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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蘭已看出何國慶喜歡她。女人的感覺比較敏感,男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們的眼睛和感覺。所以她跟他來了這兒。
玫瑰舞廳不大,有百十平方米。里面燈光柔和,迷迷朦朧,溫馨宜人。舞廳四周是高級靠背椅,紫檀木花桌,桌上擺著散發(fā)著清香的玫瑰花和晶瑩剔透的茶具。
她和何國慶剛坐下,一位身穿紅色旗袍的女侍,端著茶盤裊裊婷婷飄落到桌旁,伸出玉手從桌上拿起茶杯斟上茶水,禮貌地說:“請用茶。”
何國慶沒接杯,而是問:“你這花能摘一朵嗎?”
“能行?!笔膛?。
何國慶伸手去折,丁蘭拉住問:“你弄這花做啥?”
“送你呀。你戴上這花多好看。”
”我不戴,都老了還戴朵玫瑰花,讓人笑掉大牙。“‘丁蘭為啥不要?因?yàn)樗烂倒迨菒矍榈南裾鳎邮芰怂幕ň徒邮芰怂膼?。這可不行,就是氣李本天,也得等以后再說。
”喝茶。““丁蘭端起茶杯。,這時,聽到女侍問:“大姐和先生欣賞歌嗎?”說著,又飄過來一位女侍。這位女侍端著一個瓷盤,盤中放著一本畫冊。
丁蘭瞅了眼畫冊,明白這是要他們點(diǎn)歌。她看了看何國慶,何國慶正用詢問的眼光看她。她問:“一支歌多少錢?”
女侍答:“買一只花藍(lán)50塊?!币簿褪锹犚皇赘?0塊。她心想,誠然這錢不可能讓我出,但即使是何國慶出,還是有些花的不值。兩人都是工薪階層,就是掙的再多也不能扔到這兒,不如穿在身上還體面些,吃進(jìn)肚里嘴上香。再說,何國慶花的錢越多,她欠他的人情越大,還起來不好還。她抬起手優(yōu)雅地?cái)[了擺:“對不起,沒此雅興。”
女侍依舊笑意盈盈,禮貌地說:“謝謝。”向后退一步準(zhǔn)備離去。
丁蘭細(xì)看,這位女侍珠圓玉潤臉龐上面細(xì)眉淡抹,紅唇嬌艷,長發(fā)似瀑布一樣飄灑,雙耳掛著耳環(huán),胸部XXXXX一多半裸露在外,一少半被衣裙遮掩。女侍飄過來又飄過去,似如一股輕風(fēng)。
丁蘭端起茶杯,送到鼻前,一股淡淡的清香吸入鼻中。龍井茶,她聞了出來。父親喜歡喝龍井茶,她每次回家都要喝一杯。她慢慢呷了口,綿軟清香的茶水流入心田。
大廳里響著舒緩的音樂,似潺潺流水,小溪彎彎,輕歌曼舞中充滿溫馨浪漫。
何國慶不禁感嘆:“無怪乎人說這里是人間天堂,看看這里的一切和仙女一般的小姐?!?p> “啪,”丁蘭打了何國慶腿上一掌,責(zé)備道,“少酸氣??捎斜冗@兒強(qiáng)得。這里在咱們市舞廳里只能說是個中檔,還有比這兒高級的?!?p> “啊喲。好像你去過什么高級地方。你說說什么地方比這兒好?”何國慶不服氣地問。
丁蘭頭一扭,不屑一顧道;“沒勁跟你說?!?p> 這句話可把何國慶氣懵了。想發(fā)怒又不敢,他惱惺惺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入口中,清香綿綿,他不禁說:“好香的水?!?p> 丁蘭斜起臉看了何國慶一眼,嘲諷:“喝茶不是你那樣大口飲,是小口呷?!闭f罷,她端起茶杯,在杯邊先聞了聞,又輕輕吹了兩下,呷了一口:“是這樣的。學(xué)著點(diǎn)。別給我丟人?!?p> 何國慶瞅著丁蘭一本正經(jīng)的品茶,不禁問:“好像你經(jīng)常喝茶似的,還挺像回事。”
“不錯,我就是每天喝茶。告訴你,這個茶是龍井茶,我爸每天喝?!倍√m得意的說。
何國慶不知是真不知還是考丁蘭:“龍井茶是啥茶?”
