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靈不知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生活了多久,每次群芳過去假意吸食她一些靈力,過后都裝扮的異常美艷。
重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日抓住群芳的手道:“娘,你將我的靈力全部吸走吧,這樣你是不是就能逃離這里了?”
多日的折磨,群芳的眼神已經(jīng)空洞,被重靈這番話觸動,心疼道:“靈兒,別這樣想,修道之人沒了靈力會死的!娘已經(jīng)在泥潭里了,而你不一樣,活著就有希望。放心,娘已經(jīng)計劃好了,很快就能將你帶出去,對了,你不是想見你爹么,他就在天上,等我們出去,就去找他,好不好?”
重靈的眼神鮮活起來,不確定的緊握群芳道:“爹?娘~你沒騙我吧!”
群芳肯定道:“娘騙過你很多次,這次絕對沒有說謊!靈兒,收起眼淚,記住我虛無宗女修,以自立自強(qiáng)為尊,禁自輕自賤?!闭砗靡路悍甲叱龅牡乩?。
爹,虛無宗,女修,爐頂,修道之人?
重靈的腦子里不停的在想,這些都是她未曾想過的人生,若是能回到以前該有多好。但想起母親的話,重靈又重新燃起希望,多日的陰霾照進(jìn)了一絲曙光。
但當(dāng)群芳衣不遮體,滿身鮮血的被黑衣仆從押至地牢,重靈眼前一黑驚呼:“娘~”
以為母親策劃逃跑失敗被俘獲,卻見到了這輩子最意想不到的人。
秦方隨后而至,一改笑哈哈的跑堂面孔,雖然還是穿著布衣,卻有種上位者生人勿進(jìn)的味道,居高臨下的看著腳邊的重靈道:“這就是那個賤人兒子?”
黑衣仆從道:“是的,公子。”
秦方蹲下,手持鐵鏈道:“喲,還戴著枷鎖,謝重靈,還記得我吧,咱們同窗幾年,交情匪淺。我?guī)湍慵易錾?,你母親倒好,爬桿上架了,專給我母親添堵!”
驚訝于秦方的態(tài)度,重靈道:“秦方,你在說什么?”
秦方怒目圓睜,摔掉鐵鏈道:“別裝不知道,你娘意圖不軌,挾持我母親,別以為有老頭子撐腰,我就不敢動你們,來人,開鎖!”
黑衣仆從怕公子受到損傷道:“公子,這...他們都是有修為之人!萬一傷到...”
秦方不耐煩道:“怎么,你還知道我是公子,有你們在,我怕什么?”
黑衣仆從領(lǐng)命,打開重靈的枷鎖,枷鎖一去,重靈感到全身充滿了力氣,生氣秦方剛剛侮辱母親,想去一決死戰(zhàn),卻被群芳眼神示意,便還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見重靈枷鎖已除,秦方堵在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了道:“把這賤人放下,鑰匙給我,你們退下吧。”
雖然秦方平時很少在府內(nèi),但他畢竟是鄭大的兒子,說一不二,仆從們只能在地牢外守候。
確定仆從們已經(jīng)退至地牢外,秦方立即蹲下查看重靈的情況,只見重靈大大的眼睛充滿了不確定道:“你是那個壞人的兒子?”
秦方沉默的點了點頭,重靈聲嘶力竭道:“那你來干什么?”
秦方低頭隱忍不語,一旁滿身血跡的群芳道:“靈兒,秦方是為了救我們!”
重靈是個聰明人,雖然情緒失控,相處多年,她相信秦方!
秦方心疼不已抬起頭道:“我沒辦法選擇父母,但是重靈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
說著從腰間的錦囊里抽出一把劍放在地上道:“這是謝大娘子的仙器,你們拿著,等會我出門時將門口守衛(wèi)調(diào)走一刻,你們乘機(jī)逃走,諾,這是地牢鑰匙。”
接過鑰匙,重靈滿臉淚水道:“就算你今日救了我,我也是會回來報仇的。”
秦方一愣:“我知道,但我不愿傷你,我...我愛你!”鬼使神差,秦方說出了真心話。
群芳、重靈均是一愣。
重靈想不到這個機(jī)靈愛笑的少年,居然還對自己存了愛慕之心,難道花燈會那晚,他已經(jīng)認(rèn)出來自己?
重靈無話可說,秦方卻變了話題道:
“謝大娘子,我為我父親做的惡事向您道歉,但不要怪我母親,她是真心對您的,她也是苦命人?!?p> “重靈,我不會害你的!”
“等你們假裝被我鞭打,叫出來,叫的越慘越好~”
“一定要按我說的做!”
“出逃路線我已幫你們安排好!”
“這是些藥丸,我不懂,多多少少拿了一些過來!”
斷斷續(xù)續(xù)的叮囑,少年溫和的嗓音和記憶里單純的笑容重合,重靈淚目,她就是這么沒用,遇事只會哭。
根據(jù)秦方的安排,除了沿途碰見幾個靈力不行的仆從,一路順?biāo)臁?p> 重靈吃下了母親給的丹藥,臨時學(xué)習(xí)了幾句咒語,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小山丘上,群芳御劍帶著重靈飛向了二重天。
重靈看著漸漸變小的揚州城,不知所措,只能死死地抱著母親,噩夢終于過去了。哪怕是飛升時被重重雷陣擊中也不覺得疼。
很快,群芳帶著重靈飛向一處仙府,虛無宗,這是母親說的宗門,爹,爹在里面么?
重靈歡快的跳下仙劍,去敲打重重的門框:“開門,快開門,爹爹在么?爹爹在么?”
一轉(zhuǎn)眼看見自己的母親已經(jīng)體力不支,奄奄一息,重靈停止敲門,飛奔向群芳。
群芳面如土色,左手放在重靈腹部,突然催動法術(shù),將僅有的靈力全部注入到重靈體內(nèi),重靈昏昏沉沉只聽得母親說道:“我有悔,有恨,更多的是不堪,我對不起你父親,無顏見他!”
熟悉的靈力重新回到了重靈的身體里,重靈卻無力使用,看著懷中的群芳如一朵花一樣漸漸枯萎,痛不欲生,萬念俱灰!
虛無宗的大門緩緩打開,一白衣男子在女修們的簇?fù)硐伦叱?,蕪然君感?yīng)到了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在迫切的呼喚自己,那是血親之間的牽連,聽聞有人在敲門,便親自趕過來了。
白衣仙人,清風(fēng)朗月,雌雄莫辨的臉龐好生熟悉,身體的血液越來越熱是怎么回事?
這是悲痛欲絕的重靈昏迷前的最后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