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秋

　　林曼坐在公共車上往回趕，下午是體育800米跑步測試。林曼不想錯過。要是錯過了，得單獨申請另外安排時間。林曼看自己的掌心，還有指甲印，等易帆打胎的過程中緊張的印跡。早上陪易帆去做人流，端和媽媽也去了，端和沒有去。端和媽媽說端和不舒服，去醫(yī)院做檢查去了，而易帆本身也不愿意端和陪著自己。易帆做的是無痛人流。林曼一直等到易帆醒過來才離開的。易帆還要在端和家調(diào)養(yǎng)幾天，端和媽媽找熟人開了急性腸胃炎的請假條，一切都很周全。用端和媽媽的話來說：“盡心盡義?！笔侨柿x的義，端和媽媽強(qiáng)調(diào)。

　　林曼覺得端和家還是比較厚道的。

　　林曼趕到運動場，已經(jīng)跑了幾輪人了。小秋看見林曼，喊著著跑過來說“都過了你的號了，我給老師說好了延后，你趕緊準(zhǔn)備我去給老師說?！?p>　　林曼忙不迭地說：“我們一起去。”林曼一邊把頭發(fā)扎起來，一邊跟著小秋跑。早上去醫(yī)院林曼就換了運動衣在羽絨服里，很方便。

　　跑到老師身邊，旁邊一男同學(xué)一個陽光的笑，“林曼?！?p>　　“你怎么在這？不上課？”林曼奇怪。

　　“我們下午繪圖，早上上經(jīng)管系的課…..”

　　“我求他帶我跑測試的，呵呵呵，我最難過關(guān)了…謝謝啊徐大俠功不可沒！終于跑得4分10秒，達(dá)標(biāo)了，我高興死了！”小秋興高采烈。

　　徐飛揚拿出一條巧克力給林曼“加點能量。”

　　“雪中送炭啊，謝謝，剛好錯過午飯?！绷致舆^巧克力，剝開包裝，把巧克力塞進(jìn)嘴里。

　　“沒吃中飯？！”小秋和徐飛揚異口同聲。

　　林曼笑以作答。把衣服遞給小秋。做著準(zhǔn)備活動。

　　“易帆還好嗎？突然就請假，她人呢？”小秋問。

　　“急性胃腸炎，已經(jīng)穩(wěn)定了。要輸液，她要在親戚家休息幾天?！?p>　　“…可是前幾天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小秋不解地嘟噥。

　　“急性哦?！绷致f。

　　“林曼12號，1跑道……李寒影36號，……準(zhǔn)備！”

　　林曼揮揮手進(jìn)入跑道。

　　寒假結(jié)束回校，大家無一例外地似乎又都胖了一圈。小秋提前歸校，因為《運籌學(xué)》補(bǔ)考。林曼一到校，小秋就很委屈地抱怨自己一個人提前在宿舍是如何的驚悚和寂寞。林曼好笑：“你平時多用點功不就好了？”

　　小秋上學(xué)期特迷跳舞，報了舞蹈學(xué)習(xí)班，學(xué)跳交際舞。相當(dāng)勤學(xué)苦練。舞伴是自己在學(xué)員中選的，小秋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個金融專業(yè)的男生邀請作為學(xué)習(xí)的舞伴。那男生姓蔡，名大明。個子剛好高過小秋大半個頭，按理說學(xué)習(xí)起來應(yīng)該很協(xié)調(diào)。第一次學(xué)完，小秋回到宿舍就氣癟癟地縮著脖子抱怨：“大菜一個晚上手心都是汗，搞得我一手都汗膩膩的，難過死了！”小秋抱怨地稱呼蔡大明為“大菜”。舍友忍不住大笑。都說大菜一定是喜歡你緊張才這樣的。只有林曼說：“這個也怪不得蔡大明，有的人天生手心愛出汗，是身體內(nèi)分泌的原因?！北г箽w抱怨，可是選好的舞伴也不好換掉，小秋只好忍著。后來終于悄悄對蔡大明說：“師哥，你可不可以手心不那么汗？”蔡大明愣住了，滿臉通紅，后來蔡大明就帶了一塊小帕子，一有空就用帕子擦手。小秋跳舞比學(xué)習(xí)認(rèn)真，除了上了培訓(xùn)課，一有空就自己拼命練習(xí)。作業(yè)也不好好做，林曼怎說她都不聽。一學(xué)期就這樣青春舞動地飛快過去了。只一門沒有過關(guān)都是小秋運氣好。

　　上必修課《財務(wù)管理》，徐飛揚居然沒有出現(xiàn)，也沒有聯(lián)系占位子。后來接連幾節(jié)必修可都沒有上，林曼和小秋都覺得很奇怪。“莫非徐大俠終于不想兩頭不給力地跑嗎？”小秋開玩笑地說。林曼覺得不大可能，據(jù)消息，徐飛揚成績不差。在建院自然是名列前茅，在經(jīng)管院成績居然直逼林曼，必修課考分超過經(jīng)管院好多學(xué)生，葉小秋就是其中之列。讓小秋不忍捶胸大呼：“死了死了，徐大俠讓人情何以堪??！”

　　接連好幾天徐飛揚都沒來上課，小秋忍不住，打電話到徐飛揚宿舍才知道徐飛揚請病假了，臨到開學(xué)打籃球扭傷腳了，要暫時休息一段時間才能回校。

　　掛了電話后小秋擔(dān)心地對林曼說：“休息一段時間，不知道傷得要不要緊啊?！?p>　　周末，小秋突然對林曼說自己要去看看自己親戚。林曼知道小秋有一個遠(yuǎn)房的表姨住在本市，大一的時候小秋央求林曼陪她去看過，那表姨很疏淡，林曼和小秋買了水果去探看，最后坐了半小時就離開了，后來再沒去過。這次突然要去看表姨，之前沒有提起過。林曼覺得奇怪，也沒多想。剛好林曼有在醫(yī)大的高中同學(xué)來找她，林曼忙著接待同學(xué)。

