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從他們傻笑了一個下午后,他以為她是有點喜歡他的,不然不會同他那般激動。
他以為他對她是不一樣的時候,她的態(tài)度突然有很大的轉(zhuǎn)變。
不再主動招呼,很少回應(yīng)他的笑,甚至刻意避開他的視線了。
他對她的冷漠有些手足無措。她如此態(tài)度,他簡直要懷疑自己哪里做錯了。
陳泉靈以為齊英能搬回去他們應(yīng)該記一大功,所以晚自習(xí)時就忍不住傳紙條去邀功,他和阿澤同桌,離袁方木也不遠,只隔著林曉,所以他只好拜托林曉幫他傳一下紙條,林曉倒是積極得很,每次都能盡職地幫他們和袁方木傳紙條。
那晚,袁方木的紙條中都透著一股孩子氣,他一高興便會這樣。
原以為所有的風(fēng)波就此平息,原以為他和齊英的關(guān)系能更進一步,哪知他們之間的形勢急轉(zhuǎn)直下,更糟糕的是,袁方木也找不出原由。
吳謂猜測是不是前幾日他們施壓讓她回來,她回過味生氣了。
袁方木說不是,她是樂意回來的。
他們一頭霧水,齊英真是太難懂。
袁方木要是喜歡的是別的姑娘就好了,比如林曉。這姑娘脾氣好,人緣好,學(xué)習(xí)好,還能冒著風(fēng)險幫他們傳紙條。這樣子的和袁方木一起的話,不知道能讓他們跟著省多少心。
他把自己的想法傳遞給吳謂和阿澤,原本只是抱著調(diào)侃的心思,他們卻開始活絡(luò)起來,一致表示這個并非不可一試。畢竟這個年紀的男孩女孩誰不是朝三暮四的。
比如,呂峰,前天喜歡班上的藝璇,昨天又喜歡三班的阿芬。今天又因為李爾送了一束花給藝璇,居然當場把花摔垃圾桶里,跟李爾大干了一場。
他們說做就做,若不成功,也沒什么壞處。
當夜,他們就把想法告訴袁方木。
袁方木一聽就搖頭,我又不喜歡她。
你試著喜歡她,你就會發(fā)現(xiàn)她比齊英好幾百倍。
袁方木當即黑臉,甩起書包就將他們落在身后。
吳謂立即知道自己踩了他的紅線,他一向和善,什么玩笑都開得起,這次對齊英真的是意外的認真。
“怎么辦?”泉靈問一向主意最多的雨澤。
雨澤嘆氣搖頭:“齊英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今生換得袁方木死心塌地?!?p> “你的意思是放棄了?”
雨澤詭異一笑:“不,事在人為,他這條路走不通就換條路?!?p> 吳謂搖頭:“算了,雖然齊英不值得,但袁方木樂意就好,別折騰了。”
說罷,人率先追上去,一把將袁方木攬過,兩人拉鋸了一番,就開始打鬧起來了。
初三,學(xué)業(yè)越來越重,但一有休憩的時間,大家都爭分奪秒玩鬧,女生都迷上了折心形的圖案,不管是五毛還是一元都能折的像模像樣。泉靈惡作劇地搶了林曉的心,逼她說出是送給誰的。
林曉急得跺腳,一臉央求地去拉他的袖子:“那是折著玩的。”
泉靈不忍心了,丟還給她卻打趣道:“折著玩的,那么激動干嘛?
