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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位大少爺

第039章 老嶺坑高寒梅

最后一位大少爺 凡間之過客 3586 2019-11-05 19:45:00

 ?。ㄗ蛱斓恼鹿?jié)上傳錯誤,如今已更正,有追更看過的書友,請回頭看看,內(nèi)容完全不一樣。)

  “這是你家?”

  “呵呵,我就是光裕堂的人,這是我叔?!?p>  朱賢德示意著邦興公,邦興公和鄒天明又會過面,相互問候了一聲。過后,雙方才把手里的槍支收起,局面一片大好。

  “你什么時候到了雩縣,怎么也不見你說起過,也沒有聽到風(fēng)聲?!?p>  “幾天,就是這幾天,我不比你們政府要員,又是熊長官的得意愛將,關(guān)注的人少。只是沒想到這是你家里,大水沖了龍王廟?!?p>  “呵呵……”

  雙方笑起,過后,朱賢德才接著說起?!斑@算什么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自家人,這不也是沒有開槍嘛!”

  “來,屋里坐。”

  朱賢德相請。

  不過鄒天明卻是搖頭。“算了,今日公務(wù)在身,就不進(jìn)去坐了,等此番事了,我們再相會。雩縣到贛縣也不算遠(yuǎn),幾十里的路程,半天就到了。”

  鄒天明顯然是收到了朱賢德調(diào)到第四行政專署的消息,第四行政專署先駐大余縣,后遷贛縣,轄11縣。

  朱賢德聽他這樣說,也不勉強(qiáng),遂點(diǎn)頭,道:“也好,來日方長,不缺時間共謀一醉?!?p>  “我也是昨天才從省城回來,準(zhǔn)備準(zhǔn)備,估計(jì)這個月底,最遲下月初就能到贛縣任職?!?p>  朱賢德解釋了一下他回鄉(xiāng)的原因,看了看院角上的眾多鄉(xiāng)民,開口說道:“鄉(xiāng)民開槍打傷別動隊(duì)成員,性質(zhì)嚴(yán)重,但依我看這些人盡是些老弱、婦孺,男丁很少,此事或許另有詳情?!?p>  “不如先將這里的壯丁帶回去詢問,查證一番,證明其清白之后再放出來,其它的老弱還請亮先暫且放過,放她們先行回家。你看……”

  朱賢德求情,話未說完,鄒天明就搶先答應(yīng)了。“可以,18至50歲男子留下,其它的可以先行回去?!?p>  “謝謝,多謝亮先給我這個情面。”

  朱賢德拱手作揖。

  邦興公、朱學(xué)休和院子里的人一聽,面色這才好看許多,開槍打傷別動隊(duì)成員,性質(zhì)很嚴(yán)重,誰也無法包庇,先前是不得已才會對著干。如今有了朱賢德的情面,帶回去以后,相信也會比之前公正許多,這對其中的青壯年來說是個福音。

  鄒天明的兩名隨從很快就把人群中的符合要求的壯丁挑了出來,只有三個,霜打過的茄子一樣,其他的民眾也是低著頭,不敢吭聲,唯恐得罪了別動隊(duì)。

  見到這樣,鄒天明也不拖延,對著邦興公等有頭有臉的人物一一抱拳,行禮過后,最后才對著朱賢德說道:“習(xí)之,此地事了,我還有事,必須先行回縣城,還請?jiān)试S我先行一步?!?p>  “告辭!”

  鄒天明拱手,準(zhǔn)備離去,不想又被朱賢德叫住了。

  “亮先,還請?jiān)倭粢徊??!?p>  就在鄒天明和眾人的疑惑中,朱賢德指著地上倒在血泊中的老婦人說道:“這老婦人的兒子就死在滬淞戰(zhàn)場上,戰(zhàn)報(bào)還是我昨天才送回來的。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老年人喪子,悲哀莫過于此。還請亮先法外容情,讓她孫子回來,為他的父輩盡孝。畢竟他也算是家里的獨(dú)苗?!?p>  “行,就依你?!?p>  果然是有人當(dāng)官好辦事,自古以來就是如此。朱賢德一求情,鄒天明就答應(yīng)了,根本沒有之前的鼻孔朝天看,目中無人。

  “我回去后問問,看看是誰,讓他到光裕堂來。”

  “別過了!”

