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沙漠之中,突然出現(xiàn)了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身披著黃色的斗篷,同沙礫融為了一體。
它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不遠處那座孤城,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過了一小會,在右邊的那個身影就伸出了爪子去掉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個蜥蜴腦袋,順勢用左肘頂了一下身旁的同伴,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一句?!澳阏f白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算試煉者夭折了,記錄金箔也會有所記錄的吧,怎么就會憑空消失了?”
“大概是老毛病犯了吧?”身旁的同伴緊了緊身上的斗篷,目光一直都鎖定在那城池,不敢分神,就連說話聲都小的要死,生怕驚擾到那城的主人。
它已經(jīng)活了很久了,其實也不比城里的那個王要年輕多少,只不過生活從來都不是公平的,它沒有城主人的那般天賦,已經(jīng)卡在這尷尬的境界很久了。
在它年幼的時候常聽聞這城池內(nèi)那只白貓的事跡,根本就是它們那一輩小孩子的噩夢。依稀記得只要是做出了調(diào)皮搗蛋的事情,父母都會說上那么一句話來恐嚇?biāo)?p> “你要是再不聽話,白夜就會降臨?!?p> 至于在右邊的那個蜥蜴,顯然是年輕一輩。沒有經(jīng)歷過沉淪永夜時代的后輩就算對那四位有所耳聞,也不會真正明白其中的恐怖。
“白王又不是蟾王,也沒聽說它受過傷啊?!蹦侵或狎婧苁呛闷娴目聪蛄松砼缘耐椤?p> “哦?蟾王?是那只老蛤蟆嗎?它怎么了?”蜥蜴的右邊突然響起一聲疑問。
“蟾王它不是……”話音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兩個身影都緩緩的將腦袋扭向了右邊。
一只和它們披著同樣斗篷的白貓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城池的方向,口中還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那老蛤蟆怎么了?你倒是趕緊說啊?!?p> “白……白王?!蹦莻€還被斗篷遮住腦袋的身影,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這一下算深入虎穴,直面猛虎了。
那蜥蜴看白貓還在盯著城池,起身就跑。它從別人口中聽到關(guān)于這白貓的消息就沒有一條是好的,這一位獨守空城的白王,絕不是善類。
除了被選中的試煉者和那幾位它見都沒資格見的大人之外,還從未聽說過有其它活物走出過這片沙漠。
蜥蜴的動作驚醒了那白貓,只見它悠閑的轉(zhuǎn)過腦袋,看向了那個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影。于此同時,身后的黃沙突然暴起,將那蜥蜴吞噬。
白貓向左邊挪了挪身子,輕輕的碰了碰那道身影,淺淺笑道:“兄弟,給我說說那老蛤蟆怎么了?”
看著那笑臉,斗篷下的那個身影已經(jīng)瘋了,它也不知道當(dāng)初是哪來的勇氣領(lǐng)下了這么一個任務(wù)。
“直面年幼時的恐懼?呵呵,還真是大膽呢?!彼従徴露放?,露出了一個貓腦袋。
白貓并沒有因為它的模樣同自己相像,而產(chǎn)生一絲絲的憐憫或是好感,很是不耐煩的催促道:“不方便講?為什么不回答我的問題?”
“沒……”那貓僅僅說出了一個字,頭就被按進來沙礫之中
白貓輕輕舔了舔爪子,慵懶的搖晃著尾巴?!安缓靡馑迹鬆斘覜]興趣知道了?!?p> 它緩步走到之前掩埋蜥蜴的地方,只見那沙礫緩緩移動,將那蜥蜴給送了出來??粗鴮Ψ侥樕夏求@恐的眼神,白貓伸了伸舌頭,咧嘴笑了笑。
“你不知道白大人有什么病是嗎?”白貓問道。
蜥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它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看著對方面容上掛著的笑容,卻總覺的像是卻好似死神的鐮刀。
“那你就親自體驗一下吧?!便紤械穆曇粝袷菑牡鬲z所來的魅魔,勾人心魄,卻又滿是殺機。
失了神的蜥蜴,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如深淵般的巨口。
一陣咀嚼,白貓吐出了一根根白骨,扒拉了幾下沙子,將其掩埋,全當(dāng)無事發(fā)生。
一道幽暗的魂魄飄在空中,惡狠狠的盯著那白貓,就在它準(zhǔn)備撤身而去的時候,一條紅色的舌頭將其卷住,送入了白貓的口中。
白貓心滿意足的用舌頭舔了舔嘴角,打了個飽嗝。
另一邊在城內(nèi)地上盤坐著的夏永清終于感受到了體內(nèi)的那一縷氣,從丹田中漲出,順著筋脈在體內(nèi)四處沖撞,一點也不安分。
筋脈很是脆弱,凡是那氣所到之處,接連受損,少年的身體扛不住那般殘暴的摧毀,一口鮮血噴出三丈遠。
那一縷氣好似察覺到了什么,直接就奔著他的嘴巴沖了過去。
單是筋脈所受傷害帶來的痛楚就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事情,夏永清又哪里能凝聚心神去控制那一縷氣。
“我要失敗了嗎?”夏永清很是難受,那一縷氣已經(jīng)鉆出了他的經(jīng)脈,馬上就要從其口中沖出。
突然間,一個白色的爪子按在了少年的頭頂,一股更加強大且狂暴的氣涌進了它的體內(nèi),將他體內(nèi)的那一縷氣給包圍了起來。
顯然,萬物都沒逃過欺軟怕硬的本能。原本還狂暴沖鋒的氣,在包圍之下瞬間變成了一個乖寶寶,安靜的停在那里一動不動。
“別胡思亂想,沉下心去,嘗試控制那一縷氣。”白貓出言說道。
得以喘息的夏永清趕忙按照《東山訣》上所記載的方式,沉心靜氣去感受那一縷氣。
不多時,那一縷氣就如如臂使指的在他的控制之下開始游動。白貓見其氣息平穩(wěn),便撤去了鎮(zhèn)壓在他體內(nèi)的氣,獨自跳上墻頭,有些孤寂的看著那荒蕪的沙漠。
它這輩子都沒有一個能說的上話的朋友,除了那只對誰都很好的傻鳥。別的種族或多或少都有同伴,只有它是孤身一個。
它不是容不得身邊有其他生物的存在,只是世間萬物皆知它殺戮,卻不知緣由。幾番謠傳之后,白貓就成了魔王,那時年幼的它也賭氣似的將魔王當(dāng)作自己名號,若是方圓百里有生物存在好似就有辱這稱號一般。
它的名號早就傳出幾十萬年了,一輩又一輩的流傳了下去。那個周身全是荒蕪沙漠里的孤城,它的主人是一個容不得其他活物的恐怖存在。終于它的周邊再也沒有其他生物的存在。
莫說百里,這整個幻境都成了它地盤,沒有允許,就連飛鳥都別想路過。
白貓不禁回想起往事,它誕生于孤寂的山嶺,成長于無盡的殺戮,待一切煙消云散,風(fēng)平浪靜后,白貓除了得到了一個魔王的稱號,留下了一堆恐怖的故事,就什么也沒有剩下了。
直到后來,在那幾位老不死的要求之下,幾個同一時期的王接二連三的開啟了那所謂尋找傳人的試煉之境后,白貓也終于接到了這個任務(wù)。
信使并沒有活著回去,但過了不久,荒蕪的沙漠上就出現(xiàn)了第一個參加試煉的天驕。
說那天驕?zhǔn)菚r運不濟好呢?還是說它蠢呢?它看見白貓時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其抓起,準(zhǔn)備當(dāng)作食物。
結(jié)果自然是白貓又開了頓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