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走過了鼓橋,穿過蜿蜒的古木長廊,河旁有孩童玩樂戲水,他們的母親一臉慈愛,時不時看一下他們。
好一幅美好生活的巨簾。
“旁觀者清,這條河叫什么名字?”穆小川臉色帶著笑意,有羨慕,還有向往。
“不知,未曾聽聞?;蛘呖梢詥栂律┥﹤儭!闭f完,龐觀就邁步往下,踏著那青石臺階,走到一個年長的婦人面前。
“這位大姐,請問這條河可有名字?”
婦人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后了然道:“哦,這條河啊,哪有什么名字,就是一條普通的河,平時啊,附近的人都來這里洗衣服洗菜什么的?!?p> 龐觀道謝后,看了看穆小川,穆小川笑著說:“那就好,我來給它取個名字?!?p> “你打算安個什么名字?”
“嗯……這條河通往哪里去呢?好像看不到盡頭?!?p> “看樣子,應(yīng)該是通往城外,按地理位置來看,多半繞過城樓,往西邊而去?!?p> 龐觀常年在外游蕩,對山川河流有一定的了解。
“那就叫慕西河吧?!闭f完,穆小川屁顛屁顛地往前跑開了,她隱約看到了前面有人約會。
“哎~”龐觀話在嘴邊,失笑地?fù)u了搖頭。
“慕西河……還是穆西河?”
“嗯?好一對俊俏的郎才女貌?!蹦滦〈ūе粋€柱子,側(cè)頭盯著不遠(yuǎn)處一對白衣飄飄的男女。
他們似乎在交談著什么,倆人面對面站著,隔開約摸一米的距離。
“這是在鬧分手嗎?”穆小川自言自語。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鬧分手?”龐觀已來到身后。
嚇了穆小川一跳。
“站得遠(yuǎn),臉色沉,語氣冷,貌合神離。”
“嗯嗯,總結(jié)得倒是言簡意賅。”
穆小川向來耳尖,他們的對話落入了她的耳中。
“你真的要回去嗎?”是男子的問,穆小川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女子的臉色有點(diǎn)蒼白,語氣冰冷,低聲開口:“自然是要回去的,你不用跟來了,我們就此別過吧?!?p> 男子沒有繼續(xù)阻攔,看著女子決絕離去的背影失神地低喃:“愿你此去安好無恙,走了,就不要再回頭了?!?p> 穆小川皺了皺眉,心中暗想:這分手也算干凈利落,還以為他要抱著人家大腿苦苦哀求呢。
“人都走了,還看什么。”龐觀用他的扇子輕輕地敲打了一下穆小川的頭。
“人走了,氛圍還在,老遠(yuǎn)都能聞到一股戀愛的酸臭味?!蹦滦〈ū饬吮庾?,看似妒忌,實則羨慕不已。
“你不是說人家分手嗎?”
“有對象才有分手一說,你不懂。”
自己都還沒機(jī)會談戀愛呢,人家都已經(jīng)分手了,真是失敗啊。
“好吧,不早了,我們該回府了,不然你們家王爺該發(fā)現(xiàn)了?!?p> “發(fā)現(xiàn)什么?發(fā)現(xiàn)我們出來卿卿我我了?”
“若真有此事,倒也不錯,呵呵……”
“想得美,你可知,能入我穆小川眼里的是什么人?”穆小川走在前面,右手輕輕地拂過那些鋪了塵的攔河。
“入你眼者,必是你眼不瞎時所見之人。入你心者,怕是有點(diǎn)難猜。”
“哈哈……你倒是清楚。我發(fā)現(xiàn)你今天挺好玩的,希望你以后都是這樣一副喜樂的樣子?!?p> “好?!饼嬘^在猶疑,入她心者,該是怎樣的人。
墨淮軒嗎?好像也不是。
“走了?!笨吹烬嬘^愣在原地,穆小川吆喝了一聲。
忽然,她隱隱感覺氣氛不太對,就連空氣都冷了許多。
“姑娘小心!”龐觀往前一步,將穆小川擋在身后。
從巷口出來,倆人就已經(jīng)感到不對勁,太安靜了。
整條雍陽大街死寂一般,寒風(fēng)獵獵作響,街上四下無人,在街口縱橫樞紐處,站著一個全身長滿了鱗片的怪物。
“是他!”穆小川瞪大了眼睛。
上一次他出現(xiàn),是在雍王府,這次怎么這么光明正大地曝光在人群里?還把街上行人都嚇走了。
“他是魚鱗怪?”龐觀問道。
穆小川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怕是不止魚鱗怪這么簡單,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是沖我來的。你還是躲一邊吧。”穆小川扯了扯龐觀的衣袖。
“沖誰來的也不能讓你處危險中,少了個胳膊回去,墨淮軒得砍死我。”
“你放心,他不會傷我?!?p> “你就這么篤定?!”是那個魚鱗怪用奇怪的音色說的話。
“當(dāng)然,這點(diǎn)自信還是有的?!蹦滦〈▔阎懽油?,與他對視。
他僅露出一張長滿了鱗片的臉,其他全身都被黑色的布遮擋著。他抱著雙臂在胸前,冷眼看著他們倆。
“那你可知我找你為何?”
“誰知道,不是覬覦我的美色,就是貪圖我的香港腳?!彼林潇o地說,這個怪物斷不會當(dāng)街殺了自己。再說了,無怨無仇的。
“香港腳為何意?”龐觀多嘴地問道。
“就是出過遠(yuǎn)門的腳,這個不重要??纯此陕锊胖匾?。”
“也行,回去給我瞧瞧有何不同?!边@是個冷笑話。
“你就不怕?”魚鱗怪問道。
“怕什么?怕你身上的逆鱗?還是怕你武功高強(qiáng)?各大世家都在找我,就連凡界也有人對我不利,多你一個不多。”
龐觀覺得穆小川所言甚是在理。
“那不如跟我走一趟吧。”話音剛落,人就不見了,連帶穆小川也不見了。
龐觀左右一看,人呢?
動作如此之快,還真是怪物。情急之下,他只能回雍王府,找墨淮軒。
街上迅速恢復(fù)了原有的熱鬧,躲在屋子里的人涌出街道,指指點(diǎn)點(diǎn),交頭接耳,聲聲不息。
龐觀亂了方寸,心中很是擔(dān)心??筛袇s不見人影。
原來大伙都聚集到正殿去了,難道有什么大事?
龐觀越過下人,走到里面,心,一下子就沉了。
完了,這回穆小川無人能救了。
這姑娘不是剛才在河邊與人交談的女子嗎?怎么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渾身濕透了,全身哆嗦著。
而墨淮軒正慌亂地招呼著下人做事。
龐觀拉了一個下人問話。
“她怎么啦?”
“回公子,若川姑娘落水了,是王爺救的她?!?p> 落水?剛才明明還在外面……王爺救的她?那剛才墨淮軒是外出啦?
那他一定是奔著這個若川姑娘去了,如果不是,他該是出來找穆小川的。如果這樣,穆小川就不會被人擄走了。
“好了,你下去吧?!?p> 他早已知曉,墨淮軒召集舊人回府,為的就是在初雪那天,等待若川回來,誰知竟這么快。還好巧不巧地遇到魚鱗怪。
他已經(jīng)全身心去安撫這個舊愛了,穆小川這個“新歡”怕是顧不上了,等等,自己怎么用了“新歡”這個詞?
“墨淮軒,你若走不開,我便自己去找穆小川了?!闭f完,龐觀拉著尚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