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的不對勁。
霍一鳴手搭在她肩上停了一會,微微用力想推開她。
察覺到他要離開,顧漣漪更用力的抱住了他。
“你別走……”
她的聲音像瀕臨在絕境的幼獸發(fā)出低鳴,求生欲死,可憐到人心尖里。
霍一比黑夜更暗的眼底,乍然從四面八方翻起巨浪。
剛才一切的理智像個笑話,碎的四分五裂。
兩人糾纏著一路跌跌撞撞,一直到顧漣漪哆嗦著掏出鑰匙打開門。
一進去她就把霍一鳴按在了門后,主動的讓人血脈噴張。
霍一鳴眼里的火能噴出來,只感受那具滾燙又熱情的身子不停的在他面前蹭來蹭去,十指握拳,忍了又忍。
這到底是顧漣漪和陳鈺的家里,他再禽獸也做不出那事來。
……
顧漣漪醒的時候是睡在柔軟的被窩里的,頭痛的厲害。
她揉了揉太陽穴,痛苦的擰著眉頭,抬起的手肘觸碰到一片溫熱。
結(jié)實的,硬梆梆的,屬于男人的胸膛。
思緒一回籠,顧漣漪微微打了個冷顫,她緩緩放下手,扭過頭,看向支棱著一只胳膊,撐著頭,正似笑非笑打量著她的霍一鳴。
人就真實的在她眼前,胸膛上有水珠不滾,曖昧不明。
“霍,霍先生?”
顧漣漪嚇的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一陣陣的往外冒雞皮疙瘩。
她昨天干嘛了?
原來她喝多了是會酒后亂性的嗎?
顧漣漪眼底一陣迷茫,嚇的不由的哆嗦。
霍一鳴微瞇著眼眸,嘴角那絲玩世不恭的笑意陡然斂起,泛著冷意。
他臉色一變,顧漣漪更慌了。
“真的對不起……”顧漣漪像往床邊縮了縮,雖然她感覺吃虧的是她,但是她卻不知道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和霍一鳴待在一個被窩里,她簡直想撞墻而死。
她滿臉嫌棄和懊惱,惹的霍一鳴很掃興。
她醒著的時候刻板又無趣,全然沒有之前的半絲風情可言。
比如她在他的視線下一直躲,還差一點就要從床上掉下去了。
她逃避的厲害,隱約還有嗚咽聲傳入耳中。
霍一鳴冷著臉躺回去,從丟在床邊的褲子口袋里摸出煙盒打火機,點燃后叼在嘴里,瞇著眼深深吸了一口。
他忽然嗤笑了一聲。
喝醉了膽子大,醒過來卻這么慫。
顧漣漪猛地被他的笑刺到,一下爬起來,管不了羞澀,也顧不上霍一鳴如火的視線,顫抖著腿套起睡衣。
她掛著滿臉的眼淚,杵在那低著頭趕人,“霍先生,你走吧?!?p> 霍一鳴被她從床上趕了下來,就這么看著她把這個房里所有他碰過的東西都塞進了垃圾桶里,還打開了窗戶,失笑的雙手環(huán)胸靠在墻邊,愣是沒動一下。
顧漣漪也沒再開口催他,只是打開門,跟木頭一樣杵在門邊,頭始終埋在發(fā)絲里。
這還是他第一次要被女人從家里趕走,倒是新鮮。
她一次次刷新了他對她熊心豹子膽的認知。
霍一鳴慢悠悠的穿好衣服,最后扣好皮帶,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停下,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將她慘白的小臉從如瀑的發(fā)絲中暴露出來。
“后悔了?昨天可是你不讓我走的?!?p> 顧漣漪聽的漲紅了臉,羞憤的后退幾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我喝多了……”
霍一鳴挑眉,再抬眸,狹長的眼底劃過一絲譏諷,轉(zhuǎn)身開門大步離開。
他氣息遠了,顧漣漪腦子清醒一點。
身上并沒有那種難受,昨天她到底干嘛了?
最后一點門縫闔起的瞬間,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霍總……”
樓道里寂靜無聲,陳鈺錯楞的聲音傳來,還帶著回音。
顧漣漪垂下眼睫,低頭安靜了幾秒,原本咚咚咚跳的劇烈的心臟,一下子平緩了下來。
指尖從門把手上垂下,赤著腳走到客廳沙發(fā)坐下。
現(xiàn)在幾點了?