林曉臉皮薄,轟地就紅成大蘋果了:“要你管?!?p> “我不管,那你幫我用折一個心好不好?!?p> “要折自己折?!绷謺哉f的堅定無比。
“幫我一下嗎?我又不會折,我送給我們家方木的?!?p> “你一個大男生為什么送心給他啊!”林曉眼神晃了一下,態(tài)度軟了。
“哪需要什么理由,你直接折用紅色卡紙啊,晚上我找你拿?!标惾`一邊說一邊往后撤,不容林曉拒絕。
當天傍晚,林曉就買了許多卡紙粉紅的、大紅的,她折了許多心,微微翹角的不要,有多余折痕的也不要,太大不行,太小也不好,要折成剛剛能用手包住的才好。她知道在宿舍折,一定有很多人打趣,所以一放學(xué)就避著眾人,獨自買東西回班級,連飯也顧不上。
晚自習(xí)鈴聲一響,曾泉靈就跟特務(wù)接頭一樣,不停地戳林曉的背,林曉等老師的身影從走廊隱去才慢吞吞地從書包里拿出兩個心:“要哪個,你只說紅色沒說要粉紅還是大紅”
陳泉靈看她謹慎的樣突然就笑了,原來神女是有心的:“粉紅的,我覺得粉紅的很好?!?p> “給。”見他笑,林曉就覺得不好意思,把東西扔下就回頭。
“等等,把名字也寫上。”
“什么名字?”林曉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你的名字??!畢竟你折的,我不好搶了功勞?!?p> 見她猶豫,陳泉靈忍不住催促:“快點,快點。”
林曉順從地接過,一筆一劃地寫上自己的名字。
陳泉靈情不自禁地贊道:“看這字真是秀氣,寫都寫了,再把他的名字加上就更完美了”
“什么?!绷謺糟读?,等反應(yīng)過來就要去搶那顆心。
“噓噓噓”陳泉靈反應(yīng)迅速地挪開,“在自習(xí)呢?你要讓大家都看過來嗎?”
林曉不動了,目光去哀怨得很“你這樣袁方木會誤會的”。
“就是讓他誤會唄?!?p> “不要?!绷謺陨裆q豫,嘴里說著不要,手上的動作卻停了。
“算了,你不用寫了,雨澤你來寫,你的字好看?!?p> 雨澤原本看熱鬧,沒想燒到自己頭上“寫什么?”
“寫袁方木?!标惾`一說完,立刻對林曉解釋道,“我都明白,這心他要不收,晚上我就跟他解釋是我的惡作劇。”
林曉裝作不懂:“你這是要干什么?”
“你不明白啊,就是給你和我家方木創(chuàng)造一個機會?!?p> “算了,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林曉轉(zhuǎn)悠著眼睛,臉上隱隱有了笑意。
見林曉不追究了,陳泉靈立即推雨澤:“書呢?”
“什么書?”曾雨澤其實心里已經(jīng)大概知道陳泉靈打什么注意了,無非是幫林曉向袁方木告白,可這跟書有什么關(guān)系。
“昨天,方木不是提過要借那本化學(xué)參考嗎?拿來我?guī)湍闼瓦^去?!?p> “你送過去,會不會我一不小心變同謀啊!”
“你剛才寫名字的時候就是同謀了?!标惾`一臉奸笑。
“丫的,事情敗露了,一定記得說我是被你威逼利誘的?!?p> “行行行,我全擔?!痹`一臉迫不及待地接過,將心夾進書中后,又有些懊惱,現(xiàn)在林曉肯定不會幫他遞書的。
鈴聲一響后,曾泉靈便立刻奔過去,林曉知道他想干嘛,立即手足無措地站起來,見齊英在發(fā)呆,順勢將她拉起:“陪我去一趟廁所吧!”
齊英一臉驚疑,林曉很少主動約她去哪?何況是上廁所,她受寵若驚地起身。
林曉立即熱情地挽住她的手腕,急速撤離教室,到了外面又走走停停,顯得心神不寧。
“這不是去廁所的路吧!”齊英忍不住提醒她。
“是啊!”她似乎剛意識到:“算了,不去了,我們就隨便走走再回去”
“有什么高興的事嗎?你一直在笑。”笑得連她都想跟著笑。
“有嗎?”她捏捏自己的臉,然后就笑得更歡了。
教室里,曾泉靈一把坐在齊英的位上,等人都散去,才拍拍袁方木的后肩。袁方木習(xí)慣性地回頭,乍一看到陳泉靈的臉有些吃驚:“你干什么?”
“給你拿書?!标惾`神神秘秘地將書鄭重地放在他手上。
袁方木忍不住笑了,“你這是什么表情?”
“我哪有什么表情?”陳泉靈搖搖頭,一臉此地?zé)o銀的樣子,見袁方木接過書便放著,又開始擠眉弄眼:“你不看啊?”
“看,不過不是現(xiàn)在看?!痹侥酒沉艘谎坶T口,催促道:“沒事,快回去”
“好好,回去回去?!标惾`剛站起來,又覺得不對:“我不就占了她一會位置嗎,你至于嗎?”
“咦,你的腦袋也挺靈光的?。 痹侥救滩蛔《核?。
“靠,重色輕友。”他伸手去掃他的頭發(fā),他一貫避過。
齊英再回教室時,鈴聲已經(jīng)響了。她急急忙忙地落座,比不上林曉從容鎮(zhèn)定。
袁方木回過頭:“昨天,你不是有幾道化學(xué)題不會嗎?”
