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只是她太過相信溫清煜,對于那些不尋常也就下意識忽略了。
葉孺是大夫,溫清煜的身子一向由他看管調(diào)理,因此不可能不知道溫清煜身懷內(nèi)力之事。
可是,葉孺還曾替他遮掩過。
她竟然半點沒留心這些。
喝了幾口茶水潤潤嗓子,顧夭才又抬眸看向葉孺,“阿煜呢?”
葉孺眸光一閃,“少主眼下正在閉關(guān)?!?p> 她下意識蹙了蹙眉,顯然想起來溫清煜功法有缺一事,啟唇發(fā)問:“我昏迷前他曾使過內(nèi)力,會不會有損他的經(jīng)脈?”
葉孺一愣,顯然想不到眼下這番境況,她關(guān)心的居然還是溫清煜的身體。
“綰綰小姐,您不生氣嗎?”
“生什么氣?”
顧夭眸光微轉(zhuǎn),反問一句。
“少主騙您的一樁樁一件件,以及此次他強行將您帶回望月嶺之事,您心中當真并無半分怨懟之心?”
葉孺擰起眉頭,不太相信的問道。
顧夭抿了抿唇,將手中的茶盞放到床邊的小幾上,“自然是有的?!?p> “那為何——”
“比起這些,我更擔心他當時為了血冥經(jīng)強運內(nèi)力同我動手,傷了他自己?!?p> 顧夭眼尾往下一落,清淺的答了一句。
葉孺忽然噤聲。
照眼下這情形看來,她的擔憂顯然是發(fā)自肺腑,半點不摻假。
“既然已經(jīng)尋回血冥經(jīng),少主自然無礙,以后也可隨意動用內(nèi)力了。至于此前受傷的經(jīng)脈,只需好生調(diào)理,便可恢復如初?!?p> 頓了半晌,葉孺張口回答了她先前的問題。
聽罷,顧夭松了一口氣,才關(guān)心起自己的處境來,問道:“你知道阿煜為什么要將我?guī)Щ赝聨X嗎?”
葉孺看了她一眼,“少主繼任教主之位時,便是你二人大婚之日。”
她嘴角一抽,“魔教教主和正道盟主之女?你們教中長老也任由他這般胡鬧?”
從沒有哪一刻,葉孺覺得蘇綰綰竟然這么明事理。
瞧瞧,連大小姐都明白的道理,他家少主怎么就那么冥頑不靈?
“長老們自然不同意,只是少主一意孤行,眼下還在僵持?!?p> “這婚事結(jié)不成,你去同阿煜說,我要回落楓山莊。”
“這……少主恐怕不會讓您回去。”
笑話,好不容易在蘇宏的眼皮子底下將人給擄了出來,這又是少主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可能她說走便要走?
顧夭握了握拳頭,自然感受到自己丹田中被封禁的內(nèi)力,心中暗自嘆氣。
還特意將她的內(nèi)力封住,真是怕極了她偷跑?
“你只需要這樣同他說便可,他若是不同意,讓他自己來跟我講。把我打暈了綁過來便罷,自己竟連面都不露,光使喚你來傳話么?”
這話說出來,倒是帶了幾分怨氣。
葉孺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的應(yīng)下來。
“少主并未限制您的自由,您若是覺得煩悶,可以四處走走散散心,望月嶺比之落楓山莊,又是不一樣的風景了?!?p> “知道了,”顧夭神色懨懨的點了點頭,“你自忙去吧,不用多管我。”
葉孺點了點頭,拎起桌上的藥箱轉(zhuǎn)身離開。
【阿鏡,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
【你失蹤的事情肯定瞞不了多久,但是照常人的猜測,蘇宏或許只當你和溫少爺遭遇了魔教的人,連帶著血冥經(jīng)被雙雙擄走?!?p> 【所以還是得回落楓山莊才是,將邱晗云落在那里,我總不太放心。況且以蘇宏疼愛女兒的性子,怕是會直接召集諸派,攻上望月嶺來?!?p> 思及至此,她只覺得原本就犯疼的腦袋瓜子更難受了,捻了捻額角,將自己又團進了被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