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是個模樣秀氣的姑娘,聞言低頭一笑,“咱們酒肆的桃花釀自然不是今年才釀的,而是前些年釀出來的,今年開封,正好是酒香醇厚的時候?!?p> 謝環(huán)這才被勾起了一點興趣,等到酒菜上來的時候,忍不住喝了一口。
桃花香濃,酒香醇厚,喝入口中的感覺卻是感受不到那般濃郁的桃花香,不膩,反而有股清冷的口感。
“好喝!”
店小二笑了笑,“姑娘們請用餐,若是有什么問題,可以隨時喚我。”
謝環(huán)晃著酒杯,饒有興致的看著店小二的背影,心想,這兒真有意思。
阿綠卻陡然升起一股危機感,難道她這個大丫鬟不僅要防著府里的小蹄子,還要防著府外的小蹄子?
桃花釀度數(shù)不高,一壺下去,也不會醉人,但不知道是因為今日酒肆太過安靜還是因為別的什么,謝環(huán)有些微醺。
“姑娘,你要去哪兒?”阿綠舉著個鴨腿,滿手油膩的起身。
謝環(huán)笑了笑:“我去凈手,你先在這兒吃著吧?!?p> “哦?!毙⊙诀邞?yīng)了聲,心大的一屁股坐下,繼續(xù)享受這一桌子的美食了。
……
謝環(huán)凈了手本想立刻回去,卻意外的被眼前的景色給迷住了。
酒肆后頭有個小院落,院落中種植著不少的桃花,謝環(huán)不自覺的往里頭走去,穿過桃林,是一座清雅的小樓,兩層高,小巧玲瓏,格局簡單卻透著寧靜。
“姑娘是何人?為何會在這兒?”一聲不高不低的聲音驟然響起,帶著濃濃的警惕。
謝環(huán)看向來人,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以為他是這兒的主人,遂有些歉意的后退了一步,“我來這兒吃飯,見這兒景色不錯,就忍不住看了一會,沒想到會走到這兒來?!?p> 少年似是松了一口氣,“這兒不是對外開放的地方,既是誤入,姑娘還請快些離開吧?!?p> 謝環(huán)也無意打擾人家,正要離開,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還未等她看自己,腳下突然一個踉蹌,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謝環(huán)站的位置剛好是池塘邊上,這一摔下去,定然是要落水了。
倒霉!
謝環(huán)閉上眼,已經(jīng)認命了,突然一股大力將她拉了回來,在她站穩(wěn)之后又突然松了手。
“謝……”謝環(huán)抬頭,一句道謝卡在喉嚨口怎么也說不出來。睜大了眼瞪著眼前的人,仿佛不敢相信他會出現(xiàn)在這兒一樣。
“你……還好嗎?”沈彧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傷著了。
謝環(huán)搖搖頭,“我沒事。謝謝你?!彼冻隽藗€淺淺的笑容,臉頰上兩個小酒窩十分的可愛。
沈彧頓時有些手癢,但他自制力驚人,“你怎么會在這兒?”
謝環(huán)將方才的說辭說了一遍,抿了抿唇問道:“你怎么會在這兒?我聽說……”
“瑾之,你這么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了呢?”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謝環(huán)看去,只見一個姿態(tài)瀟灑的少年晃著一把折扇,站在回廊下看著這邊。
他雖然懶懶散散的提不起勁來,但一雙泛著精光的眼神卻是讓人直覺他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這般溫和無害。
沈彧垂下眼眸,“能走嗎?”
見他不理會自己,少年嗤了聲,轉(zhuǎn)身進了小樓。
謝環(huán)點點頭,想著沈彧跟人約在這地方,想必是有要事商量,打算離開。剛走了一步,一股鉆心的痛從腳踝直接躥了上來。
因為太過疼了,謝環(huán)連反應(yīng)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腳就軟了下去。
沈彧一把扶住她,眉頭蹙到了一起,乍看起來有些兇狠,“扭到了?”
謝環(huán)忍住想要替他撫平眉頭的沖動,低頭有些尷尬:“好像是的?!?p> 沈彧擰眉沉思。
謝環(huán)也沒打擾他,目光四處轉(zhuǎn)著,頗有幾分無處安放的尷尬。
突然,沈彧道了一聲“抱歉”,謝環(huán)感覺整個人天旋地轉(zhuǎn)的,下意識的摟緊了他的脖子。
沈彧打橫抱起她,往小樓里走去。
那少年目瞪口呆,反應(yīng)過來之后吹了個口哨,“瑾之,你可以呀你!”他還以為這是塊木頭,沒想到卻也是個慣會裝模作樣的。
沈彧一個眼神也沒賞給他,倒是謝環(huán)尷尬的臉都燒了起來。
兩人雖然有了婚約,可這般親密還是頭一回。最主要的是,還有旁人在場。
沈彧將她放下,問:“你可帶了人過來?”
謝環(huán)這才想起了被她遺忘的小丫鬟,“我的婢女阿綠跟我一道來的?!?p> 沈彧打發(fā)小廝去請人,謝環(huán)這模樣,顯然是自個兒走不回去的了。
“沒坐車?”
謝環(huán)搖了搖頭,“就……挺近的?!?p> 沈彧不再說話,謝環(huán)咬唇看他,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真是塊木頭,這個時候不該說些什么嗎。
“那個……”被兩人遺忘的少年在一旁弱弱舉手,“你們是不是忘了這里還有個人?”
沈彧皺了皺眉,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怎么還這里?
少年氣結(jié),反而笑道:“既然見都見到了,不給我介紹介紹?”
沈彧本有些不愿,可想到日后這兩人還有可能見到,便說:“這是蕭飛白,這是謝環(huán)?!?p> 兩人同時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
“不知是王爺在此,請王爺見諒?!敝x環(huán)掙扎著要起身,蕭飛白立刻道:“你別起來了,你是瑾之未來的媳婦,也就是我的表弟妹,都是一家人,不用在意那些虛禮的。”
沈彧:“……”
謝環(huán):“……”
謝環(huán)覺得自己可能都快熟了,不然怎么會這么熱呢!
沈彧瞪了他一眼,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
蕭飛白很委屈了。
他說的哪里不對了?分明就是事實!
他真的是太難了!
阿綠進門的時候,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她家姑娘整張臉都熟透了,小丫鬟大驚失色:“姑娘,您是生病了嗎?”
謝環(huán):“……”
謝環(huán)恨不得將阿綠的嘴給堵上,這個神經(jīng)大條的丫鬟,她也是不知道怎么眼瘸了給選上的,會不會說話呀!
這一刻,謝環(huán)和沈彧的內(nèi)心,奇妙的連接在了一起,在某種意義上達到了一致。
有個這么個不會說話的表兄/丫鬟,真的是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