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只是這曲才緩緩展開,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直接插入,“砰”地一聲,弦斷,曲止。
周圍瞬間一靜!
云霜看一眼自己的琴,心疼到流血,理智已經(jīng)不在,惡狠狠地瞪向剛才那個聲音,吼道:“你想干什么?毀了我的琴,你賠得起嗎?這可是前朝的古琴!”
云翎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便勾了嘴角,記憶中,大伯家的這個九妹妹囂張跋扈,任性妄為是有的,可是若說這樣簡單就在人前失了分寸,還是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前世的時候,她這個九妹妹一切順風(fēng)順?biāo)?,不但昨天打破了她的頭,今日早一些時候更是成功地把她設(shè)計(jì)入水,心情那是一個順暢??!
這一世,她重生回來,躲過了落水的窘境,又避免了壽禮的尷尬,還成功的站到了老夫人跟前,反倒是云九自己陷害不成,反而斷了琴弦,眾目睽睽之下,還能平心靜氣那就怪了!
云大夫人驚得心頭一跳,恨恨地瞪了云翎、云清一眼,匆匆跑過去,一把抱住她,顧不上安慰,先轉(zhuǎn)頭向云老夫人道歉,“母親,霜兒還小,請您原諒則個。”
云老夫人眉心皺了皺,倒也沒有說什么,反而是望向了剛才說話的人,慈愛的笑道:“萱兒,可是有什么話要說?”
萱兒全名云萱,是云家二老爺?shù)牡臻L女,今年十四,常年與父母住在京城,幾天前,與二夫人一起回來為老夫人拜壽。
云翎抬頭望去,只見一個比自己略長的少女上前幾步,先是向著云老夫人屈了屈膝,姿態(tài)端莊大方,笑道:“祖母,萱兒在京中女學(xué)與先生們讀書,書上說嫡庶有別,長幼有序才是一個家族長盛不衰的根本。如今我們與祖母祝壽,實(shí)乃應(yīng)該從大哥哥開始才是正理!”
小丫頭站在那里大大方方,聲音清脆,說出的話更是擲地有聲,這讓云翎忍不住又多看了這個五姐姐兩眼,心里面的好感又加了一層。
前世的時候,她與這個姐姐其實(shí)并沒有多親近,她的五姐姐也不會因?yàn)樗柡畹张纳矸荻徒Y(jié)她,不過一旦遇到,這個姐姐也會苦口婆心的勸她兩句,只是她那個時候鬼迷了心竅,根本沒有聽到心里。
現(xiàn)在想想,那些可全都是肺腑之言啊!
云翎暗暗地想,等壽宴結(jié)束,還是多與五姐姐走動走動。
“喲!不想我們云府竟出了一個俠女呀!這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啊?”云萱的話音剛落,男賓那邊走過來四個人,其中一個十八、九歲左右,細(xì)眉細(xì)眼,一臉陰柔之樣的男子開口打趣道。
前面兩個已及弱冠的男子,反倒沒有說話,上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向云老夫人祝了壽,獻(xiàn)上壽禮,這才聽其中一個笑道:“小四兒,你可莫要亂說,妹妹們臉皮薄,惹哭了,小心挨板子?!?p> 另一個也道:“今日是祖母大夫六十大壽,我們一家子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圖得便是祖母一樂,做兄長的自然要讓著妹妹,若是誰能讓祖母開懷,哥哥這里還有謝禮!”
“祖母!”云翎暗暗地打量的來人,不料身旁一陣風(fēng)卷過,急忙后退兩步,就見一個小胖墩一陣風(fēng)兒似地沖了過去,直撲到云老夫人的懷里。
云老夫人一把把人摟住,心肝肉的叫著,直笑得見牙不見眼。
五夫人見狀也是滿臉的欣喜,一邊上前把小胖子從老夫人身上往下扒,一邊笑罵道:“轉(zhuǎn)眼就八歲了,怎么還跟個猴崽子似的?還不快下來與你祖母拜壽!”
小胖子嘻嘻笑,左右地躲著就是不肯下來,還不斷地向著她母親做鬼臉。
一時之間場內(nèi)熱鬧非凡,倒是讓所有人忽略了大夫人母女。
云霜?dú)獾脺喩戆l(fā)抖,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要得大夫人不停地給她順氣才不至于暴起。
云清兒臉上的欣喜早已經(jīng)不見了,臉上的惱怒一閃而過,然后退到一旁規(guī)規(guī)矩矩的垂頭站著,心里面祈禱著這場熱鬧趕快過去,然后重新讓她給老夫人獻(xiàn)舞,好讓她驚艷全場。
要知道,她母親可是青樓出身,最拿走的便是這個,別看她年紀(jì)小,也跟著學(xué)得有聲有色??墒牵劭粗齑蟮暮脵C(jī)會就這樣生生被人攪了,除了郁悶,滿滿的都是憤恨。
她的惱怒,被云翎盡收眼底,不覺嘴角漾起了一絲冷笑,云清兒這才是開始呢!
“云翎見過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
是的,這三個人都是大房的兒子,一嫡,兩庶,如今全都在云州最大的云初學(xué)院上學(xué),想來今日到席應(yīng)該都請了假。
聽到云翎的話,三個男子全都看向她,老大云風(fēng)致含首而笑,老二云風(fēng)平輕輕拱了拱手,老三云風(fēng)浪則是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
見過了三位哥哥,云翎輕笑一聲,來到云萱面前,一本正經(jīng)地向她行禮,抱歉地道:“五姐姐,是翎兒思慮不周了,只想要代父母孝敬祖母她老人家,沒有想到竟然亂了規(guī)矩。是打是罰,翎兒全都認(rèn)了,也謝五姐姐教誨,自此以后定當(dāng)謹(jǐn)言慎行,悉心改過?!?p> 她說的誠懇,竟然是包括云五小姐在內(nèi),在場所有人都有些動容。
云萱更是輕輕在她的肩上拍了兩下以示安慰,然后一轉(zhuǎn)頭,冷哼一聲,不屑地道:“我又不是說的你,七妹妹代三叔父、三嬸娘獻(xiàn)壽禮,自然是應(yīng)排在母親后面。七妹妹何錯之有?我說的是某些人!”
那么這某些人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周圍的賓客看云府的兩位小姐爭執(zhí),一個個面面相覷,沒了言語。
也是啊,這個時候,讓他們說什么呢?云府是什么人家,他們可招惹不起,不說這云二老爺在京在當(dāng)著正二品的大官,就是云大老爺這云州知州的身份他們也只有巴結(jié)的份兒。
云霜剛剛平熄的怒火,“騰騰”地又老始往上冒,若不是大夫人壓著,她都想當(dāng)場把琴摔在云萱小賤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