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悅離開了大廳,她去了李明序的書房。
留下李梓洺和何黎兩人在大廳面面相覷。
在何黎看來,李梓洺還是個小孩子脾性,和李珣悅談感情,簡直是瘋了。
何黎是李珣悅來G國的那一年跟著她的,何黎從那一場事故以后就跟著李珣悅,那個時候,何黎還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轉眼間到現在也到了而立之年了。
能讓何黎死心塌地地跟著李珣悅,還是一個比他還小好幾歲的的小姑娘。
在何黎看來,他就是欣賞李珣悅那股勁,她可以將所有的感情拋之腦后,她可以六親不認,她可以比男人還狠。
他一直以為是那一次事故帶給了她刺激,所以她才會這樣。再后來的一次次行動中,李珣悅的狠勁一次次刷新他的認知,他一度懷疑這李珣悅是不是生來就這樣。
何黎把手臂放在李梓洺的肩上:“弟,哥告訴你一句,你姐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你還是該上學上學吧?!?p> 李梓洺拍掉何黎的手,他顯然是不贊同何黎的話:“我知道我該做什么?!?p> 何黎聳聳肩,沒有再勸李梓洺,可他總覺得李梓洺對李珣悅的感情,太過于執(zhí)拗,最后傷到的,怕還是他自己。
這邊的方睿明坐在小黑屋的凳子上,雙手早已在自己上車的時候,就戴上了枷鎖。
嘴唇干裂出了幾個口子,喉嚨也是痛得像干裂的土地一樣。
方睿明的眼里全是血絲,他已經這樣了兩天了,但是還是沒有絲毫的進展。
他只是聽審他的人說,葉寧圳現在還是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而戰(zhàn)區(qū)總司令在那個晚上去看了以后,差點把鄧弘成的軍銜撤了。
戰(zhàn)區(qū)總司令親自下令,一定要把這次的案子查個清楚。
其實方睿明在雨林里,親眼看見葉寧圳倒下去的那一刻起,他就猜到自己會有今天這么一出。
只是他沒想到葉寧圳在戰(zhàn)區(qū)里,分量這么重。
方睿明和葉寧圳是一起進軍校,兩個人也是一起來部隊的。
而葉寧圳是他們這批人里面,晉升最快的,并且在二十五歲時就有了第一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小戰(zhàn)隊。
在H國,能建立一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戰(zhàn)隊,不僅僅是能力更是權利的象征。
到現在葉寧圳二十八歲,H國最年輕的上尉,本來過不久會成為最年輕的少校。
方睿明閉上眼,讓自己的眼睛得到片刻的寧靜。
方睿明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這次戰(zhàn)區(qū)總司令會這么重視葉寧圳的事了。
不僅僅因為他是葉寧圳,不僅是因為他曾經立下過赫赫戰(zhàn)功。而是內鬼行動已經開始了,這次只是開始。
看來戰(zhàn)區(qū)總司令也不是個傻子,這么快就意識到了。不過鄧弘成似乎還蒙在鼓里,要不然也不會讓葉寧圳參加這次行動。
坐在方睿明對面,審他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和他一起回來的俞確。
俞確一臉面無表情,他一直重復著那幾個問題。
“這次行動里,葉寧圳在哪受的傷?”
“這次行動,為什么只剩你和葉寧圳兩人?”
“周云逸失蹤去哪了?”
“內鬼是誰?”
方睿明一直不回答,兩個人這樣僵持了好些時間了。
鄧弘成剛在戰(zhàn)區(qū)總司令那里挨完罵,就接到了葉寧圳病危通知書,好不容易等到葉寧圳那里稍微穩(wěn)定了些,回到戰(zhàn)區(qū)看到就是方睿明一言不發(fā)的場面。
鄧弘成直接推門而入,他現在滿身的怒氣和怨氣沒地方發(fā)泄。
“你先出去吧”鄧弘成先把俞確支出去了,留下他和方睿明兩人坐在小黑屋里。
“兩天,我簽了七分病危通知書。”鄧弘成從衣兜里摸了兩支煙,將一支點燃以后遞給了方睿明,然后又點燃了一支放在自己嘴里。
方睿明聽見鄧弘成的話,抽煙的手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然后把煙放進嘴里。
鄧弘成想到自己簽病危通知書的時候,手不止一次地抖。
或許別人都不會理解他為什么會這么在意葉寧圳,或許別人都認為是因為葉寧圳是他手下最優(yōu)秀的一位,所以自己才會這樣。
不過鄧弘成自己才明白,當初他去部隊選人的時候,還沒開始選的時候,就有下級告訴他,葉寧圳這小子不錯。
當時鄧弘成還不知道誰是葉寧圳,他走到隊伍里一看,一眼就看中了葉寧圳。
鄧弘成毫不懷疑,如果沒有自己的話,葉寧圳是不是就此埋沒了。
答案是否定的,葉寧圳太過于完美了,有時候鄧弘成都會想,如果葉寧圳沒被自己選中,會不會變得比現在更出彩。
鄧弘成一直把葉寧圳當兒子一樣培養(yǎng),如果讓他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倒不如痛痛快快給他一刀。
“寧圳現在還好嗎?”方睿明還是問出了口。
鄧弘成想到自己來之前還簽了一次病危通知書,止不住地搖搖頭。
沒過危險期,誰也說不準?;蛟S運氣好就能挺過去,若是運氣不好,或許就。
“你現在這樣,讓人一度懷疑,葉寧圳拼了命地保護你是一種錯誤的做法?!?p> 鄧弘成對他們在雨林的事所知不多,但是一個夜臻小隊十個人,死了七個,回來的就兩個,還有一個失蹤了,還是生死未卜的那種。
而回來的這兩個人,一個還在生與死的邊緣,可能一瞬就是這個生命的終點。
而另一個人幾乎是毫發(fā)無傷的回來了,現在任何人都會懷疑的。
并且鄧弘成很了解葉寧圳,他知道以葉寧圳的身手和洞察力,如果他一個人想要逃離的話,毫發(fā)無傷的回來是很正常的。
他也知道葉寧圳是真心把方睿明當朋友,葉寧圳不可能留下方睿明一個人。
而且葉寧圳中的那幾槍,幾乎全在要害部位,看情況應該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有人開了槍。
在那種的環(huán)境下,能讓葉寧圳毫無防備的人,只有方睿明一個。
幾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個人—方睿明。
方睿明沒有辯解,他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就看著手里的煙,將煙吸完以后,把煙頭隨意地丟在地上。
鄧弘成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捻熄了香煙,看見上面的電話號碼,就覺得頭疼。
他故意開了免提,然后放在桌上。小小的環(huán)境里,每一個字都清晰的落在方睿明的耳中。
“葉先生現在需要人簽病危通知書”
“簽”
鄧弘成就知道,每次當醫(yī)院給他打電話時,他就知道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