  鄒天明很會賣人情,說過之后再次抱拳,然后轉(zhuǎn)身離開,朱賢德謝過之后,與眾人目送對方領(lǐng)著隨從和幾名壯丁離開。

  “不送!”

  朱學(xué)休一直緊張兮兮,直等到朱賢德提起那名老婦人、鄒天明等人離開后,他才有時間去察看她的傷勢,只是顯然為時已晚。

  老婦人被近距離打傷,連中三槍,地面上已是一大灘血跡,扶起時身體尚溫,但已經(jīng)沒有氣息,只是一對眼還睜著。

  “阿公,她死了。”

  朱學(xué)休說的艱難,看過死人,和看著活生生的人在面前被人打死,完全是兩個概念,而且連續(xù)兩天看到了這樣的死人,心里堵的難受。

  “天底下哪天不死人?”

  邦興公不發(fā)話,只是默默的沉默,周祀民叔侄也沒有說話,一臉難看,回話的是朱賢德。

  朱賢德走到朱學(xué)休身邊,蹲了下來,看著眼前的老婦人,嘴里說道:“她來的時候,已經(jīng)存了死志,沒有打算活著回去,如今我們能把她孫子要回來,已經(jīng)算是不負(fù)所托,可以瞑目了?!?p>  邦興公和周祀民叔侄一聽這話,再想想,都紛紛點(diǎn)頭,深以為然。

  朱賢德手底一撫,就把老婦人的一雙眼合上了,然后站起,長嘆一聲。

  “節(jié)哀順變吧!”

  說的沉重,不知道朱賢德說的是他自己,還是朱學(xué)休,亦或者是其他人。

  過后,他舉步向行,一起朱學(xué)休準(zhǔn)備入前廳,邦興公、周祀民叔侄已經(jīng)進(jìn)去了。

  不過,剛剛起步,朱賢德又想起了什么,扭過身子開口說話,對著曾克勝,示意著地上身亡的老婦人。

  “曾克勝,你去一趟吧,把人帶回來,再順便把這老表嫂也一起,送她們祖孫回家。”

  “是!”

  曾克勝應(yīng)的又快又好,敬禮后轉(zhuǎn)身就走,不過剛起步,又被人攔住了。

  “等等,等等?!?p>  說話的是一位年青的表嫂,年紀(jì)輕輕,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襁褓之中,看著是一位剛嫁幾年的新人。

  表嫂一邊出聲留人,一邊快速走來,幾步就到了朱賢德面前,雙膝跪下。

  她開口道:“大少爺,你也幫幫我吧,我孩子他爸也是一根獨(dú)苗,昨晚上被抓走了。”

  朱賢德是大少爺嗎?

  當(dāng)然是!

  十幾年前,邦興公沒有回鄉(xiāng)、主掌光裕堂的時候,朱賢德的父親就是當(dāng)時光裕堂的話事人,而朱賢德只有兄弟一人,當(dāng)然是如假包換的大少爺。

  只是時間過去的久了,朱賢德這些年一直在外,很少有人稱呼他為大少爺,所以一時沒法反應(yīng)過來。

  那位表嫂見朱賢德這樣,以趕緊開口解釋道:“賢德少爺,你不認(rèn)識我了?”

  “我是高寒梅,老嶺坑的那個烏妹子,十幾年前你和你阿爸去過我家,見過我的?!?p>  “高寒梅?……老嶺坑的烏妹子?”

  朱賢德聽后只是一愣,很快就想起了對方。

  “原來是你,不好意思,時間久了,沒認(rèn)出你來。再說這女大十八變,十幾年沒見過你,根本認(rèn)不出來。你現(xiàn)在也比以前白多了,不敢認(rèn)?!?p>  贛南鄉(xiāng)下,十里不同音,哪怕是解放后,在縣城搭車,只要一開口,那售貨員就知道你要回哪,鄉(xiāng)音代表著你的地域。

  高寒梅雖然是老嶺坑出生長大,但一開口,朱賢德就聽出了她嘴里的口音,問道:“你什么時候嫁到這外面來了,是在石圾嗎?”

