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對碎玉說:“我有點(diǎn)困想休息會(huì)。”
碎玉說:“好。我守著你?!?p> 薄情坐在床上,碎玉伺候薄情脫鞋,然后扶著薄情躺下拉過被子幫薄情蓋好。
薄情躺在床上,閉上雙眼,有淚流到嘴角。沒有人不期待愛,只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慢慢地得到愛就成了一種奢望。碎玉拿著手帕為薄情擦拭了淚。
薄隱腳步從急速到緩慢,輕推開門,碎玉起身行禮:“參見家主,小主子剛剛睡下?!?p> 薄隱:“起來吧,你先出去吧?!?p> 薄情雖閉著眼,但是并未入睡。隱約有人靠近,夾雜著血味。
薄情心想:“他受傷了嗎?”
來人并未出聲,只是握緊了薄情的手。有滴淚落在了薄情的臉上。薄隱在薄情床邊坐下,離得越近,血味越重,只是薄隱身著玄色錦服,看不清血跡。
薄情的母親洛心與薄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是懷薄情時(shí)難產(chǎn)而亡,薄隱對亡妻留下的獨(dú)女尤為看重。洛心死后,薄隱并未再娶妻。十二年來盡心盡力撫養(yǎng)薄情。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洛心走的那一天,薄隱抱著幼小的薄情,像個(gè)孩子般大哭,淚流不止。
薄隱看著女兒的睡顏,覺得一切苦都是值得。那些妄想傷害他女兒的人都死有余辜。
薄隱自言自語道:“回家就好,回來就好。”
碎玉守在屋外,李叔端著熱粥前來。
碎玉:“小姐剛剛睡下,家主正守著小姐?!?p> 李叔點(diǎn)點(diǎn)頭,將粥遞給碎玉,說:“你把粥送到廚房吧,等大小姐醒了也該涼了,到時(shí)吩咐后廚重做吧?!比缓笮⌒囊硪泶蜷_房門,走到薄隱面前。
薄隱用手勢示意免禮。
李叔低聲匯報(bào):“小姐離家出去玩被一群人販子騙了,但是抓小姐的人已死,現(xiàn)場有打斗痕跡,小姐受的驚嚇不輕,但是若無他人相助,憑小姐一已自力恐怕難以回府?!?p> 薄隱:“此事休要在小姐面前在提,私下派人去查,與此事有關(guān)者,殺。”
李叔:“遵命,但是老爺,眼下最要緊的是百燈宴,以薄家名義邀請江湖各路好友相聚賞燈,怕有人會(huì)對薄家不利啊。”
薄隱:“加嚴(yán)薄家守衛(wèi),照看好小姐,最近事故頻發(fā),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小姐出門。百燈宴上我不希望看到小姐的身影。”
李叔:“老爺放心,只要有我老李在,決不讓小姐有半點(diǎn)差池?!?p> 薄情躺在床上,半瞇著眼,將薄隱面容收入眼底。剛棱冷硬,劍眉,黑眸,薄唇。
薄情心想:“看來薄情還是更像洛心,柳眉細(xì)眼櫻唇。還有,百燈宴竟是薄家主持,那目的僅是籠絡(luò)人心嗎?”
薄情想著就睜開了雙眼,薄隱轉(zhuǎn)過身,見女兒醒了連忙詢問:“情情,你醒了,餓嗎?”
這一聲情情,薄情聽的荒如隔世?,F(xiàn)實(shí)中的薄晴連父親的面都沒見過,更別提說話了,好像,冥冥之中,上天將失去的,一一送回她身邊。
薄情并未起身,看著薄隱擔(dān)憂的眼神,說:“嗯,我餓了,想吃肉?!?p> 薄隱給了李叔一眼神,李叔忙說:“我這就去讓廚房準(zhǔn)備?!本碗x開了。
薄隱陪著薄情,語重心長說:“待在家里,不要亂跑,家里是最安全的,你想玩什么,買什么,盡管吩咐下人,但是,不準(zhǔn)出去,知道嗎?”