她視線落在被丟在沙發(fā)上的包,從里面掏出手機按亮,看了下時間,早上六點。
很快傳來開鎖咔嚓聲,顧漣漪坐著沒動過,抬頭看到陳鈺一臉鐵青朝她一步步走過來。
“起這么早?”陳鈺一身冷意,坐在她身邊。
顧漣漪扭頭看向他,也不知道是今天她的眼神格外好,還是眼前人已經(jīng)懶得遮掩了,他脖頸上清晰可見的紅痕那么醒目,直讓她想裝看不見都不行。
顧漣漪抿著唇?jīng)]說話。
陳鈺冷不丁一把扯起她的胳膊,將她拽到面前來。
顧漣漪吃痛,梗著臉,無聲的掙扎。
陳鈺卻不肯撒手,兩人之間犟著一口氣,誰也不退讓,就好像扭打在一起一樣。
“你瘋了嗎?”顧漣漪發(fā)了狠,指甲掐進陳鈺的手背,疼的他怒喝一聲,將她摔在沙發(fā)上。
顧漣漪跌進沙發(fā)里,后背和腦袋被砸的生疼,忍無可忍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懷疑和怒氣無法抑制,陳鈺二話沒說沖進臥室翻東西,絲毫不顧及手上的力道,東西翻得亂七八糟。
一圈下來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可他根本不相信。
轉(zhuǎn)身將顧漣漪從沙發(fā)上提起來,五官猙獰,“你干什么不說話?你就沒有要跟我解釋的嗎?”
他齜牙咧嘴,絲毫不注意自己的手勁,幾乎要把顧漣漪的手腕捏碎。
“解釋也該有個先來后到,你要不先跟我解釋一下,你昨晚去了哪兒?”顧漣漪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掙脫出來,不怒反笑。
“我一晚上都在公司加班,我能去哪兒?”
他并不是一個善于撒謊的人,在外頭肆無忌憚,全是自信顧漣漪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也不會質(zhì)問。
如今問到面上,他還在強撐著。
“我都看到了,你再撒謊還有意思嗎?”顧漣漪失望,“還是非要我捉到床上你才會承認?”
陳鈺視線猛地掃向她,定定的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她是認真的。
“你會聽我解釋嗎?”剛才的質(zhì)問好像個笑話,陳鈺放緩了語氣,多了絲小心翼翼。
“我會?!?p> “她就我一客戶,那天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就……后來她老纏著我,我就……我也不想的,漣漪,我得罪不起她?!?p> 陳鈺的聲音越來越矮,直到閉上嘴。
顧漣漪沒說話,她很驚訝于自己的冷靜。
分明該是要死要活的,可她卻意外的無動于衷。
她想,或許是和霍一鳴的糾纏,存在了一定報復的快意。
所以聽到陳鈺親口承認了,她也沒那么生氣。
“那我們是不是該分手了?”
顧漣漪淡淡的視線落在陳鈺身上,相較于陳鈺的憤慨,她太平靜了,就好像在等著這一天一樣。
想到從他家里出去的霍一鳴,陳鈺憋屈的漲紅了一張臉,二話不說上前鉗住了顧漣漪的肩膀。
“我愛你啊漣漪,我真的愛你,你等我這次升職,等升了我就和她斷,她手上那份合同對我來說很重要,你能不能等等我,不要離開我。”
他的氣息一靠近,顧漣漪幾乎立刻就排斥的亮出了鋒利的爪子。
他的癡心妄想,更是讓顧漣漪火冒三丈。
“你放開我?!彼髲姷暮瘸庖宦?,隨后像瘋了一樣歇斯底里的沖他喊道,“陳鈺你混蛋?!?p> 陳鈺卻不依不饒,不想從她口中聽到他逃避的,不想聽的回答,干脆捧住她的臉就要親下去。
“你滾開,滾啊……”顧漣漪別開臉,推搡著,指甲都抓花了他的臉,就是不肯就范。
陳鈺挫敗不已,痛心的看著她,“你看人都是想往高處走的,巴上霍一鳴,你就連我碰你一下都忍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