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光頭鐵塔的鬼吼亂叫十分不滿,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著幽忌厄一般過人的目力,
他們能聽到聲音的來處,卻無法在絕對的黑暗之中看到他的模樣。
連人都看不見,眾人在短暫的騷動后很快便安靜下來。
“你們的第一步,便是淬煉神體,淬煉神體的方法是……”
四周靜默下來后,又過了好一會兒,縹緲清冷的聲音才再次飄了過來,聽著好似比先前更冷了一些。
“知道了!”
“我不怕怪物!”
“我一定會努力,一定能淬煉出神體!”
“我一定能成神!”
光頭鐵塔吼聲不斷,全副心神都在與接引者的交流上,
就好像對方只是在對他一個人說著話似的。
而在眾人的感覺中,便是雷聲滾滾,擾得人心神不寧,很多人都恨不得立刻找東西堵上他的嘴。
幽忌厄盯著光頭鐵塔,忽然覺得這人有意思的很。
“這個時候你竟然只想著與人切磋?”
帝塚無奈的聲音如游絲一般鉆入幽忌厄耳中。
“想打架以后有的是機(jī)會,我保證能一直打到你想吐為止,還有,你不是一個人,為了大家的安全,你還是盡量不要引人注意為好?!?p> 幽忌厄拒絕回應(yīng),只當(dāng)沒聽到他的啰嗦。
幽九羅擔(dān)憂道:“他怎么了?”
帝塚懶單手撐腮洋洋道:“沒怎么,不過是看到一個似乎很有實力的人便覺得手癢了?!?p> 可能在幽忌厄當(dāng)初的想法里,小世界與迷窟沒太大差別,
進(jìn)來之后,一路披荊斬棘闖過去便是。
“……”
幽九羅無語。
帝塚繼續(xù)懶洋洋道:“你要是想亂來,至少也要找到一個穩(wěn)妥的地方將我們安置好了再說,我們可不想陪著你作死?!?p> 你閉嘴!
幽忌厄惱火的不行。
難道帝塚以為他是一個不懂分寸任意妄為的人?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帝塚打了個呵欠,慢吞吞道:“唔,但愿如此。”
滾!
幽忌厄在心中怒罵一聲,便轉(zhuǎn)了眼向遠(yuǎn)處看去。
這時金色身影已快速淡去,白光也迫不及待隨之消散,
只有一句‘祝你們好運(yùn)’還在空氣中余韻悠悠。
白光徹底消失后,四周便又恢復(fù)成了絕對的黑暗。
“沖?。∪⒐治锎銦捝耋w啊,快啊快啊,都別堵在這了,快沖啊!”
身后的傳來興奮至極的吼聲,幽忌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帝塚悠悠然道:“這人很有意思,那個接引者也很有意思?!?p> 先前古怪的樂聲和巨大的幻影,都可以測試人的意志。
不過才剛剛開始,便被光頭鐵塔給打斷了。
“他……”
帝塚正要繼續(xù)說下去,便聽到了一連串的驚叫和慘叫。
“哎呀,誰撞我!”
“誰打我!”
“我不是故意的,有人把我撞過來的?!?p> “……”
這時有人聲如洪鐘的吼道:“借過借過,讓讓讓讓……”
而后便是更多的驚呼和慘叫,
有人擺好架式試圖抵擋,結(jié)果更慘,直接飛了出去,順勢砸倒一片……
避到一旁的幽忌厄微微挑了挑眉,身形一閃便跟了過去。
光頭鐵塔一邊吼叫一邊橫沖直撞,有人開路,何樂不為。
跟了一小段突然察覺不對,幽忌厄猛一回身,正正對上一雙暗金色的眸子。
熟悉的眸色令幽忌厄微微一怔,立時便想到了帝塚。
他們的眸色幾乎一模一樣。
幽忌厄不知為什么,一看到暗金色眸子便覺得不喜。
更窩火的是他竟然無法確定他到底是哪一刻到了自己身后的,
如果這人要偷襲自己呢?
是不是也難以在第一時間察覺?
大致看清對方的形貌后,幽忌厄便更惱火了。
對方有好些地方與他頗為相像,
比方說同樣穿著黑色勁裝,身形同樣高大,同樣留著黑色長發(fā),氣勢上都有著些睥睨眾生不可一世的味道,
不過對方似乎比他要內(nèi)斂些,氣勢是由骨子里帶出來的,沒有他那種肆無忌憚的張揚(yáng)感。
除了形貌,就連武器也很相像,
同樣都是用劍,同樣是通體漆黑,同樣細(xì)窄鋒利,就連劍柄的弧度也如出一轍。
不過一個向左側(cè)微彎,一個向右。
還有,他們的目力似乎也同樣的好,
即便在絕對的黑暗之中也能視物。
他打量著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著他,
不過對方對他似乎沒有太大興趣,看了兩眼后便閃身繞開了他,很快便又綴在了光頭鐵塔身后。
帝塚這時忽然問道:“你看到了一個與我有著同樣眸色,與你拿著相似長劍,形貌又與你差不多的人?”
關(guān)你屁事!
幽忌厄滿是怨氣的在心里回了一句,憤憤然追了過去。
“好像還真關(guān)我事,有機(jī)會幫我打探打探他的來歷?!?p> 原本昏昏欲睡的帝塚忽的精神起來。
不管!
“唔,要么與他打一架也行。不過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打不贏他?!?p> 幽忌厄的態(tài)度不管多惡劣,帝塚始終都是淡然相對,像個包容不懂事孩子的長輩一樣。
不過說出的話總是能輕易便惹得幽忌厄跳腳。
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贏他!
幽忌厄大怒。
“我猜的?!?p> 帝塚悠悠然道:“不信你可以試試?!?p> 幽九羅聽著有些不對,便疑惑的問道:“你不是不想他惹事嗎?”
怎么轉(zhuǎn)個眼的功夫就變了卦。
帝塚道:“這個人與其他人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我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p> 帝塚沉吟了一下后說道:“他的不一樣,或許與幽忌厄的不一樣一樣。”
幽九羅茫然的‘哦’了一聲。
帝塚的話說的繞口,聽的人便覺得愈發(fā)迷惑了。
“你不必為他操心,他雖然有些任性、沖動、好戰(zhàn),該有的分寸還是會有的,你盡管安心沉睡便是。你若能與生生合二為一,于他于我,于將來,都有極大好處?!?p> “只是睡著便可以嗎?”
“你只管睡,其他交給他和我?!?p> “哦……”
幽九羅并不放心幽忌厄,可這會兒的她什么忙也幫不上,只能無用的擔(dān)心著。
“那我睡了,小厄就麻煩你了?!?p> 她始終覺得困倦,只是一直在強(qiáng)撐而已。
“睡吧。”
帝塚話音剛落,幽九羅便又陷入了沉睡。
而幽忌厄呢,這時正像個斗氣的孩子一樣與有著暗金色眸子的男人爭搶著光頭鐵塔身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