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與清見素在接待過最后一位客人也準備出發(fā),斗笠下清見素的婦人發(fā)髻總讓林深心中竊喜。知道她很美,挽起發(fā)髻來卻使得原本過于艷麗的五官變得柔和起來。林深總想逗逗她,便在街道上說道:“娘子,今日乞巧節(jié),可否挽著相公?!闭f話聲音不大,卻被周圍的小姑娘們聽到了。
林深這幾日在門口攬客,誰都知道他是林素坊英氣非凡,年輕有為的林大掌柜,那旁邊這位帶著斗笠的女子肯定是他那妙手回春的林大娘子。
酒莊的張家姑娘也在一旁,看著清見素遲遲不挽著林深,十分自來熟道:“林大哥,素素姐姐害羞了?!弊詮乃奶ビ涭畹糁螅愠34T送親手釀的酒。林深雖然不貪杯,但是張家姑娘親自釀的清泉酒,比之市面上的更勝一籌,清泉酒最大的特色就是初飲如水,平淡無味。張家姑娘改良了一下,初飲酒水雖平淡如水但有絲絲淡淡甜味,再飲漸覺濃香。
林深轉起折扇對著張家姑娘道:“張家妹子說笑了,不是你家嫂嫂害羞,怕是我不夠誠意?!绷稚铈移ばδ槕T了,并不覺得自己的笑容過于魅惑。
張家姑娘常年當壚賣酒,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嘴皮子也十分溜。面對林深那張英俊的笑臉一時也有些小鹿亂撞,但她有自知之明,林深如此俊美,戴著斗笠的他家娘子也定是天人之姿,所以低下頭,躲在清見素身后道:“素素姐姐,你瞧,林大哥與未出閣的女子這般調笑,素素姐姐要好好管教哦~”
林深聽到了道:“你這小丫頭?!弊鲃菽闷鹕茸訃標?,這時清見素輕輕撫上林深的胳膊,林深正是詫異,清見素糾起一塊肉,狠狠的擰了一下,林深痛的叫出聲,齜牙咧嘴,一臉震驚的看著清見素。
張家姑娘咯咯亂笑道:“素素姐姐吃醋了?!闭f罷給了林深一個鬼臉就去找小姊妹玩花燈去了。
這小丫頭一溜煙的走了。林深感覺這時清見素準備抽回自己的手,怎么可能讓她得逞。說時遲那時快,立馬用胳膊夾住了,清見素的手抽不出來只能認命的挽著林深。林深憋著竊喜,不敢看清見素,怕透過斗笠看見她生氣的目光。
還好有斗笠,蓋住了清見素臉上的紅暈,透過斗笠的薄紗看著身側的林深,紫衣瀟灑,笑容清澈,清見素的心跳又何嘗不加快,猶如柳樹枝刮過平靜的湖面,始終在湖面留下了痕跡。
但這春風滿面,眸若清泉的俊朗男子怕是不懂女兒家的心吧!
想到此處,清見素臉上的紅暈已經褪去。
春華樓的畫舫是護城河中最大的畫舫,畫舫分為十六只小船,每個船上都有一名酒國名花作陪。林深的請柬是牡丹畫舫,畫舫上的花燈以大紅色牡丹花為花樣,遠遠看去牡丹花活靈活現,整個畫舫燈火通明,沒有請柬的人只能遠遠觀望。清見素挽著林深在一處碼頭上船,劃船到水中央的牡丹畫舫。
蕪然君遠遠看到她們已經登船,而重靈早已被花花世界俘獲,提著兔子燈快樂的在小攤上竄來竄去,林浪就跟個任勞任怨的老母親般,喜歡就掏錢,想要就買回來。蕪然君常常想若這么開心的是真的重靈,該有多好。哎~真是可笑,若不是群芳遇險,突然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自己還有了兒子,怕是不喜會多于喜愛,又怎么會有心情與他一同逛燈會。
看著道長一直在發(fā)呆,重靈大聲招呼,搖了搖手中兔子燈,笑得特別甜,示意蕪然君過去。人太多了聽不見聲音,蕪然君觀他口語,他在喊“爹,快過來”?自己眼花,看錯了吧。
牡丹畫舫上,坐著等待的女子可不就是雅琴姑娘么?雅琴坐在獻技臺上,安靜的彈著琵琶,見他們過來也不招呼,琵琶聲聲,幽怨綿長,區(qū)別于繁華的燈會,讓人覺得無比凄涼。
林深帶著清見素自己入座,欣賞雅琴的曲藝,不一會兒就感覺這艘船被不下6名金丹道士控制。一曲彈罷,船頭微動,有一金袍中年男子登上畫舫,鼓掌叫好道:“雅琴,再來一曲歡快的。”雅琴姑娘微微頷首,悠揚歡快的曲調響起。
中年男子入了主座,看著林深,清見素道:“久聞林素坊,今日一見掌柜果然年少有為,只是不知夫人為何戴著斗笠?”
清見素看了一眼林深,在得到他的允許后,摘下了斗笠。女子梳著簡單的婦人發(fā)髻,冰肌玉骨,姿色天然,未施粉黛,一貌傾城,般般入畫。
這般年輕就已結了丹,嫁了人,難怪要戴著斗笠。
林深見那男子看呆了,咳嗽一聲道:“不知道友從屬何門何派?找我夫妻二人所謂何事?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夫妻二人不過是用來點法術掙點小錢維持生計。”
中年男子飲酒淺笑道:“小錢?小兄弟真是說笑了。鄙人不才乃本地最大鹽商,姓鄭,道上兄弟給面子叫我聲鄭大哥?!闭f著頓了頓。
林深立馬會過意抱拳道:“鄭大哥,小弟林樸,師承眉山道觀,因守不住道觀清規(guī),入世快活人生,娶得賢妻,因緣際會,歪打正著,居然與妻子雙雙結成金丹。
不知貴寶地是您的地盤,在此做生意,多有得罪。”
鄭大哥放下酒杯驚詫道:“眉山道觀,那不是皇家道觀么?的確清規(guī)戒律嚴明,林樸小兄弟居然出身不凡,佩服佩服,又怎得流落在此,拋頭露面做起生意?”
林深知道賭對了,幼年時曾與柳夫人在眉山道觀住過一段時間,眉山道觀乃皇家御用道觀堪為世間道觀典型,清規(guī)戒律奇多無比,比之蜀山,不遑多讓。當然最大的好處就是人多,一般入了眉山的道士都不舍得出來,所以哪怕遇到一兩個不爭氣的,也不怵。
林深假意回首嘆息道:“鄭大哥見多識廣,小弟那是,哎,犯了戒律被趕出來的,與妻子雙雙結丹后還回去過,希望精進道法,哪知被趕出來了,說是不稀罕我們光耀門楣,這不才一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看他俊朗的臉上掛滿了懊悔,穿著得體考究,妻子美艷動人,做著的又是一本萬利的生意,的確不像苦修之人,倒像是貪圖享樂的紈绔公子。
鄭大哥給林深倒了一杯酒道:“林樸兄弟說笑了,依老哥所見不止吧,尊夫人這般厲害,那些個胎記疤痕,一瞬間便消失不見,定是修為不淺啊。”說完看著清見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