　　小秋是周六離開的，周日回來的時候林曼正準(zhǔn)備去上晚自習(xí)，楊晨正坐在床前梳妝打扮，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林曼說這話。易帆不在。小秋就是這個時候進(jìn)來的。林曼看見小秋面無表情地走進(jìn)宿舍，林曼笑著說：“回來了，秋？”小秋一言不發(fā)，一頭扎進(jìn)自己的床上，拉上布幔。楊晨和林曼莫名地對望了一下，宿舍電話響了，楊晨接了電話，男朋友打來的，楊晨用手指指帷幔里的小秋，林曼示意楊晨不要管。楊晨說：“我走了啊?！睅祥T出去了。

　　林曼放下書，輕輕喊“秋？”沒有回音。林曼停了一下，撩開帷幔，看見小秋把頭蒙在被子里，肩一抽一抽的?！扒铮赃^晚飯沒？”小秋不答，林曼想拉開被子，小秋雙手在外邊按著被子，不讓林曼拉開。林曼默默坐在床邊。過了好一會兒。小秋“嚯”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一臉的的淚水，撇著嘴繼續(xù)“嗚嗚”地哭。林曼摟著她，用紙巾給她擦淚水?！扒七@小臉，梨花帶雨啊?！绷致蛉ぁ罢l膽子那么大，敢欺負(fù)我家小秋，姑奶奶我一定饒不過他（她）！”林曼用平時和小秋開玩笑時的語氣，字正腔圓的念著。小秋“哇”地一聲，雙手摟著林曼，哭的更大聲了。林曼摟著小秋，盡著她哭?？蘖艘粫?，小秋好像覺得解了氣，放開林曼，自己扯了張紙，抽抽搭搭的哽咽著。

　　“怎么了？表姨怎么著了？”林曼問。

　　“…嗯…，不是表姨，嗯…..”小秋低著頭繼續(xù)擦止不住的眼淚?！笆恰摇?.去徐飛揚家了….”

　　“what？！”林曼大驚?！澳闳ニ伊?？干什么啊？你知道他家在哪？”

　　原來，小秋知道徐飛揚不能來上課的原因后，就計劃去看徐飛揚。還復(fù)印了徐飛揚拉下的課堂筆記和講義。小秋只是在一次閑聊的時候知道徐飛揚家在D城旁邊的F城，徐飛揚打趣說過他們那是華遠(yuǎn)路，父親的名字恰好叫華遠(yuǎn)，一條路都是他家的，好氣派的。

　　“你就這信息就找到他家了？”林曼驚的下巴都要掉了。昨天小秋匆匆自己走掉，林曼是覺得蹊蹺，但絕對沒想到小秋去徐飛揚家了。

　　“找到了，我在華遠(yuǎn)路，一個人一個人的問的……。”小秋低聲說?！拔艺业剿視r，都晚上8:00 點多了…腳都腫了….”小秋可憐巴巴的說。

　　……還好問到，問不到呢？……

　　“然后呢？”

　　“然后他家保姆來開的門，后來見到了他媽媽和爸爸….知道我是徐飛揚的同學(xué)，都很熱情…”

　　“他媽媽留我在家住…你不知道徐飛揚看見我的表情…他在他家二樓，站在樓梯上，看見我的那一分鐘，像看見鬼一樣….”

　　“…我以為他會欣喜看見我….那一分鐘我就尷尬的后悔死了…”小秋悲從中來，又抽泣起來。

　　“你之前沒有告訴他你要去，一眼看見你很驚訝也很正常?！绷致鼘捨克f。

　　“可是可是，后來他也很冷淡…，他媽讓他陪我一下，他很勉強(qiáng)坐在那，很不說話，還是他媽媽不停的打圓場，后來他媽媽離開了，就我和他在客廳里，他就那樣愛理不理的樣子…我當(dāng)時就提出來要離開，是他媽媽后來死活把我留在他們家客房住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走了…回來了我難過死了…我從火車站一路走回來的….”

　　“…曼曼，我糗死了….”小秋狠狠地擦眼淚。

　　“小秋我真是佩服你！”

　　“你笑話我吧，死曼！”

　　“我干嘛笑話你，小秋，真心的，你真勇敢！我可做不到?！绷致⑿Γ筋^看小秋神色：“你很喜歡徐飛揚？”

　　小秋淚眼婆娑的說：“…可不是，從傳說到現(xiàn)實，一直都喜歡…你看我們平時湊的那么近，我故意湊上去的，我想他對我應(yīng)該也有好感的，怎么著也不討厭我吧，我想著我去他家，關(guān)系上應(yīng)該會有質(zhì)的突破……可是萬萬沒想到是這種樣子….”

　　“曼曼，沒想到徐飛揚家好大，保姆告訴我他們家有好大的一家酒廠。送我去火車站的車都是寶馬?！毙∏锉镏煺f“早知道我就不去了?！?p>　　“為什么?。俊绷致鼏?。

　　“你不知道，徐飛揚在學(xué)校的時候那么普通和顏悅色，你在家看他的神情，絕對的富二代表情。至少我看見他的時候是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在學(xué)校如果那個樣子，你說我會去嗎？！”小秋瞪著眼睛挑著眉毛說。隨即又垂下眼睛：“不過他家保姆說他平時不是那樣的?！?p>　　“他就是不待見我….”小秋又哽咽起來。

　　小秋喜歡徐飛揚。沒想到。小秋平時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那么喜歡徐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