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邢劍通話之后,穆嘉桐站到酒店房間的落地窗前,欣賞著瓦哈市的景色。酒店位于瓦哈國際機場的西側(cè)。透過落地窗能俯瞰整個機場以及機場東部的一片居民區(qū),在更遠處,一條大河若隱若現(xiàn)。
一架飛機從遠處飛來,逐漸降低高度。銀色機頭在斜陽照射下栩栩生輝。飛機發(fā)下起落架,后輪首先接觸地面,隨后前輪落地,在跑道上滑行,機身側(cè)面也完整地展現(xiàn)在穆嘉桐眼前,“幸福無限”的英文紅色大字格外醒目。穆嘉桐立即辨認出來,這是布萊克切伯的私人飛機。
布萊克切伯來了。穆嘉桐抓起剛剛丟在床上的手機,穿上休閑皮鞋,跑出房間,乘坐電梯來到樓下,跑出大堂,在酒店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吩咐司機趕往機場抵達大廳。
出租車在抵達大廳的貴賓出口附近停下。一輛黑色豪華越野車等候在貴賓出口門前。穆嘉桐知道,那是布萊克切伯喜歡乘坐的車型。她沒有下車,而是坐在車里等待布萊克切伯出現(xiàn)。
幾分鐘后,身穿淺灰色便服的布萊克切伯走出貴賓出口。看到衣冠楚楚的布萊克切伯,穆嘉銅恨得咬牙切齒。
布萊克切伯沒有停留,直接坐上了那輛黑色越野車。越野車啟動,離開。穆嘉桐吩咐出租車司機緊緊跟在越野車后面。
越野車來到瓦哈市城南一家國際著名的五星級連鎖酒店門前停下。布萊克切伯下車,直接走進大堂。穆嘉桐付了車錢,也下了出租車,遠遠跟在布萊克切伯身后,進入酒店大堂。
布萊克切伯既沒有在接待柜臺辦理入住手續(xù),也沒有前往電梯間上樓去客房,而是穿過大堂,直奔餐廳而去。
在餐廳內(nèi),一名身穿奶黃色西方上裝、淺藍色長褲的黑人男子在一張餐桌旁站起身,與快步走來的布萊克切伯熱情握手,兩人分別在餐桌旁的兩張椅子上坐下。
穆嘉桐不敢停留,從餐廳門前走過,向酒店內(nèi)的商店走去。從商店內(nèi)的衣架上,穆嘉桐迅速挑選了一件胸口、領(lǐng)口和袖口繡著彩色圖案的黑色長袍,一條橘黃色絲綢頭巾,付完錢后,立即來到衛(wèi)生間,套上長袍,戴上頭巾,把臉蛋都遮擋起來,只露出兩只眼睛。
她返回餐廳,里面就餐的人不多,應(yīng)該是沒到晚餐時間的緣故。穆嘉銅在距離布萊克切伯很遠、靠近柱子的一張餐桌旁坐下,觀察了一下周圍,發(fā)現(xiàn)沒有人注意到她,拿出手機,對準(zhǔn)布萊克切伯,迅速拍攝了兩張照片,趕緊把手機放到兩腿之間,再一次觀察四周。
一位年輕的黑人服務(wù)員走了過來,用英語問道:“小姐,您需要什么嗎?”
“請給我來一杯紅茶?!?p> “需要白糖和牛奶嗎?”
“是的,需要,謝謝?!?p> 服務(wù)員離開后,穆嘉桐打開手機圖片庫,手機的成像效果很好,兩張照片都很清晰,放大之后,能夠看清布萊克切伯的根根銀發(fā)。與布萊克切伯談話的人看著眼熟,但是穆嘉桐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此人。
她把圖片立即發(fā)送到云端虛擬網(wǎng)盤中保存起來。
服務(wù)員端來紅茶,放在餐桌上。穆嘉桐這才想起,自己從來沒有看見過當(dāng)?shù)卮髦^巾、遮住臉龐的女性在公共場合如何用餐喝飲料,是打開頭巾露出臉龐呢還是揭開頭巾一角呢?如果做錯了,肯定會引起餐廳里其他客人的注意。
穆嘉桐只好假裝低頭看手機,一邊內(nèi)心忐忑地等待著離開餐廳的機會。
與布萊克切伯談話的人,從黑色皮膚和卷曲發(fā)型看,因該是當(dāng)?shù)厝?。兩人談得越來越不投機,爭執(zhí)起來。但是穆嘉桐聽不清他們爭執(zhí)什么,也不敢靠近,怕被他們發(fā)現(xiàn)。
過了大約10分鐘,穆嘉桐從口袋里的一卷當(dāng)?shù)刎泿胖姓页鲆粡堊畲竺骖~的紙幣,放在餐桌上,然后悄然離開了餐廳。
此時,布萊克切伯正與談話對象就雙方合作的報酬展開爭執(zhí)。
“我們事先說好的價錢,不可能再變了?!辈既R克切伯憤憤地說。
對方翹著二郎腿,放在餐桌上的右手輕輕拍打這桌面?!叭绻悴煌庵Ц额~外補償,我的朋友們將會把你供出來,到時候你會很被動的?!?p> 布萊克切伯被對方的無賴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那又怎么樣?如果他們敢這么做,我就會讓他們永遠呆在號子里。”
“誰都不是傻瓜。”對方滿不在乎地說?!拔业呐笥褌兂霾粊?,你的那位朋友也不可能出來,這難道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
布萊克切伯說:“我的朋友能否出來,不關(guān)你的事。你還是趕緊通知你的那些朋友,按計劃做好準(zhǔn)備吧。”
“不著急。”地方依然滿不在乎,架在左大腿上的右腿抖動起來?!拔业呐笥迅嬖V我,他們還想再等幾天,暫時不想挪窩?!?p> 布萊克切伯用雙手拉了一下領(lǐng)口。“豈有此理。再給你們增加20%,不能再多了。”
“20%?你當(dāng)是打發(fā)乞丐嗎?你必須給予100%的補償。”
布萊克切伯輕輕拍了一下桌子。“25%,這是最后的底線?!?p> “50%,不行拉倒,我立馬走人?!?p> “成交?!辈既R克切伯猛力拍了一下桌子。正在餐廳里就餐的其他人紛紛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兩人。
談話對象舉起茶杯,大笑著說:“你是我見過的最爽快的生意人,希望我們能有下一次合作?!?p> 布萊克切伯拿起杯子,與對方的杯子迅速碰了一下,一飲而盡,站起身,大步離開餐廳。他還要去趕赴另一個約會。
穆嘉桐回到酒店房間,脫下長袍,換上T恤衫和休閑褲,立即撥打了海亞爾的電話。打通了,但是沒人接。穆嘉桐隨即撥打了邢劍的電話?!拔覄偛乓姷讲既R克切伯了?!?p> “他對你說什么了?”
“我們沒有說話?!蹦录瓮┱f,“我是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便偷偷跟上他,發(fā)現(xiàn)他在另一家酒店里與一個當(dāng)?shù)厝伺雒?,但我不敢走近,不知道他們在商談什么。?p> “他這個時候到達爾貝都因國,肯定同章亞飛有關(guān)。你認識與他見面的那個人嗎?”
“不認識,”穆嘉桐回答說,“但我用手機拍了照片。我剛才給檢察官海亞爾打電話,但是沒人接。估計他還在審問那幾個綁匪?!?p> “你再等等。希望檢察官能從綁匪嘴里得到實話。
“我也是這么想的。”穆嘉桐對邢劍說。
“你不是拍了照片嗎?”邢劍說,“你把照片給海亞爾看,也許他認識與布萊克切伯見面的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