“嗯?!蹦菐最}她看了他的解題方式,已經(jīng)明白了。
“其實,化學(xué)題,我們要掌握的也就那幾個知識點,如果能根據(jù)知識點掌握幾個題型,那化學(xué)就沒難度了?!?p> 齊英點頭,正準備繼續(xù)聽下去,袁方木突然轉(zhuǎn)向她的左后方,她跟著轉(zhuǎn)過去,瞥見幾顆腦袋唰唰埋下去。
袁方木笑了,心里嘀咕著他們搞什么鬼,一面將化學(xué)參考書遞給齊英:“你看看,這本書里有匯總?!?p> 珂珂湊過來:“什么,我也要看?!?p> 袁方木立即轉(zhuǎn)過去,齊英將書掩在書桌下:“化學(xué)參考,你真的想看嗎?”
珂珂一臉嫌棄“無聊,不看。”
齊英偷笑,不知怎的他的書,她就是不想跟別人分享,她將外包裝翻來覆去看了一遍,才將書翻開,看著一頁頁的紙從自己的指尖躍過,然后書翻到一半就頓住了,因為一顆心。
她壓著心中的激動偷偷看了四周,沒人在關(guān)注她。她又抬頭盯著袁方木后背看了一會,才深吸一口氣將心拿起,心是粉紅色的,很適合告白,它的正面只有三個字:“袁方木”這筆跡大開大合卻沉穩(wěn)有力很像他的。
她猜想這心的背面會不會有另一個人的名字呢?會是誰呢?她想到誰的時候,忍不住笑了。
她慢慢地翻向另一面,等自己憋得快斷氣了,才睜開眼看。
名字也是兩個字,可是不是她,她的心咚的一聲,感覺掉進了冷水中。
林曉。
她剛剛想什么了,她怎么會有那種想法,真是傻透了,袁方木怎么可能會喜歡自己。他要喜歡也是喜歡林曉啊!事實不就是如此嗎?
林曉這兩個字明顯是她自己寫的。
這算是他們的定情物嗎?是誰先寫給誰的,又是誰在另一面寫上名字回復(fù)了。
這重要嗎?不重要。她只知道自己很可笑!她安慰自己,反正她不喜歡袁方木,他喜歡不喜歡她更不重要。
那天下午肯定是錯覺,她不可能喜歡他。齊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過晚自習(xí)的,只知道即使自己對袁方木有什么樣的念頭,從這晚后再不會有了。
至于那本書,她一下課就匆匆忙忙地扔回去了,袁方木一臉疑惑,你看完了。
齊英硬邦邦地回:“不需要。”
袁方木一頭霧水:“看不懂嗎?”
“不是?!彼f完就往外走。
袁方木以為她臉皮薄,看不懂還嘴硬,算了,以后慢慢跟她講解好了。
他轉(zhuǎn)向林曉:“林曉,書幫我遞一下,雨澤的?!?p> 林曉呆了一下,似乎驚慌得很。
袁方木不由得嘀咕,今晚的人都怎么了。
“書,你看了?!绷謺阅涿畹丶t著臉問了一句。
“書,哦,沒看,不需要了,你幫我放到雨澤桌上就好?!?p> “哦,好。”林曉的心提了一下,最終又落下,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
窗外,齊英看見林曉接過書,看見他們表情曖昧地說些什么,有些自嘲的笑了,原來連那本書都是她的,從始至終,她扮演了一個自作多情的人。
晚自習(xí)散后,林曉攔下后桌:“今晚的事,袁方木不知道就算了,你們兩個也不能說?!?p> “當然不說,他不知道還說什么,討打嗎?”
“你真的不會說?!?p> 雨澤拍拍泉靈的肩:“他不會說,我會幫你盯著的。”
“好,我信你。”林曉有些低落。
“唉,等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來?!标愳`泉怕拍胸脯。
雨澤及時把他拎?。骸跋邮聸]鬧大,是嗎?”
林曉尷尬地搖頭:“不用了?!?p> “要是這事能辦成,那多好!”
雨澤吐槽:“你能辦成什么事,沒弄巧成拙就好?!?p> 陳靈泉見雨澤一臉嫌棄,頓時不服:“不就沒成嗎?還能闖出什么禍?”
“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