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葉好學還是一副猶豫的樣子:“我,我可能有一個線索,但是......”
聶越直接打斷:“說!”
葉好學刻意頓了一下:“前幾天我來水塔,想向您申請看看周圍痕跡?!?p> 聶越點頭。
“然后我就到趙洛的屋子里,想用投影儀錄下參數(shù)文件?!?p> 趙洛點頭:“確有此事,但我們已經(jīng)可以確定幾天后文件還是正常的,那時候參數(shù)肯定是正確的?!?p> 葉好學咳嗽了一聲:“我忘記把投影儀帶走了。”
“什么?!”趙洛,聶越,吳中尚,乃至在場大部分械陣師都驚呼出聲。
這東西,可相當于一個監(jiān)控器呀!
把一個監(jiān)控器留在一位妙齡少女屋內,如果角度合適......
難怪葉好學扭扭捏捏,看不出這小子還真有點東西。
吳中尚開始忍不住發(fā)抖了,他感覺渾身的血都在往上涌,鼻子里血管幾乎要破裂了。
如果是旁人留下的,他可能還沒這么緊張,但這tm這可是葉好學?。?p> 聶越盯著葉好學看了一會,把他看得發(fā)毛了才看向趙洛。
趙洛回憶了一下,覺得這事還是有可能的,那時候葉好學都不太會用投影儀的樣子,估計也沒帶著的習慣。
丟到她屋子里,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她看向葉好學:“既然是這樣,那你沒有資料是怎么發(fā)現(xiàn)錯誤的?”
葉好學看向常空:“師父可以給我作證,我是背下來了,本來想拿回來的,但師父讓我先看完再拿回來?!?p> 常空看著他無辜的眼睛,默契的開始聯(lián)動:“怎么說呢,我當時覺得能背下來了就先別麻煩別人了?!?p> 聶越一個閃身忽然消失在空氣中,再出現(xiàn)時,手里捏著一個投影儀,正是葉好學帶去的。
“葉好學,是這個?”
“是的?!?p> “放在旁邊的廢紙堆里了,角度應該看清桌子。”聶越把它扔給趙洛:“我拿到的時候還在錄,你自己看看。”
投影儀非常小,稍不注意確實容易忽略。
趙洛接過,環(huán)視眾人,冷靜的找了裝置把投影儀放進去。
畫面只拍到了桌面及上面的空間,其他隱私地方一概不入鏡。
葉好學身旁傳來一聲嘆息。
趙洛索性把它投到公開的桌面上。
投影儀詳細記錄了趙洛的一天:
起床,開始洗漱吃飯,然后工作,吃午飯后工作,晚飯前和別的械陣師討論,然后工作,洗漱睡覺。
沒有逃避式的偷懶,沒有多余的休息,一切隨著時間表和指針滴滴答答的往前走。
大家都安靜下來,看著畫面中少女沉靜柔美的側臉,這樣的毅力讓不少械陣師都為之動容。
這樣流水賬的精確日常一直維持到換文件的那時候。
“十分鐘左右,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卞X蛹的聲音。
“那好,我們走吧。”趙洛的聲音。
光暗下來,關門的聲音。
等了一小會,光重新映進來,開門的聲音。
一個身影躍入眼簾。
吳中尚陡然竄出,向身后逃去!
聶老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伸手一捏,那力量穿梭空間直抵咽喉,把吳中尚給捉了過來。
在吳中尚絕望的映襯下,那畫面里的人環(huán)視四周,深吸一口氣,開始換文件。
任誰都看得出他臉上的緊張……和亢奮。
三分多鐘后,把文件換完,但吳中尚卻并未離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畫面里,但聲音卻并未消失:“嘿,這婆娘睡的床還真不賴?!?p> 聽聲響,他似乎還在上面滾了圈。
??杖滩蛔∥孀∧?。
光暗下來,關門的聲音。
趙洛鐵青著臉把投影儀摁停了。
......
