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傳說中最強(qiáng)大的戰(zhàn)士,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殺了老夫的幾個弟子,這筆賬,咱得好好算算,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要么交出小鬼,要么你就去死!”
一個聲音從黑暗的森林中傳了出來,這聲音,像是一只厲鬼的長吟,帶著凌厲的殺意,震得徐蕾耳朵生疼。
“你是何人?快快現(xiàn)身!”
話音剛落,一陣破空之聲傳來,啪的一聲悶響,徐蕾竟被掀飛幾丈遠(yuǎn),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只覺得身體里發(fā)出卡啦卡啦的聲音。
這時候,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空地之上。
徐蕾絕望了,這根本就是無法對抗的力量,這個男人的實(shí)力簡直深不可測。
“小妮子,考慮的如何?”
“呸!癡心妄想!”
“那個小鬼,就躲在樹叢里吧,你若答應(yīng)我的條件,我甚至可以收你為徒。你若不從,那無非就是多殺一個人罷了?!?p> 蒙面男子嘿嘿怪笑著,像是獵手捕殺獵物時的貪婪和喜悅。
莊峰躲在樹叢中,一動不動,像是被定格在那里的石雕一樣,他害怕極了,心中想著自己走出去,讓這個男人放過徐蕾,但他的身體僵硬,根本動不了。
冥冥之中,他回想起曾經(jīng)和父親的一次對話:
“孩子,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x我為王嗎?”
“因?yàn)槟翘煜伦顓柡Φ娜?!?p> 父親搖搖頭:“不,比我厲害的人多了去了,你四伯就比我厲害,如果不是當(dāng)初為了修煉而犧牲手下的性命,以至于走火入魔,現(xiàn)在的王,就應(yīng)該是你四伯。”
“那又是為了什么呢?”
“孩子,身為王,最重要的不是你有多少力量,多強(qiáng)的修為,而是你的責(zé)任,你的擔(dān)當(dāng),你的承諾,當(dāng)你能扛起整個國家的時候,你就是一個合格的王,所有的臣民都會愛戴你?!?p> 此話,猶如炸雷般在腦中久久縈繞,他長吁一口氣,身體竟然站了起來,大叫到:“你不就是想找我嗎?現(xiàn)在,我來了!放了她!”
徐蕾見狀,憤怒的罵道:“你個混蛋!你出來干嘛?你想讓這些人全都白死嗎?”
莊峰吞咽著口水,顫聲道:“你們?nèi)肭治覀儑恋臅r候,我沒有站出來;你們殺我父母的時候,我逃走了;如今,我只剩下了一個臣民?,F(xiàn)在,我不會退縮了,只要我還有一個臣民,我就是王!我有責(zé)任用自己的生命,換最后一個臣民的生命!”
徐蕾看著莊峰,仿佛就是在看一個王,就像當(dāng)年莊懷義無反顧的擋在她的身前一樣,這對父子,在那一瞬間,竟然完美的重合了。
“哦?哈哈!王?你的國家都完了,你還覺得自己是王?小鬼,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說著,那手掌猶如磁石一般,將莊峰吸了過去,緊緊扼住了莊峰的喉嚨,莊峰的靈魂,仿佛就要被那鐵爪捏碎一樣。
絕望,無盡的絕望,就像掉進(jìn)了萬丈深淵,想逃,卻逃不掉。想死,卻死不了。命運(yùn)像是一個熊孩子,隨意擺布著自己的玩偶。他頑皮的笑著,那種能夠主宰一切的感覺,著實(shí)讓人興奮。
然而,這個熊孩子有時也會露出“善良”的本性,他與莊峰好似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好像總是熱衷于反復(fù)的讓你陷入絕境,又絕處逢生。當(dāng)然,這個玩笑對于莊峰來說,并不好笑,反而痛苦不堪。
一把長約七尺的無鋒重劍,帶著金色的流光,在黑暗中穿行而來,毫無花巧的將蒙面男子的身體刺穿。
他重重的跌倒在地,右手不甘的想要上前將莊峰殺死,然而,他掙扎了兩下,便一命嗚呼了。
這個人是誰?兩人好奇的朝著劍飛來的方向看去。一個樵夫,正從黑暗中走出來,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照的那淡黃色的粗布外衣,竟然顯得光彩奪目。
徐蕾瞳孔緊縮,瘋狂的擋在莊峰面前,警惕道:“如果你是來殺莊峰的,那你只能從我的尸體上走過去!”
樵夫的眼神,落在了莊峰的項(xiàng)圈上,道:“你就是繼承人?”