  朱賢德嘴里說著,就想上前幾步把對方扶起,哪知剛低下頭,就看到她的孩子正在高寒梅的懷里睡得正香,嘴巴不停的在蠕動,吸吮有聲,顯然是含著母親的【nai】子在入睡,嚇得他趕緊往后退。

  “你自己起來吧,好好說話?!?p>  看到朱賢德的動作,再聽到朱賢德的話,高寒梅頓時臉紅,趕緊把上衣往下多放了些,盡量多擋著些肉,然后才站起身來。

  “是石圾里面。老嶺坑太干燥了,所以特意選了這外面嫁過來,希望雨水足,日子好過些,嫁出來差不多有五六年了!”

  “那就好,有想法、有盼頭就好。石圾那里面雖然不如坡下、尾田這片,但也是仙霞貫難得的好地方,會有好日子的?!銓⒛愕氖赂鷮W(xué)休說一下,看他怎么幫忙?!?p>  朱賢德急急的說著,腳下迅速的后退,離開高寒梅身邊,看都不看對方一眼,手指了旁邊朱學(xué)休一下,就縮回了頭,趕緊往前廳走。

  開玩笑,人家一個年輕的婦女正在奶孩子你敢盯著看?仙霞貫的老百姓光是吐口水,就能把你給生生給淹死!

  朱賢德那是落荒而逃。

  高寒梅一時沒有醒悟,看到昔日的賢德大少爺退步,初時以為對方是在推讓,面上不由自主的顯露出失落、難過。

  誰知朱賢德跑進(jìn)了廳門,嘴里才對侄子吩咐道:“學(xué)休,安排一下,……就說是我的意思,拿著我的名帖去領(lǐng)人?!?p>  高寒梅頓時喜上眉梢,順勢就把孩子從腋下騰出,抱著就是猛親?!皩殞殻惆职志鸵貋砹?,……你爸爸就要回來了!”

  高寒梅前一句還喜形于色,后面一句就說的淚眼婆娑,眼淚直流,嘩啦啦的直下。

  剛才光裕堂大少爺還在趕人,高寒梅還以為無望了,沒想到朱賢德突然出現(xiàn),又再次給了她希望,大喜大悲之下,一個不到二十幾歲的婦女,怎么激動都不顯得唐突。

  朱學(xué)休看到她這樣,情不自禁的鼻尖發(fā)澀。

  “我今天這是怎么了,這不對啊?!?p>  大少爺腦海這樣想著,心里卻是沒有去追究,嘴上更是沒有半刻停留?!霸藙?,你聽到賢德叔的話了吧。過會找他拿名貼,去撈人。除了老婆婆的孫子,還有……對了,你是石圾的,你老公可是姓易,叫什么名字啊。”

  朱學(xué)休說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高寒梅夫家的信息,趕緊問著對方。

  “我是石圾里面的長坑的,都姓易,不比外面石圾有雜姓。我老公叫懷洋?!?p>  “哦,那就將易懷洋一起撈出來?!?p>  朱家大少爺要撈人,院子里其他鄉(xiāng)親頓時圍了上來,欲言欲止,目露期盼。

  朱學(xué)休看到這種情況之后,略想過后,再次說道:“多帶點(diǎn)錢去,把這些人的親屬都撈出來?!死掀牌诺膶O子之外,洋田、觀田、福田那些姓劉、姓方、姓彭的人不要管,其他人的能撈多少是多少。”

  “帶著老曾一起去,他懂行!”

  大少爺手指著院子里一眾鄉(xiāng)親們對著曾克勝吩咐。曾克勝和管家老曾雖然都姓曾,但并不是一家人。他們一個是本鄉(xiāng)人,一個卻是外鄉(xiāng)人。

  “謝謝,謝謝大少爺。”

  “謝謝大少爺。”

  院子里頓時一片恭維和道謝聲,還有人直接跪在磕頭,讓朱學(xué)休的心里略有好感,心頭也輕快了幾分。

  不過他沒有還禮,只是擺擺手,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前廳,不再理會他們。

  “他媽的,這是要餓死我了!”

  朱學(xué)休進(jìn)了前廳,就聞到了屋里飄著的飯菜香味,非常誘人,朱學(xué)休只感覺一身都在癢,饞蟲在動。

  不過,看到雙手和衣衫的血跡,朱學(xué)休只能改向,向后面的長廳走去,嘴里就叫開了,大聲嚷嚷。

  “番薯、番薯,你特么在哪,洗澡水準(zhǔn)備好了沒有?”

  “趕緊的幫我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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