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海師叔處理完煉尸尸首。
他就繼續(xù)施展了隔空攝物的法術,去把那些皇城殘垣內流落的儲物袋搜集到一起。
其實這皇城內的儲物袋大多只是一些低階修士所有,其內的靈石價值微乎其微,但可能發(fā)現、打開一個個儲物袋,也算是觀海師叔修行的一部分。
沒過多久,整個皇城殘垣的儲物袋皆被二人清理完畢。
許應下手慢些,故而比起師叔來講,收獲算不得多,也只不過十幾枚儲物袋罷。
其中大多是練氣修士所留,攏共加起來也不過萬余低階靈石的價值。
此事也算步入尾聲。
觀海師叔突然正色,對著許應頷首說道:
“師侄,此番事了!待你筑基之后,可來尋我!”
許應和觀海師叔相處不久,但許應能直觀地感受到師叔對自己的照顧,那種感覺像是以前自己在山陰時候家中那些長輩一般。
他不知道萬松門內其他金丹長老是否也像觀海師叔一般。
如今,即將與師叔告辭,許應心中亦有幾分不舍,畢竟師叔給了他這般多的好處。
未等許應道別,觀海便凌空一躍,腳踏飛劍隱于天際。
此刻,許應甚至有些淚眼蓬松。
好似冥冥之中,自己與觀海師叔便存在有某種聯(lián)系。
不過他轉念一想,修真者壽元動輒數百,只要自己修煉有成,何愁來日不能與師叔重見?
想到此處,許應心神一定,開始盤算起自己以后修煉事宜起來。
十多個儲物袋攏共給許應留了一萬六千多顆低階靈石,同時還有三四瓶養(yǎng)氣丹,一顆不知來歷的筑基丹,同時還有中品法器若干,上品法器四件。
許應也是第一次收到這種橫財,自然樂得合不攏嘴。
要知道昔日富陽城外那次拍賣會上,光是數百靈石的丹藥都讓許應傾家蕩產,如今憑空得了這么多的靈石。
豈不是驟然暴富?
許應心中自然欣喜,欣喜之余他也不忘財不外露的道理。
當即便把靈石、法器、丹藥、符隸通通先收入自己的儲物袋中。
這儲物袋也不是許應先前得自宗門的那種普通儲物袋,而是替換成了一枚高階儲物袋。
其內別有洞天,存放這些東西還是綽綽有余。
處理好這些東西,許應怕也是從腰間取出一幅大寧輿圖,挑了一處僻靜山谷,打算好生消化戰(zhàn)果。
……
洛京城外兩百里,臥龍谷。
整個山谷呈現一條臥龍的形狀,遂以得名“臥龍谷”,谷內靈機不多。
許應也是特意在自己所處位置布下了一道聚靈法陣,以便有充盈靈機修煉。
山谷內青翠毓秀,靈木花草遍布其中,可謂是一派迷人景色。
許應此時就盤坐在山谷正中一處臨時挖好的洞府內,凝神感悟著此番洛京經歷。
他現在不過練氣后期的修為,自然無法隨意地洞察山谷內外一草一木的風吹草動,也是出于謹慎緣故,許應用自己屈指可數的神識,掃了一遍山谷內外情況。
而后,打算繼續(xù)端坐修煉,蘊養(yǎng)神識、真氣。
倏忽之間他的識海內不知道出了什么變故——一幕幕凌亂的景象突然闖入腦海中。
首先映入他腦海中的是昔日大寧的太子姜虛鯤。
不過說實在的,許應之前都未見過這位太子,不知怎地就給認出來了。
重點在于這位凡俗太子渾身雖是沒有半點修為,但是許應眼中卻是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他作為太子的悠然肆意。
不知不覺就連許應都有點羨慕他這種凡俗太子的身份。要是自己也能像他這般生而貴胄,豈不是不用修煉了?
不過很快地,許應腦海中的畫面便是陡然一遍,像極了空中樓閣化作泡影一般。也就是隨著那位中域來的使者抵達洛京,姜虛鯤的日子便是墜下云端,置若冰窟。
許應曾聽說人死后會有魂魄,不知自己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因為沾染了他人魂魄的緣故,才會突然看到這般蕪雜的畫面。
他不大懂只是沉靜其中,開始以旁觀者的視角靜靜地感悟。
山谷之內,忽而靈機一震。
仿佛是有修士在此間斗法一般,靈機隨其飄動,時而升騰,時而墮墜。
許應此刻整個身子也從一開始的盤坐狀態(tài),變得懸浮起來,像有一只大手將他拎了起來。
突兀間,他腦海中的畫面登時一轉。
眼前不再是姜虛鯤居住著的錦繡皇宮,而是變化成了一片殘垣斷壁,四碎的瓦礫縫隙之中,武皇子搖搖晃晃地爬了出來。
他摸了摸身上的妖蠶真絲甲,有些慶幸地笑了。
自己還活著!
