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nèi),徽宗在殿試考場巡視,蔡京陪同趙佶一起巡閱考生作答。
趙佶來到陳月令的身后,陳月令正專心答卷,他絲毫不受趙佶來回巡視的影響,甚至都沒覺察到趙佶正站在自己身后。
殿試的題目是宋徽宗親自出的,題目名叫:論四季四花。眾考生甚是不解,因為這樣的題目在自己年幼時就曾多次以此作文章。眾考生不敢肆意作答,卻又很難想得出接近徽宗心意的答案。
唯獨陳月令,思索片刻后便提筆書寫,他將四季和四花比作相思相戀的眷侶,春夏秋冬也比作四種相思纏戀。題目雖是季節(jié)和花朵,但陳月令卻由此寫出一章絕美的戀情詩篇。
徽宗一時看入了迷,蔡京站在不遠處內(nèi)心暗自得意。他自信自己沒有看錯人,陳月令一定會受到徽宗的重用。而自己在朝中的勢力可以進一步增強。
答卷完畢,按規(guī)矩陳月令舉手交卷,剛一舉手的瞬間,不小心碰到了趙佶,陳月令看到趙佶身穿龍袍,正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的卷子,頓時心驚膽戰(zhàn)。
他正要離坐磕頭請罪,蔡京一下子按住了他的肩膀。蔡京道:“皇上,此考生已經(jīng)答卷完畢,是否讓其交卷?”
趙佶道:“哦?你已經(jīng)寫完了?好,你交卷吧?!?p> 陳月令離開大殿,一路上內(nèi)心里還是無法平復(fù),雖然不小心觸犯了龍顏,但似乎并沒感覺到有什么殺機和危險。
他一路向外走,這時,一個將軍模樣的人攔住了他,說道:“竟然是你?!?p> 陳月令一看那人,頓時毛骨悚然。眼前攔住他的正是去年想要捉拿他而未能成功的禁軍指揮使秦晃。
“不知大人有何見教?!标愒铝罟首麈?zhèn)定道。
“呦呵,怎么,抱上了蔡太師這棵大樹,說話硬氣多了嘛。不怕我再拿你嗎?”秦晃道。
“我已經(jīng)返回汴梁幾個月了,大人若要捉拿我,早就動手了?!标愒铝畹?。
“你倒還真是聰明。我知道你和那刺客沒關(guān)系,再說你現(xiàn)在也有了靠山,即便真有什么嫌疑,我也不好指證你什么。”秦晃道。
“那在下可以走了嗎?”陳月令不想和秦晃過多糾纏,想盡快離開。
“好,你走吧。記住,一直往外走,別到處亂晃,一旦走錯了地方,可不是下大獄那么簡單的?!鼻鼗蔚?。
“多謝大人提點?!标愒铝顚χ鼗涡型甓Y后,徑直往外走。
眼看著宮門就在不遠處,突然又有一人叫住了他。
“喂!你站住!”陳月令以為又是什么護衛(wèi)將領(lǐng)把他叫住了,可聽聲音是一個少女在喊他。
陳月令轉(zhuǎn)頭看到,一個身穿錦繡羅衣的美麗女子正向他走來,大約十七八的年紀,特別是她佩戴的簪花,是一枝飛燕形狀的的銀簪配以六月雪。
那少女拉起陳月令的胳膊就往一處方向跑去。陳月令道:“姑娘,你有何事?”
“快來幫忙,我哥還困在樹上吶?!迸殃愒铝罾鴣淼揭惶帉m院內(nèi),只見一棵高大的松樹上,有個同樣高貴氣息的男子,一只胳膊牢牢抱著樹干,另一只手盡全力托舉著一個鳥窩。
“你會爬樹嗎,快上去把那鳥窩抱下來,千萬別傷了里面的幼鳥?!迸拥?。
陳月令自幼在鄉(xiāng)間長大,上樹是家常便飯,他嗖地一下爬到樹腰,兩腿夾著樹干,兩只手輕輕把鳥窩拿下來,接著輕松從松樹上跳下。
之前爬在樹上的貴公子也想要從樹上跳下,可突然一腳踩空,大頭朝下,眼看就要摔倒地上,陳月令先把鳥窩交給少女,趕忙撲過去接住貴公子。少女捧著鳥窩說道:“哥,妄你練了那么多功夫,竟然連爬樹都不會?!?p> “我什么都學(xué)過,就是沒學(xué)過爬樹!”貴公子道。
陳月令猜測眼前的二人即便不是皇子公主也是貴胄子弟,不敢過多交流,隨即拱手告辭。
“哎,你等等?!辟F公子將陳月令叫住。
“公子有何事?”陳月令道。
“你是來參加殿試的貢生吧,怎么就你一個人出來了。出了什么事嗎?”貴公子道。
“在下答卷略快一些,已經(jīng)將考卷交上,現(xiàn)正要離開皇宮?!标愒铝畹?。
“哦,原來如此,你挺厲害的嘛,別人至少要考上一天,不只是文章要仔細斟酌,更要多謄寫幾遍,以便答卷工整。你居然能一揮而就,一氣呵成,確實厲害。”貴公子道。
“承蒙公子夸獎,在下沒有那么大的能耐。”陳月令道。
“你還不知道我們叫什么名字吧。我叫趙構(gòu),這是我皇妹,云燕公主?!壁w構(gòu)道。
陳月令趕忙下跪行禮,趙構(gòu)一下子拉住他的胳膊,說道:“這么大的皇宮,連個朋友都沒有,你我雖初次相識,見你氣宇和談吐卻不像那些世俗中人,我想和你交個朋友如何?”
陳月令道:“在下乃窮苦百姓,豈敢高攀康王殿下和公主殿下?!?p> 云燕公主道:“這里只有我們?nèi)?,大家都年紀相仿,既然志趣相投,為何不結(jié)為朋友?”
趙構(gòu)道:“見你上樹這么熟練,你的生活肯定也很有趣吧?!?p> 陳月令道:“在下是鄉(xiāng)野出身,小時經(jīng)常在山間和田野到處玩耍,爹娘也是因此時常責(zé)備?!?p> 云燕道:“既然是和我們完全不同出身的,那做朋友就更有意思了?!?p> “公主,在下實在不敢冒犯。”陳月令道。
“住口!不得再叫我公主,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青鳶?!壁w青鳶道。
陳月令拗不過這刁蠻的公主,只好從命。
“你今年多大?”趙構(gòu)道。
“在下今年剛滿二十一歲?!标愒铝畹馈?p> “我今年十八歲,青鳶十七歲。今后你就是我們幾個里的老大了,你們外頭是不是這么互相稱呼的?”趙構(gòu)道。
“并不是那樣,只有那些閑散的到處惹事的人喜歡拉幫結(jié)伙,尊稱年長者為老大?!标愒铝畹馈?p> “無所謂了,反正我們今后就是朋友了,你如果高中了,我會請求父皇,賞你個可以經(jīng)常入宮的職位,這樣我們就能經(jīng)常一起玩了?!壁w青鳶道。
陳月令心里想:“......哪有這樣趕鴨子上架的,他們是有多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