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蘇陌來到學(xué)校的時候班主任已經(jīng)在講臺上站著,正在督促學(xué)生晨讀。
蘇陌快步走到自己位置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從前門走到自己座位的一路上,全班所有人都在對她行注目禮。
那些目光中充滿敬佩又帶著一絲痛惜,仿佛她是一個誤入歧途的失足少女。她滿腹疑惑地將書包塞到課桌里
剛剛坐下,坐她旁邊的許程就一臉求表揚的樣子看著他。
下課的時候,一個做在蘇陌后面的女生對蘇陌擠眉弄眼的說道:“我沒想到你能看上他啊,雖然我承認(rèn)他長的是不錯,但是一身流氓氣,真沒想到哎”
“等等,你說我看上誰……”蘇陌話還沒有說完,心中忽然“咯噔”一下。
她突然想到,她咱天晚上走的時候許程對她說的話
“最遲明天我一定會讓全校都知道這件事?!?p> “那啥……”后面的女孩又開口道,“蘇陌,雖然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贏。但是還是加油?。∫欢ㄒA了這個比賽,不要讓許程再去禍害別的女孩子了?!迸鷰е荒樥\摯的祝福說道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加油”
蘇陌:“……”
蘇陌沉默的看向罪魁禍?zhǔn)自S程。
她現(xiàn)在恨不得掐死許程。許程似乎感覺到了蘇陌有點不開心。但是他不知道為什么。
于是就笑著拍了拍蘇陌的胳膊哥倆好的說。
中午請你吃飯
許程對吃什么不感興趣。
D大的食堂,因為富二代居多,所以味道都很不錯。
許程帶蘇陌來的是規(guī)模最大的一家。也是最貴的一家。
窗明幾凈的雙屋食堂,匯集了全國各地的風(fēng)味小吃,點心和一些家常的小炒。頂層是一家格調(diào)不錯的西餐廳。
蘇陌來這里吃過幾次,可比在現(xiàn)實生活里的食堂好吃多了。
蘇陌點了四菜一湯。四道全是肉菜,只有湯是素的,因為是許程請課,蘇陌也就沒有怕花錢。
這里所有消費全都用學(xué)生卡支付,
許程掏出自己的學(xué)生卡,隨意地貼在了收費的機器上——
嗯?!
蘇陌看著收費機里的余額猛然睜大了眼睛!
學(xué)院的刷卡機,每次消費的時候不僅會顯示消費金額。而且還會顯示你卡上的余額。
不管是在現(xiàn)實世界,還是在書里的世界。
蘇陌其實都不缺錢。
現(xiàn)實世界中,她的父母,一個是教授,一個是科學(xué)家。還有一個喜歡出去冒險的哥哥。
父母因為工作經(jīng)常會忽視她和哥哥
所以在金錢上他們在盡力的補償她和哥哥。而哥哥也比較疼她,所以大陪分錢都在她手里。
書里面就更不用說了,原身是非常受寵愛的女兒,雖然原身不喜歡亂花錢,平常也都是回家吃飯的,可是蘇母還是在原身的學(xué)生卡里存了幾千塊錢。
可是現(xiàn)在……
蘇陌倒吸了口冷氣,震驚的看著許程卡中的余額,認(rèn)真的數(shù)了數(shù)零?!?-2-3-4-5”5個零,我的天,誰會這么喪心病狂?在飯卡里存那么多錢?這些錢夠他在食堂吃到死了吧。
許程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看著蘇陌震驚的眼神,以為這是在崇拜他,殊不知蘇陌已經(jīng)在心里給他下了一個傻子的定位。
蘇陌悲憤的吃著盤子里的菜,你說她,沒穿之前怎么說也是個小富婆,穿到這里來多少也是個富二代。
D市貴族學(xué)校,怎么說也是國內(nèi)最好的貴族學(xué)校了,從幼兒園到研究所,樣樣齊全,所收的學(xué)生亦是來自全國各地的精英,當(dāng)然,學(xué)費也是異常高昂的。
蘇陌心情復(fù)雜的吃完了飯。她真的是沒有想到,一個人竟然能隨隨便便拿幾百萬充學(xué)生卡。
蘇陌憤怒的瞪了一眼許程,自己明明那么有錢,卻不愿意給她一點補習(xí)費。
蘇陌拿著小本本在心里給許程又記了一道。
蘇陌心滿意足的吃完飯,看向一旁的許程:“那我們繼續(xù)……刷題?”
許程點了點頭。
“我?guī)闳€地方”許程一把拉住了蘇陌的手。蘇陌掙了一下沒掙開也就由了他了。
許程帶蘇陌來了公園。這里是D市大學(xué)的學(xué)習(xí)圣地。
她看了一眼許程有些自豪的想著,看來許程是真的打算好好學(xué)習(xí)了。
蘇陌沉默的趴在石桌上瘋狂的刷著題。
許程在一邊默背著蘇陌給他勾化的東西
過了一會蘇陌伸了伸懶腰抬頭看了看許程
許程還是不正經(jīng)的穿著那身校服。他一只手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黑色簽字筆。一只手翻動著書頁,許程的目光專注。
濃密的睫毛時而會隨著他視線輕輕顫抖幾下。
正午的陽光那透過榕樹枝葉落下。
為許程精致的五官鍍上一層柔光。
這樣的場景,靜謐得讓人甚至感覺美好。
蘇陌收回目光。她盯著自己面前翻開的競賽模擬題,思緒轉(zhuǎn)的飛快。這樣的時光,也曾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中的。
可是那時候的她?
