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佬?
這個詞在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顧夭才后知后覺的想到了黎欽。她回想起最開始少年問話時又冷又兇的樣子,只覺得這個稱呼確實貼切。
“黎欽說,我是他的跟班。另外,你在問我問題之前,是不是應(yīng)該要自我介紹一下?我們好像并不認識?!彼A苏Q劬Γ苷J真的回答。
女生聽了她的話明顯一怔,仔細看了看她面上的神情,見她當(dāng)真只是很平靜的回話,沒半點其他的意味,這才帶了些抱歉神色開口,“對不起,我叫王珂?!?p> 顧夭確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在她的認知里,問話前先自通姓名是基本禮貌問題。此刻聽到王珂略帶抱歉的開口,她微微笑了笑,“沒關(guān)系,我是顧夭,很高興認識你?!?p> 王珂的性格顯然是比較活潑的,初時的尷尬過后她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相當(dāng)自來熟的同顧夭說了一大堆話,當(dāng)然其中大部分都是關(guān)于黎欽,她算是黎欽的迷妹。
通過王珂的描述,黎欽的性格大致能用兩個詞來概括:冷厲,暴躁。
黎欽的性子很冷,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除了那群打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幾乎不怎么跟旁人說話。偏他脾氣又很暴躁,經(jīng)常會壓不住火氣,聽說有好幾次都將招惹了他的人揍進了醫(yī)院。
所以盡管他從來不會主動惹事,但眾人都無來由的有些怕他。
“你現(xiàn)在坐的位子其實是黎欽的,早上他來上課的時候那氣場,我都以為他要動手打你了,結(jié)果你居然什么事都沒有!而且我聽說他中午還替你趕跑了朱琳琳,要知道黎欽從來不會管別人的事的?!?p> 王珂連珠帶炮的說著,語氣相當(dāng)驚嘆,連帶著看她的目光也帶了幾分敬佩。
“敢在黎大佬頭頂拔毛,你是我見過的頭一個還能安穩(wěn)坐在這兒的人,其他人哪個不是進醫(yī)院躺著去了,黎欽可沒有什么不打女人的規(guī)矩,惹到他頭上,管你是男是女?!?p> 顧夭聽著她的碎碎念,思緒有點放空?;叵肫鹪玳g她決定坐在這里時全班詭異的安靜,以及王珂當(dāng)時欲言又止的神情,她一下子就醒轉(zhuǎn)過來。
原來當(dāng)時黎欽那句又冷又兇的問話,問題是出在這兒啊。
她記得當(dāng)時黎欽的神情和語氣,的確像是下一秒就想把她拎起來丟出去的樣子,只是為什么后來莫名其妙的火氣就消了,還往她臉上掐了一把?
【說不定是因為夭夭太可愛了,讓人看到就生不起氣來!】
阿鏡的聲音突然冒出來,橫插一句。
顧夭有些哭笑不得?!景㈢R,不要胡說?!?p>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跟黎大佬同班三年,從來沒見過也從來沒聽人說有見過他沖誰笑!還是沖著一個女人!!”王珂說到這里,顯得十分激動,最后神秘兮兮的總結(jié)了一句,“夭夭,黎大佬該不是,喜歡你吧?”
【有可能?。。 ?p> 阿鏡在腦海里十分捧場的應(yīng)和,顧夭只覺得這倆一人在內(nèi)一人在外嘰嘰喳喳的,鬧得她有些腦仁疼。
“喜歡我?”她抬手捏了捏眉心,頗為頭痛的應(yīng)了一句,“你想多了?!?p> 王珂還想再說什么,上課鈴聲卻在此刻響了起來,她只得悻悻然的住了嘴,轉(zhuǎn)了回去。
【夭夭,我覺得她說得挺對的耶~說不定黎欽是真的喜歡你哦!】
【喜歡是怎樣?像原身喜歡那個人一樣嗎?】
顧夭緩了緩神,一手撐住下巴,另一手則翻開桌面上的課本,腦海中卻想起了原身被那個男孩子羞辱時內(nèi)心的絕望。
【如果是像那樣的的話,未免太蠢了?!?p> 阿鏡作為窺世鏡的鏡靈,雖然知曉天下事,也看過許多感人至深的故事,但實際上卻并不能理解凡人的感情。是以他聽到顧夭這來自靈魂的拷問,非常糾結(jié)的想了好久,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了嘴。
老師依舊在講臺上講著她聽不懂的天書,若是放在往常,她或許還會相當(dāng)認真的嘗試去聽一聽記一記,但聽了先前王珂的話,她滿腦子卻只剩下了一個人的身影。
黎欽。
王珂嘴里的黎欽跟她今天見到的黎欽幾乎完全不像同一個人。只是聽到過最初時那句又冷又兇的問話,又佐證了黎欽確實是王珂嘴里那個冷厲暴躁的黎大佬,只是在面對她時會有所收斂。
只是,為什么是她?
究竟是因為她這具身體,還是因為她來自監(jiān)天殿的靈魂?
顧夭總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
……
這邊顧夭收到了來自王珂的疑惑,逃課的黎欽也不免受到了類似的盤問。
酒吧里充斥著震耳的舞曲,五顏六色的燈光投在廳內(nèi),照出一大片隨著音樂扭動的人群,這樣嘈雜紛亂的環(huán)境中,卻坐了一群身穿校服的少年人。
黎欽懶懶散散的靠在角落的沙發(fā)上,一手端了杯酒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目光沒什么焦距的放在人群中,像在想著什么事情。
一眾穿著圣安校服的少年都坐在卡座內(nèi),經(jīng)歷過初時的喧鬧,幾杯酒水下肚,自然比平時多添了幾分膽量。
眾人滿臉都帶著促狹的神色,目光交匯許久,終于有個長了張娃娃臉的少年忍不住站起身,一屁股坐到黎欽身側(cè),笑嘻嘻的問道,“黎哥,中午的事兒我們可都聽人說了,你老實交代,那個女孩子跟你到底什么關(guān)系?”
黎欽終于斂了斂心神,朝他輕飄飄投去一眼,又輕啜了一口酒,方才開口回答,“新收的小跟班,怎么,你有意見?”
若是旁人,聽了黎欽這話肯定不敢再問,可他蔣奕軒好歹是和黎欽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兄弟,自然不會因為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發(fā)憷。
他反而執(zhí)起酒杯跟黎欽手中的杯子碰了一碰,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面上是顯而易見的不相信。
“小跟班?女的?黎哥不是從來不近女色的嗎,怎么著,這是鐵樹開花了?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模樣的仙女,能讓黎哥破例去罩一罩??!”
黎欽揚了揚眉,腦海里出現(xiàn)了顧夭面對他時那副慫萌慫萌的樣子,嘴角似不經(jīng)意的勾了一勾,“不是仙女,倒像個娃娃。有機會的話,帶你們見見,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