薄情點(diǎn)點(diǎn)頭。碎玉帶著仆人上好了菜。
薄隱蹲下身,給薄情穿鞋,這一蹲,就讓薄情紅了眼。
坐在菜桌上,薄隱一直往薄情碗里夾菜夾肉。
薄隱:“不是說餓了嗎?來,快吃?!?p> 薄情吃著碗里的肉,笑了。薄隱眉眼終于展開,不再緊皺眉頭。
但是傭人的增多,讓薄情意識(shí)到,她被禁足了,想出去,難于上青天。
薄隱陪薄情用完餐,就帶著死士出門了。
薄情被關(guān)在房間里。碎玉和李叔守在門外。
薄情暗中觀察自言自語:“不行啊,我必須想辦法出去?,F(xiàn)在是白天,人太多,還是等晚上行動(dòng),現(xiàn)在要養(yǎng)精蓄銳?!闭f完就躺床上呼呼大睡。
李叔對一群薄家死士說:“盯著小姐一舉一動(dòng),一有風(fēng)吹草動(dòng),立馬上報(bào)?!?p> 死士皆受令。
夜晚在睡夢中悄悄來襲,但是薄情就是醒不來。系統(tǒng)看不下去,讓薄情從床上摔了下來,一個(gè)靈激,薄情醒了。
薄情:“哎呀,我的媽呀,這誰偷襲???”
守在外的碎玉瞌睡蟲一下全無,緊張問:“小姐,出什么事了嗎?”
薄情回答:“沒事,沒事,剛才看到一只老鼠,嚇了一跳,不過,它跑了,現(xiàn)在沒事了?!彼挪怀姓J(rèn)自己從床上掉下來,然后摸著屁股爬起來。
碎玉本想進(jìn)去,一聽老鼠兩字并末推門,然后又聽自家小主子沒事就繼續(xù)守門了。
薄情:“深夜了,現(xiàn)在把守的應(yīng)該少了。那怎么出去呢,這里是三樓?。俊比缓竺搅舜采系暮熥?。
薄情:“天無絕人之路!”然后把簾子和床單系成繩索,打開窗戶,扔下去,打結(jié)綁在窗戶口,拽了拽,順著自制繩索往下爬。但是這一切盡被死士看眼里。
不一會(huì),李叔帶著眾人,拿著火把,對薄情喊:“小姐,您慢點(diǎn),別摔了!”
薄情往下一看,嚇一跳,眾人舉著火把齊刷刷盯著她。所以她又爬回了房間。
第二天清晨,薄情是被碎玉叫醒的。
薄情迷糊中問:“我爹呢?”
碎玉回:“老爺今晚正準(zhǔn)備在十里錢莊和眾人賞燈呢?!?p> 薄情瞬間清醒,碎玉給薄情洗臉梳妝。薄情:“那李叔呢?”
碎玉:“李叔在錢莊布置燈宴呢?!?p> 薄情:“那我也要去?!?p> 碎玉:“怪奴婢多嘴,老爺吩咐過小姐不能出去?!?p> 薄情:“我沒出去啊,錢莊是我薄家地盤,我是薄家的大小姐,為何不能去?”
碎玉:“百燈宴上江湖游客眾多……”
薄情:“誰跟你說,我要去參加百燈宴?我只是想去錢莊旁賣頭飾的那家店,你要是不放心,派人跟著不就好了?”
碎玉:“不如小姐告訴碎玉地方,碎玉幫您買?”
薄情翻個(gè)白眼:“你知道我要買什么樣的嗎?你買的合我心意嗎?你買貴你知道嗎?我薄家花錢,每一筆要求一個(gè)字:值!”