又是什么樣子的呢
蘇陌單手托腮趴在桌子上。
她剛升入高中的時候吧。
那時候她父親正忙于工作,而母親則沉迷于實驗的研究,整天泡在研究所。
他們都非常非常忙,陪著她的只有哥哥。
而那時16歲的蘇陌,正好處在叛逆期。
總是自己一個人跑出去玩,一玩,玩到半夜。
蘇陌也父母也沒有時間管她
每次都是十天半月見不到父母,就算見到了,父母也只會對她說“錢夠花嗎?”“要看好哥哥?!薄耙I學(xué)習(xí)用品可以和哥哥說?!薄澳愀绺缟眢w不好,不要讓他累到”……
哥哥,哥哥,怎么張口閉口都是哥哥,他們的眼里到底有沒有她這個女兒。
直到那天哥哥突然出事。
蘇陌的爸爸媽媽終于放下了工作,把蘇陌的哥哥送進(jìn)了醫(yī)院。
蘇陌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家,家里空蕩蕩的。只有客廳的燈幽幽的亮著,沒有一個人,而蘇陌早就習(xí)慣了這樣。她撲進(jìn)臥室的大床就那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蘇陌才從負(fù)責(zé)家務(wù)的阿姨口中知道這件事。阿姨說,哥哥可能會死。
蘇陌的心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和極大的恐慌。
雖然她平時總是抱怨父母給于哥哥的關(guān)注比對她的多。
但是蘇陌也知道,哥哥對她是很好的總是默默地關(guān)心著他。會在夜里開著燈一直等到她回家。會在早上她快起床時在床頭放上一杯熱牛奶
不可否之的是蘇陌在哥哥的身上幾乎得到了完全的愛。只不過因為青春期的叛逆完完全全的忽略了。
蘇陌從家里跑了出去,她沒帶手機,沒帶錢包,也沒帶書包。
她只是漫無目地的跑著。
跑累了,然后做在公園的花壇邊上
她就那樣雙手環(huán)抱自己的膝蓋,睜著大大的眼睛,沉默地看著天空。
己經(jīng)是半夜了天上星星很多,一顆流星悄然劃過,她記得哥哥曾經(jīng)說過一顆星星的劃落。就代表一個人的生命的失去
但那一次,蘇陌第一次無比清晰地知道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個不經(jīng)意思間它就把你悄悄帶走了,你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她怕。
她怕哥哥會離開她
蘇陌就在這樣一個初秋的夜里,感受到了生命的無常。
16歲的蘇陌,就那樣呆呆地,孤獨地坐在花壇邊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蘇陌的心也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她不再看星空,而是俯身,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
夜晚的涼意,帶著對未知的恐懼。拂過她微涼的肌膚,慢慢滲透到她的骨血之中。
她的心像是沉入浩渺無際的大海中,連一點點漣漪都沒能留下。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沒帶手機.父母聯(lián)系不到她。
直到,一雙白色的運動鞋,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
那雙球鞋的主人,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走到蘇陌身邊……然后停下。
一雙溫暖修長的手,輕輕按在蘇陌的頭上。
“陌陌?”鄰家哥哥那和煦如春風(fēng)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怎么在這里”
蘇陌有些呆滯地抬頭,就看到穿著一身白襯衫的鄰家哥哥
鄰家哥哥比她大六歲,差不多和他大哥同齡。平時在蘇陌的印象中就是一個中二又傲嬌的大少爺。
可是那天晚上鄰家哥哥卻是出了奇的溫柔。
他看著蘇陌眼底帶著深深的責(zé)備:“你哥哥他們很著急你知不知道”
“我……”蘇陌吶吶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在外面呆了那么久,心中也開始漸漸后悔起來。要是哥哥回到家看不到她怎么辦,哥哥剛從醫(yī)院出來,自己就那么讓他擔(dān)心。
鄰家的哥哥伸出手,拉過她,又揉了揉蘇陌的頭發(fā)。
然后自然而然地拉著他走。
“你哥哥他現(xiàn)在住在醫(yī)院里,不能回家,你這幾天就住在我家吧。等你哥哥回來你就可以回家了?!甭窡粝?,燈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鄰家哥哥的影子,又寬又長,緊緊的包裹著她的影子看起來,就像是他在抱著她一般。
蘇陌住在了鄰家哥哥那里,在哪里寫著作業(yè)
后來哥哥從醫(yī)院里出來了,蘇陌也會在那里復(fù)習(xí)功課。
周末假期的時候,三個人就常常待在鄰家哥哥的書房里,一起學(xué)習(xí)。哥哥做在一邊看書,而鄰家哥哥則會在廚房為他們做飯。
后來蘇陌也進(jìn)入大學(xué),有了新的朋友。
她再也不是那個處于青春叛逆期,悄悄坐在花壇里抱著自己的小女生了。
她開始變得平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