吳中尚還算有志氣,或者是沒喪失理智,他沒把錢蛹給供出來。
因為供出來也沒用。
聶老早知道吳中尚對趙洛有想法,還知道他想整治尚陣,但這些他都不怎么在乎,因為那都是年輕人的事情。
但吳中尚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件事鬧得非常大,大到連吳尊都保不下他的地步。
因為水塔并非是落胡宗內部之事,而是諸國名門為了遺跡共同開發(fā)的工程。
吳中尚對水塔搞破壞,那就是對破壞他們搞遺跡。
不少大勢力都冷眼旁觀,甚至暗示聶老可以隨意處置,以儆效尤。
落胡宗這上林霸主當?shù)奶娣耍@些名門覺得是時候讓吳尊他們知道一下誰的拳頭比較大。
在這種背景下,典助決定袖手旁觀,“讓一切按規(guī)矩來”。
而規(guī)矩,由聶老說了算,他正對吳中尚怒氣沖天。
如月嫣長老這些其他長老都選擇明哲保身,而??談t一如既往的不見蹤影,化作閑云野鶴。
錢蛹“看望母親”回來,聽聞消息,大驚失色,向趙洛和聶老一個勁的賠罪道歉,為自己把趙洛叫出來而自責不已。
聶老火力全部集中在吳中尚身上,無暇顧及他,隨手便打發(fā)出去了,也讓葉好學放下心來。
他之后去了監(jiān)牢里,看著吳中尚凄凄慘慘的樣子大表忠心。
吳中尚已經(jīng)失魂落魄,覺得葉好學這廝運氣實在逆天,可謂人算不如天算。
到這時,他還沒發(fā)現(xiàn)幕后黑手是葉好學。
吳尊現(xiàn)在已經(jīng)焦頭爛額了,厲器也決定中斷和他的合作,雷家也開始懷疑起他的能力。
之前在吳尊的運作下,落胡吳家可謂春風得意,四面開花。
宗門里攬住大權,外有運流雷家里應外合,遺跡之事攀上了厲器這顆大樹,也能分上一杯羹。
總之,借著遺跡這千年劇變,吳尊把自身資源充分發(fā)揮出來謀取利益,左右逢源且成效顯著。
如今吳中尚之事卻讓他痛失好局,處處受制。
如果不盡快作出安排,恐怕真要被其他實力扒皮抽骨給吃了。
所以他迅速聯(lián)絡監(jiān)牢的護衛(wèi),動用了些手段和源金,讓自己和吳中尚見了一面。
幾天后,葉好學以錢蛹的身份又見了吳中尚一面。
表忠心的同時順便把第一次探監(jiān)時安在周圍的投影儀給捎回來了。
“來看看吳尊怎么教育祖孫的?!比~好學樂呵呵的把投影儀打開。
畫面的角度非常好,把兩人拍了個正著。
他買的投影儀本就小,而且他特地作了改裝,使得體積更小,又涂上了擬態(tài)的顏料,騙過匆忙的祖孫二人也并不奇怪。
吳尊沉聲道:“中尚,是葉好學陷害你的嗎?”
吳中尚雙眼無神,甚至不敢看祖父:“不是......”
吳尊頓了一下:“不,你記住,是葉好學陷害你的,無論事實如何,你只需要記住這一點?!?p> 吳中尚茫然的抬頭看著吳尊:“???......”
吳尊深吸一口氣:“你這幾天把所有事情在腦子里過一遍,仔細想想如果預先知道的話有什么方法能避免?!?p> 吳中尚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吳尊繼續(xù)說:“現(xiàn)在局勢很復雜,我不好說的太多,過幾天我會救你出來的,但如果你還是這種頹廢的樣子,那就死在牢里,聽清了沒?”
吳中尚一下子清醒過來了,后背明顯滲出汗液。
吳尊點頭:“這次輸了就輸了,我不會跟你講什么道理,你只需要知道你沒有再輸下去的機會?!?p> 談話到此為止,吳尊轉頭離去。
葉好學不由鼓掌:“哎,令人動容的親情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