何解決?”
“借兵?!边@一點凌秋早就想到了,指了指西陵郡另一邊,“如果我記得沒錯,這里有五千守城士兵,最快來回只需要一天,屆時如若我軍無法進行盡數(shù)坑殺,可以由他們來補刀!”
“時間?!?p> “快馬加鞭需要兩天才能傳達消息,我們可以先用飛鴿傳書,隨后八百里加急保證消息送達。王忠國此人我聽說過,一身忠肝義膽,在這種情況下,絕對會死守。西陵郡富饒,食物不成問題,至多可守四日。如果消息能在一天內(nèi)到達,人員傷亡可降低更多?!?p> 這下,小皇帝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眼底滿是崇拜的眼神,但這次他沒敢站隊,而是看向蕭景逸。
接下來,大殿之上,如同死一般的沉浸,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來:“法子可行!”
“皇上,宰相大人,長公主,百官已經(jīng)在金鑾殿等候了?!边@時,內(nèi)侍急沖沖跑了回來匯報。
蕭景逸點了點頭,面色含笑沖凌秋道:“下次一定與長公主好好請教一番。”
凌秋瞬間五迷三道,傻笑的撓了撓頭,“好說好說,只要蕭大人有時間,我隨時奉陪!”
“如此甚好?!?p>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正在為此事吵得不可開交,有的主張安撫,有的主張打,但具體怎么打,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唯有驃騎老將軍蒙遠站在原地靜默不語。
“哎呀,蒙老將軍,您倒是說句話啊,西陵郡一旦失守,陳國必定會揮師而上,打到京都來啊。”
一個大臣急的滿面通紅,正說話之際,外面?zhèn)鱽硪宦暩叱?p>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皇帝哼哧哼哧走上龍椅,稚嫩的臉上已是無比鎮(zhèn)定,“眾愛卿不必驚慌,朕已有了應對之策。”
說著,將剛才凌秋所說的計策講了出來,起初大臣們還跟蕭景逸有著一樣的問題,結果被他一以應對,一些老臣們頓時老淚縱橫,當即跪拜。
“吾皇英明!”
不愧是皇太后扶持起來的,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才能,他們仿佛看到了姜國未來一片大好清醒。
喊聲震天,小皇帝卻眨了眨眼,看向蕭景逸,又道:“法子并非朕想的,而是皇姑與宰相大人商議出來的。”
這時,蕭景逸拱手,“下官不過問了與諸位同僚一樣的問題,從始至終都是長公主的提議?!?p> 長公主?
哭到一半的大臣們突然愣住,他們莫不是老了耳朵不好使了?
長公主不是那個在山匪寨子長大,前些天才見過的那個?
這種絕妙的法子竟然是她想的?
蒙我們呢吧?
一時間,大臣們又開始對這一策略產(chǎn)生了質疑。
“蒙老將軍,您對此怎么看,這個策略有很大的漏洞吧?”
離蒙遠最近的文官問道,誰料,卻看到蒙遠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拱手朝向凌云宮的方向,“長公主大才!此法定能助西陵郡解決燃眉之急!”
“景逸亦覺如此?!笔捑耙菸⑿c頭。
這下,百官沒敢再多言,最會打仗的將軍跟宰相都這么說了,還能怎么辦,就這么干唄,反正打輸了是長公主的鍋,打贏了是大家商議的結果,怎么都不算虧。
……
午后的消息很快跟長了翅膀一樣傳到各宮中,御花園后,安寧正在湖邊喂魚。
看著魚食拋灑下,魚兒爭先恐后搶奪,最終將剩下的魚食盡數(shù)拋入,凈了手,這才淡淡道:“策略果真是她想的?”
宮女錦瑟點了點頭,心知安寧口中的“她”是誰,“文武百官都這么說,聽說當時在大殿上,不止皇上跟蕭大人都這么說的,蕭大人據(jù)說只是問了幾個問題?!?p> 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安寧的臉色,見她毫無表情,頓時心一凜,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位公主是生氣了,于是忙安慰起來。
“您也不必在意,西陵那邊能不能贏還是未知呢?!?p> “倘若贏了呢?”安寧瞥了她一眼,眸光淡淡。
錦瑟頓時汗毛豎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沒敢接話。
說來也奇怪,一向潔身自好的蕭大人怎會這么毫無保留的幫一個女人,還是個山匪出生的。
她家公主一向心系蕭大人,都暗示了無數(shù)次了也不見得有所回應,那個女人倒好,才回宮就與蕭大人這般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