緊接著許應看見的場景便是飛快地開始變幻。
五宗仙人上門欽點武皇子作為大寧新皇,改元長慶。
姜虛武從小便是天資聰穎,對五宗所為亦然心領神會。
登基不久后,他就一改往色開始想盡法子討好五宗修士,開始苛待那些尋常武夫,渾然沒有半點以往武皇子的模樣。
五宗自有手段另立皇室,不過姜氏在世俗享譽已久,驟然替換姜氏,恐怕會有些大張旗鼓,反正他們要的不過是個聽話的傀儡罷了。
許應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了長慶皇帝登基的那一刻!
而后他的神識開始亂竄,他絲毫覺著好像冥冥之中一切事情都仿佛有著定數,一切的事情都仿佛存在變數。
世事反復以至于斯,機關算盡反倒不如無心插柳。
凡人事,仙人事,莫不是被冥冥之中的大道玩弄于股掌。
那一刻,許應悟了!
世事本無常。
第一枚道基的輪廓隨其而生,或許自己修道之初,他的終點便已劃定,修行者所要做得便是走得更遠。
緊接著,
畫面又是一轉,
許應腦海中開始幻化出雀靈子口中對長安夜的描繪形象。
此情此景乃是許應臆想而出——血染長安夜,人間失真武。
白茫茫的大地上,大批大批的武人尸橫遍野,看得許應亦然有些心有余悸,人命何至于如此輕賤!
凡人、武人、仙人終究是三類人罷了。
任他武道修煉登峰造極,也不過僥幸殺幾個疲軟金丹!
所以說,無論大寧那一代武人多么地天資卓碩、熱血澎湃,都只能任由仙道修士肆意屠戮。
許應思緒又是飄回到了山陰城,堂哥許成此時就在院落里比劃著劍法。族長許有生則是躲在府中秘庫里滿臉笑意地清點著一箱又一箱金銀細軟。
這些可都是錢哪!
下一刻,許應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他正悠閑地躺在床榻上,吃著一旁侍女遞上來的葡萄。
比起先前血淋淋的長安夜場景,許應自然更樂意睹見這般其樂融融的安逸畫面,許應心中亦是異常欣喜。
不知不覺他開始渴望起更高的修為,渴望用它去守護這般安詳的場面。
也就在此刻,第二枚道基也從許應丹田中升起,不比于前一道灰蒙蒙的形狀,這次這枚道基是鮮艷的火紅色。
是否就預示著許應璀璨的未來?
許應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因為筑基,對于一個修士來說,并不是需要悟透什么,只是一個抓住自己日后修道輪廓的過程。
就像小孩子抓周一般,他也只是想看看自己的道,起點在何處?
但這火紅道基還不是結束,須知道許應是個三靈根修士,這也意味著他需要給自己找三條路,生起三座道基。
綿延起伏的群山!碧波浩渺的大海!
群山跌落,海水枯涸!
許應腦海中的景象忽而變得磅礴起來,甚至于那般景象都是許應以往聞所未聞的。
那一刻,
他看到了無窮無盡的星空!
星空比山高,比海遠,顯得詭異莫測,似乎根本不在許應的認知之中。
據說高階修士將來能夠白日飛升,踏上頭頂星空,不知是真是假?許應心底對于修為也是愈發(fā)渴求起來。
這些事他了解不多,但內心里還是無比憧憬。
尋仙問道,為長生,為逍遙,歸根結底還是為自己。
許應不知道對不對,至少此刻他是這么認知的。
最后的畫面是停留下在星空下的一處街道,街上有名老翁不知是誰,他頭戴斗笠腳穿芒鞋,提著酒壺,一路走一路飲,一路高歌昂揚道:
“天地何用?不能席被。
風月何用?不能飲食。
……
生我何用?不能歡笑。
滅我何用?不減狂驕?!?p> 隨著歌聲嘹亮,許應的第三枚道基也是油然而生。
他,無色!
但許應能感覺到這一剎那自己丹田之中變得無比通徹,仿佛已然與整片天地融為一體!
來打可愛多
結尾歌名《天地何用》,斗戰(zhàn)神游戲插曲。 這章我大改過幾次~最后一次是202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