最后一句話,薄晴本尊。
薄情也沒等碎玉回復(fù),心想:“這爹和李叔都不在,還不是本小姐官最大?不讓我出去,那就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反正都出去了,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薄情推門而出,大喊:“給本小姐備馬,去十里錢莊。”
碎玉寧不過薄情,便陪她一同前去。但是薄情一路都在想,如何甩掉她,還有那些待衛(wèi)。
薄情隨便挑了一家飾品店停下,說是上廁所讓碎玉等她,碎玉派人通知李叔,但是被莫修染打昏了。
莫修染本想離開,但是聽聞薄家召開百燈宴,招纜江湖劍客,便想湊個(gè)熱鬧,倒不想,撞見趕去報(bào)信的薄仆。就順手幫了薄情一個(gè)忙。
薄情在廁所拉住一個(gè)和自己身高,年齡相仿的小女孩。
薄情:“小妹妹,姐姐請你幫個(gè)忙好不好,我買你身上的衣服,你跟我身上的換換,我給你一百兩銀子。然后我先出去,等會(huì)你在出去?!?p> 小女孩看看自己有補(bǔ)丁的衣服,又看看薄情漂亮的白裙,當(dāng)即點(diǎn)點(diǎn)頭。
薄情心想:“還好出門時(shí)帶夠了錢?!?p> 薄情低頭出了廁所,又到一家衣服店買了一套淡粉色裙子,又買了一串糖葫蘆。笑顏滿面的逛街。殊不知,莫修染跟著她,一舉一動(dòng)都看的見,為了防止薄情認(rèn)出,莫修染買了一個(gè)銀色面具戴在臉上。
薄情看見一個(gè)賣武器的店鋪,走進(jìn)去詢問:“老板,你店里有沒有什么紫色的雕刻著櫻花的鞭子?”
老板回道:“鞭子挺多,大小、長短的都有,但是你說的紫色櫻花紋的沒有?!?p> 薄情失望地從店鋪出來。莫修染在后面看了薄情一眼。
莫修染心想:“倒是個(gè)好玩的,怎么沒買什么就出來了?她在找什么嗎?”
天漸漸黑了,十里錢莊的燈全都亮了。如白晝。
薄情欣賞著那些魚狀游泳般的燈和鳥狀飛行似的燈等,不由感嘆:“不虧為百燈宴,這錢莊周圍也布滿了各式各樣的燈。漂亮極了!”
還來不及細(xì)賞,有驚慌聲:“快讓開,讓開!這車馬瘋了!”
薄情抬起頭,便見那馬橫沖直撞而來,瞳孔放大。
只見一白衣少年反應(yīng)神速,當(dāng)馬沖過來時(shí),抱起薄情飛向一邊。
被放在地下的那一秒,薄情腦子是懵的,莫修染本欲出手救人的,沒想到有人先出了手。馬被主人制住狂奔向前離去,路人紛紛讓道。
薄情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卻一直直視白衣少年,他穿著素色白衣,烏發(fā)上束著白色絲帶,袖口處有著櫻花紋絡(luò),淡雅如霧的燈光里,優(yōu)美如櫻花的嘴唇,細(xì)致如美瓷的肌膚,星辰般深邃的眼眸。
站在易千觴旁邊的謝焰,身著淺綠色錦袍,深藍(lán)色發(fā)色束著綠色絲帶,手里拿著一把繡著江湖山水圖的扇子。
謝焰見眼前的小女孩熱情似火的目光直盯易千觴。用扇子在薄情面前晃幾下,玩笑問:“好看嗎?”
未曾料到,薄情一本正經(jīng)地邊笑邊點(diǎn)頭:“好看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p> 薄情轉(zhuǎn)頭看謝焰,一臉驚詫問:“你是怎么憑空冒出來的?”
謝焰臉上覺得有點(diǎn)掛不住,也驚嘆說:“我一直就在易公子旁邊,看來我是當(dāng)了綠葉了……”
易千觴打斷謝焰的話,抱拳說:“事態(tài)緊急,唐突姑娘,還望見諒。”
薄情:“沒事,沒事,要沒有你我早就被馬撞傷了。真是要多謝你?!?p> 薄情一時(shí)感慨地問:“你是誰家的白衣少年?”
易千觴還未弄明白,謝焰用扇指住他的胸膛,說:“易千觴,易大公子,在下謝焰。”
薄情小聲嘟噥:“誰問你啊,真會(huì)刷存在感?!?p> 薄情心想:“這完全是我心目中理想的男二??!”
你是誰的白衣少年;
為何留戀人世間;
誰家少年曾白衣;
追憶白衣已不回;
驚艷了誰的時(sh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