“龍井茶屬綠茶類。它味道清香綿口,生津解渴,對人體好?!倍√m解釋道。
“噢,給咱們上的是高級茶?!焙螄鴳c端起茶杯。
丁蘭笑了笑,心想,看來他不懂怎么喝茶,還得告他:“先別喝,等等。喝茶時要先聞香,聞茶水飄起的香氣,然后小口呷,用舌尖品味。三口之后就會嘗到茶香?!?p> “你真行,對茶還有研究。這地方不像歌舞廳,倒有點(diǎn)像茶館。”何國慶朝屋子正中去看,有三對舞伴在暗淡的光線中緊緊的擁在一起,慢騰騰的走動。
他們跳的是情人舞。可咋才這么幾對?丁蘭心想。她朝四周看去,每張桌旁都坐著人,都是一對一對。有品茶的,有觀望的,有竊竊私語的,個個都帶神秘感。她覺得這些人應(yīng)該都是情人,想跳舞又擔(dān)心別人看到。這個何國慶把她騙進(jìn)情人窩。
何國慶站起,朝丁蘭伸出手;“咱們跳吧?!?p> 丁蘭說:“行。我可是對你說,咱們來這兒是練布魯斯?!彼难酝膺@意,不跳情人舞。
何國慶也聽出丁蘭的意思,他“好,好,”了兩聲,應(yīng)承,“聽你的?!?p> 丁蘭莞爾一笑,夸獎道;“這還像回事?!彼押螄鴳c往邊上拉了拉,“在這兒練。中間人多?!贝_實(shí)又進(jìn)去幾對。還有人點(diǎn)歌??坷镞叺膲︻^上亮起一盞紅燈,下面有個小演出臺。一位身材高挑穿著長裙的歌手,拿著話筒軟綿綿地歌唱。歌是《草原之夜》婉轉(zhuǎn)動聽,滿情意:
……想給遠(yuǎn)方的姑娘寫封信,可惜沒有郵遞員來傳情……
丁蘭耳朵里縈繞著歌聲,心里跟著唱,使她一會一走神,踩了何國慶的腳幾下。
何國慶被踩得直躲身子。兩碰碰撞撞跳不好,情緒變糟?;艁y的鼓點(diǎn)一下都踩不準(zhǔn),連呼吸都不勻。使勁把丁蘭往XX
丁蘭突然覺得惡心,身上起了身雞皮疙瘩,焦躁心慌。她想,壞了,老毛病來了。她急促的說:“不跳了!快放開我,咱們走?!彼龗暝_何國慶的手,朝桌子走去。
“別走。就在這兒跳嘛,多好的地方?!焙螄鴳c在后邊跟著,央告道。
丁蘭坐下,端起茶杯,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溫茶,壓住惡心。剛才,淑女喝茶的優(yōu)雅姿態(tài)全然消失。
何國慶覺得丁蘭心態(tài)不對,疑惑地問:“你怎么啦?”
喝過水后,丁蘭心里涼爽,變得安穩(wěn),不再惡心。她說:“沒啥,剛才有些頭暈。”
“噢,原來這樣,那邊有抽煙的,空氣不好?!焙螄鴳c朝對面指了下。確實(shí)有人抽煙,漆黑的屋子里,閃出一個個紅紅的小火星。看不見煙霧,能聽見抽風(fēng)機(jī)“嗚嗚”的轉(zhuǎn)動聲。
“抽煙的人不少。”何國慶說,他從身上掏出煙,“我也抽。這兒好像沒人管?!?p> “別抽,本來空氣不好,再加上個你,我走呀?!倍√m制止后,站起來。
何國慶趕緊拉住丁蘭的手:“別走,急得走啥。這兒比文化宮好多了,人少?!?p> “好個啥?”丁蘭看著舞池駁斥道,“你看看他們做啥了?咱們能跳?”
舞池中央有十幾對舞伴。這些舞伴,有的女士雙手吊在男的脖子上,仰起臉XXXXXXX。有的是相擁在一起,說著綿綿情話。
而這時舞廳里的燈刷地全黑了,屋里變成漆黑一團(tuán),人和人看不清。只有演出臺上方的那盞暗紅色的燈還亮著,起著點(diǎn)綴。歌手仍在聲音嘶啞搖搖晃晃地唱。
何國慶一只手壓住丁蘭的肩膀,低聲說:“求你啦,就在這兒跳,去其它地方時間也晚了?!?p> 丁蘭想想,也是這樣,去其它舞廳,把時間都耗在路上不值得。她坐下說:“我有個毛病,你的諒解。不能看男人和女人接吻,一看到他們做那個就起雞皮疙瘩。”
“你這是啥???”何國慶吃驚的瞪大眼。
“誰知道啥病。就是看不慣男的和女的在一塊親熱?!倍√m笑瞇瞇的說。
看著丁蘭一臉笑意,何國慶摸不清她是啥意思。稍停,他忽然覺得,這是不讓他動她。便說:“聽你的。”
這時,屋門亮起一道光線,進(jìn)來兩個人。門很快關(guān)住。但丁蘭已看清這兩人是誰。一位是恒達(dá)公司總經(jīng)理趙懷仁,一位是林小雪。她伸手招呼:“趙總,這兒坐?!?p> 趙懷仁見是丁蘭同他打招呼,粗聲大氣的問:“蘭蘭,你也來這里活動腰腿?”
這么親熱的稱呼,何國慶立即感到這位頭大肚圓的趙總同丁蘭的關(guān)系不一般。他趕緊站起。
丁蘭對趙懷仁說:“一位朋友請我,來這兒開開眼界?!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