徐蕾一驚,回頭看著莊峰。樵夫繼續(xù)道:“我乃上仙,尚風(fēng)是也,既然你戴著天命環(huán),那就一定是莊家的繼承人,我與你家老祖有舊,不會傷害你們的?!?p> 說到這,尚風(fēng)的眼神落到莊峰的臉上,笑道:“沒想到,我們在不久的昨天,還在這里見過面,這大概也是一種緣分吧?!?p> 徐蕾聽到是尚風(fēng)大師,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身體疲弱的再也撐不起她那沉重的心,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莊峰驚叫著,搖晃著徐蕾,淚水再也止不住,奔涌而出。尚風(fēng)大師上前查看一番道:“她的奇經(jīng)八脈全都斷了,恐怕生死難保,即使是能醒來,也會變成一個廢人,活不長久?!?p> “大師,您救救她吧!”
尚風(fēng)大師嘆口氣,道:“我們先把她送回廟宇,再尋求他法,救治這個姑娘。”
“那你一定要救活她,不要騙我!”
他看著莊峰那雙滿含淚水、純潔的猶如清泉一般的雙眼,和那張飽受磨難的稚嫩的臉頰,終于心軟了。
“孩子,我是上仙,上仙是不會騙人的。”
深谷中,一座巍峨壯闊的神廟屹立在那,它像山,又像樹,它與山水融為一體,以至于常常讓人們忽略它的存在,但如果你仔細(xì)去看,它又是那么顯眼,那么美。
這便是尚風(fēng)大師所居住的神廟,門口高高的掛著一面牌匾,赫然寫著:尚風(fēng)宮。
園林設(shè)計的與尚風(fēng)宮格調(diào)相同,依然是那么美,那么和諧自然,恍然中,會讓人們有一種它本身就應(yīng)該在那的錯覺,毫無違和感。
莊峰隨著尚風(fēng)進(jìn)入大殿之中,尚風(fēng)將徐蕾輕輕的放在屹立在大殿正中央的水池中,用自己的神力將她最后一口氣封印在她身體里面,這樣,她就不會死了。
莊峰道:“大師,您說要救她的,現(xiàn)在開始吧?!?p> 尚風(fēng)苦笑道:“孩子,她已經(jīng)瀕臨死亡了,我救不活她,但是你能?”
莊峰驚道:“什么?您是上仙,居然救不了她?”
大師搖搖頭:“上仙不是萬能的,我已經(jīng)封住了她的氣脈,在天眼泉中可以保證她百年內(nèi)肉身不壞,如果要救她,需要修得古意天道神力,那時節(jié),便可將她復(fù)活。我已年邁,且對此神力無緣,以你的天賦,修個幾十年,應(yīng)該可以達(dá)到那個境界?!?p> 莊峰怒道:“你騙人!”
大師笑道:“并非騙你,我這里有一本可以探得一絲古意天道神力的功法——《九星洗骨訣》,習(xí)得此法,你便有機(jī)會探得一絲神力?!?p> 他并沒有騙莊峰,但這《九星洗骨訣》過于晦澀難懂,就連他自己,也只是略知一二,他這么做,完全是為了將莊峰安撫下來,讓他潛心修煉,想讓他成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到那時,他便可以有了仙績,飛升成為真正的上仙。
至于他能否真的參透這本功法,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他好像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現(xiàn)實(shí),那便是情感。
莊峰手里握著功法,雙眼卻遲遲不能離開徐蕾。那眼神中,透著與年齡完全不符的柔情。
這怎么可以?尚風(fēng)冒出了一個想法,他必須斬斷這不合時宜的孽緣,但是,他又不能真的去殺了徐蕾,那樣會受天道譴責(zé),修為盡毀,得不償失。
于是,他靈機(jī)一動,說道:“孩子,其實(shí)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她變成你的守護(hù)靈,不過,一旦變成你的守護(hù)靈,就不能再有人類的感情,這樣,你愿意嗎?”
莊峰并不知道,這是一個絕頂惡毒的想法,因?yàn)槌蔀槭刈o(hù)靈的人,將要遭受無盡的折磨,用仇恨作為殺人的力量,來效忠被守護(hù)者。
“守護(hù)靈?那樣她就可以一直在我身邊嗎?”
“是的,永生永世?!?p> 這對于一個小小孩子來說,是多么大的一個誘惑,或許他并不是真的很懂愛情,他也許只是需要一個值得依靠的人,但無論怎么說,這都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但他冷靜了片刻,毅然道:“不要,如果你救不了她,那么我來救,無論多少年,我都要參透這本功法,探得古意天道神力!我不要她作為我的附庸,我要她好好活著!”
尚風(fēng)抓狂道:“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呢?這樣不是更快嗎?”
莊峰沒有再理尚風(fēng),獨(dú)自一人躲在角落,開始翻閱《九星洗骨訣》。
尚風(fēng)大師覺得有些失態(tài)了,站在天眼泉邊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放棄了殺掉徐蕾的念頭。正確的抉擇,其實(shí)也是一種修行,這小子天賦極高,再加上自己的幫助,或許真的就能參透這本功法,到那時,他同樣可以成為真正的上仙,也不需要背負(fù)這沉重的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