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同李桉陽各自在幻想些事情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李桉陽有些支撐不住了,我走上前,很自然地扶著他,隨即將他帶到旁邊的石凳上坐著休息。李桉陽一直盯著我的臉,似乎是想問些什么。我有些心虛,趁著他還未問出來的時候,趕緊道:“李桉陽,就是感冒了而已?!?p> 李桉陽聽到這話似乎是放心了,不過他還是盯著我的臉,幸虧的是,他看到的是我左邊的臉,而不是有限挨了倆巴掌的臉。他轉(zhuǎn)移話題,問道:“程程,那可要小心了。程程,你在學(xué)校里怎么樣了?”
我在學(xué)校怎么樣了,無非就是和葉逸成倆人搞得烏煙瘴氣的唄!當(dāng)然,這些我都不敢說,一是怕李桉陽誤會了什么,二是有些丟臉。不管怎么樣,這都是無畏的事情,我隨意道:“還好,學(xué)習(xí)這種事情,我應(yīng)付得來的?!?p> 李桉陽笑道:“那是,程程最厲害了?!?p> 這語氣,倒像是哄小孩兒。我聽著撅起了嘴巴,當(dāng)然李桉陽自是看不到。不過,他試圖望向我右邊的臉,卻怎么也看不到,我無奈了,他總不會掀開我的口罩吧!依著他剛剛的語氣,我問道:“李桉陽,你這是哄小孩嗎?”
李桉陽趁此機會,反擊一軍,毫無顧忌地笑道:“程程,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說?!?p> 這是典型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要是在學(xué)校,我才不會受這種當(dāng)呢?反正是栽在李桉陽這里好幾次了。此刻,我倒也無所謂,或許是有人陪著我的關(guān)系,脾氣也要好很多。每當(dāng)有人能這樣耐著性子陪著我的時候,我脾氣就會好很多。倒不是那種發(fā)脾氣的情況下要好很多,而是會耐著性子多說些什么罷了!我不甘心地問道:“李桉陽,若我是小孩兒,那你是什么,大叔嗎?”
李桉陽這才變了臉,興許是想到自己當(dāng)初是個慘孩子的模樣了吧!他道:“程程,那如果你是小孩兒的話,那我也是小孩好了,我可不想跟你平白無故地差出一個輩分出來了?!?p> 又不是在古代,怕什么,現(xiàn)代的人才沒有注重那些矯揉造作的規(guī)矩。有的人家傳代快一些,同齡人還相差了幾個輩分了,還不是可以結(jié)婚的嗎?我不以為然地道:“差出一個輩分倒也是無所謂。只要你不是為老不尊就好了?!贝嗽捯怀?,我就能想到李桉陽那個生氣的表情。當(dāng)然,我也不瞧他,自顧自地得意著。要是李桉陽像之前那樣,我可不會這樣光明正大地欺負(fù)他,因為我打不過他。可是現(xiàn)在的李桉陽看起來有一絲孱弱,更何況,我篤定他不會真同我打起來,他可不是葉逸成。
李桉陽嘆了一口氣,無奈道:“算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了?!?p> 我轉(zhuǎn)頭看著李桉陽,此時李桉陽正在包里翻東西,不到一會兒,他找到了一盒藥,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然后他將那盒藥遞給我了,他此刻亦有一些緊張,更是有一絲自責(zé),他提醒道:“女孩子家家的,臉上可不要留疤了。”
聽到這一句話,我那表面看起來堅強無比的模樣,瞬間坍塌,我那無故受到的委屈也像是有了地方我可以宣泄。李桉陽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為什么帶上口罩,我很想哭。爸爸打我的時候,我沒有想哭的感覺。此刻,我眼淚正一大顆一大顆的往外擠,最后形成了一條線涌出來。在我印象中,我哭的次數(shù)真的很少,在離開爺爺奶奶身邊后,我哭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因為,我知道哭并沒有用,所以才不會哭。此刻,我知曉李桉陽的安慰,知道他的關(guān)心,正因為有人關(guān)系,哭才會有用,要不然旁人只會看戲而已,而這個戲幕的主人便是自己!
李桉陽抱著我,而我也任由他抱著,似乎能夠得到安慰一樣,他帶著些哭腔哽咽道:“終是我錯了,程程,你原諒我吧!我也只是比你大了六歲而已,我也無法預(yù)料事態(tài)的發(fā)展?!?p> 李桉陽在解釋,他為什么要解釋,我并沒有責(zé)怪他呀!我只哭了一會兒,就停止哭泣了。李桉陽似乎是有些意外,意外我竟這般快速地止哭了,他道:“程程,你是女孩子,不用這么倔強,受委屈了就要哭出來,不要裝著無所謂。”
我雖然只活了十幾年,但我覺著我活了挺久的了,久到都曾想著怎么還沒有進(jìn)墳?zāi)?。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這些,沒有人對我說受了委屈就要哭出來。我只聽到的是要我做一個聽話的孩子,不要哭,不要吵,不要鬧而已。十幾年時間的沉淀,我一直認(rèn)為我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就連剛剛的哭泣也認(rèn)為有些矯情。也許,只有李桉陽能真正地愿意懂我,或許,遇上就得滿足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那般幸運,遇到一個愿意懂自己的惹,我抬頭,解釋道:“李桉陽,你放心了,我沒事了。”
李桉陽摸著我的眉毛,輕聲道:“程程,當(dāng)時我就是被這雙眉毛給吸引住了,只是它不該是彎著的,它只能是平著的。”
我聽到這話,趕緊放平了眉毛。我笑道:“只是,我沒有想到竟還有這番說法。李桉陽,我也希望你這里是平著的。”說完了,我也是摸著他的眉毛,有著淡淡的笑意。
只是,李桉陽的眉頭依舊是皺著的,程度更深了,我覺著有些奇怪,他身上還有微微的汗珠。我問道:“李桉陽,你能承受得住嗎?要不要我給你找什么東西?”這幅樣子,莫不是犯毒癮了吧!雖然在現(xiàn)實之中,我沒有見過吸毒的人,亦沒有見過吸毒的人犯毒癮的人的癥狀,可在電視電影里多多少少也是見過一些了。和眼前的這幅樣子有些像,只是現(xiàn)在李桉陽的樣子似乎是更加嚴(yán)重一些。那說明,李桉陽平日里忍受之最了!而在那些他忍受的時間里,并沒有我的存在!想到這里,我亦有一絲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