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羲和群宮,朝儀宮。
白灼跪在了朝儀宮外,已經快兩個時辰了。而殷月被強制禁足在自己宮里,哭的嗓子都啞了。
下午,白灼帶著殷月匆匆回宮,然而,卻與從女帝陛下宮中慌忙跑出來的繁錦碰了個正著。
之后,便不用說了,繁錦拎著二人就去見了太后,涼修也在白灼一五一十的敘述下,得知二人偷偷離宮的事情。
殷月已經好幾天沒見涼修了,本想撲到自己額娘懷里撒撒嬌,結果,卻被涼修嚴肅憤怒的眼神嚇得一愣。
“白灼……你可知罪?”
語氣冰冷到極點。
白灼馬上跪在了地上。
“臣知罪?!?p> “不是的額娘!”殷月忙上前抱住了涼修的大腿。
“是月月讓白灼哥哥帶我去的!是月月!”殷月急得快哭出來了。
然而,涼修仍舊面色冰冷。
“繁錦,帶陛下回宮,禁足。”
“是,娘娘?!?p> 聽到涼修要讓自己禁足,而且還要把自己和白灼分開,殷月一頭扎進了白灼的懷里,說什么也不肯放手。
“嗚嗚嗚……額娘不要懲罰白灼哥哥好嗎?……都是月月的錯,額娘罰月月好不好……”
殷月哭的很厲害,鼻涕和眼淚沾到了白灼的衣服上。
涼修狠下了心,不予理會,然后,眼神看向了白灼。
白灼也明白太后的意思,他抱住了殷月,柔聲安慰道:“月月聽話,回宮,臣不會有事的。”
“不要!嗚嗚……”
“月月要惹我生氣嗎?”
殷月哽了一下,抬頭看向白灼,眼睛淚汪汪的。
此時,白灼的眼神卻依舊溫柔,只不過,溫柔中帶著嚴肅與認真。
“乖?!卑鬃圃谝笤骂~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說道:“不會有事的。”
白灼回頭,看向了繁錦。一狠心,推開了殷月。
“麻煩繁錦姑娘?!?p> 白灼輕聲說道。
繁錦點了點頭,任殷月怎么撲騰,還是把她抱走了。
此時,朝儀宮內,白灼直立著上身,跪在涼修的面前。
兩人相顧無言,涼修眼神,似乎和以前不一樣,有說不出的犀利和兇狠,可是,這份兇狠下隱藏的,是爛到骨子里的溫柔。
“太后娘娘,臣……”
“不必多言?!睕鲂迵]了揮手,打斷了白灼的話。
“此次偷偷離宮,雖是女帝陛下的意思,可是,哀家當時招你來,為的就是更好的保護女帝陛下,但你呢?你放縱陛下,讓陛下置身于更危險的境地……”
“……臣,知罪!”
“哀家問你,若是你們這次偷偷離宮,碰到了殷夙派來的殺手,你有幾成把握,護女帝陛下平安?”
涼修聲音越來越冰冷。
白灼咬著嘴唇,想了想,說道:“若是碰到殺手,臣會讓陛下一個人騎白馬離開,而臣會獨自留下來,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會讓他們動陛下一根手指。”
“呵,天真?!睕鲂拮焐铣靶Φ?,心里卻暗暗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白灼,你去將功折罪吧,今晚,白大將軍會來接你?!?p> 涼修一甩袖子,繼續(xù)說道:“在朝儀宮外跪著思過吧?!?p> “臣遵旨?!?p> ――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夜色迷離,和女子彎簪般的下弦月并沒有向人間灑下多美的月色,不過,滿天的星河卻也別有景致。
星河之下,白衣少年跪在了朝儀宮外。
少年跪姿端正:雙腿并攏,膝蓋之上的腰身卻筆直的很。這是他父親告訴他的,就算是下跪,也不能彎了自己的骨頭。屈膝是尊敬別人,直起腰身,則是尊重自己。
這時,一個威武雄壯的身影從遠處匆匆趕來。這個人,自然就是被太后請過來的大將軍白琛。
白琛來到白灼身邊,看了一眼跪的額頭上已經沁出薄汗的白灼,又掃了一眼,跪姿還算標準。
白琛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進了朝儀宮。
――
“太后娘娘,臣犬子犯下滔天大罪,請……”
“大將軍?!睕鲂抟粩[手,讓一旁的侍女退了下去,然后,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說道。
“這次的事,歸根到底,不算是白灼少將軍的錯……月月的脾氣,哀家不是不知道,若是月月真想出去,白灼作為臣子,是沒有辦法強行阻攔的?!?p> “這……”白琛怎么也沒想到涼修會這么說。
“況且,白灼少將軍的態(tài)度,也讓哀家很欣慰。只不過,哀家不得不這么做……”
涼修揉了揉眉心,說道。
“太后娘娘,您的意思是?”
“哀家前幾天給你帶的消息您也肯定收到了,白琛大將軍,哀家這次讓你把白灼帶回去的目的,想必您也知道。天龍印能不能發(fā)揮作用,可就看大將軍了……”
白琛聽罷,臉色凝重。
“娘娘,您真的打算這么做嗎……”
涼修點了點頭。
“哀家,不知道殷夙手中還有多少棋子,既然殷夙能如此與哀家對抗,只會說明他不會比哀家的勢力弱。此次,哀家背水一戰(zhàn),不僅僅想未雨綢繆,更是想,為女帝陛下的皇權,加上最強的一層保障……”
“可,臣不知,娘娘下一步……”
“大將軍不必知道,您只要知道,只要天龍歸位,我們就多了一分最強的勝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