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這幾日探子來報,說五哥這幾日便要動手了,吾等當如何?”
七皇子永樂王李璽閑適的盤腿坐在案前,靠著憑幾端著茶盞悠然的喝著茶,說這話時低垂著眼瞼瞧著茶盞中漂浮著的茶葉,語氣帶著些許興味。
行四信王李承遠慢慢的寫著字,聞言只是微微挑了下眉,那張俊秀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平淡,連同他的語氣也是淡淡的:“急什么。”
“四哥!”一直在旁聽著的李佳昕聞言,隨著話音一道站了起來,整個人因為怒極而有些猙獰,說起話來更是口不擇言:“三年前中秋宮宴是她命硬才沒死成,在宮里不僅處處壓我一頭,還打我!!......我不管,我就要她死!!”
談及此事,李承遠又想起了前陣子因為此事而被太子處處針對,他的神色因此變得愈發(fā)的冷,放下筆說:“既如此,便將這水攪得更渾些吧?!?p> 李璽聞言偏頭去瞧他,眼睛亮的可怕:“當如何?”
李承遠邊坐下邊說:“老五動手之時,火燒景華殿。”
“那妹妹便等著,等著她死無全尸的那一天?!?p> 李佳昕冷哼了聲,滿目的恨與瘋狂。
李璽則笑的更開心了,頗為神采飛揚:“東宮肯定喜歡這份禮?!?p> 李承遠垂眸喝茶,只覺整個人都舒暢無比。
太子殿下,您可要好好受著臣弟們這份禮啊。
......
夜深人靜時,宮里也是一片寂寥,時下的花朵兒許是白日里爭奇斗艷累了,這會兒靜的出奇。
蘇文清站在東宮花廳門口,望著不斷落下的雨絲,道:“春日里百花盛開可真是艷麗,吾等撒下的種子也已開花了,這幾日便會結(jié)果,定是甘甜喜人。”
李玨笑起來,端起茶盞喝了口,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語氣聽不出情緒:“豐收即將來臨,只我們這一步踏出去,便再沒有退路了?!?p> 蘇文清站在門前瞧著不遠處落了大半花朵兒的幾樹春梅,語氣深長:“今年的春梅終是落了?!?p> 李玨抬眼去瞧,風一過,樹上又撲簌簌落下一片梅花,被雨水打在地上,叫他的心頭浮上一股股淡淡的沉淀感:“這一刻,終是到來了?!?p> 是啊,這一刻終是到來了。
終是到來了。
蘇文清凝了凝神,回身走到案前坐下,端起茶盞喝了口,就聽李玨問:“長羨,你可有意中人?”
蘇文清瞧著太子殿下殷切的眼神,揶揄:“莫非是殿下有意中人了要向長羨討法子?”
李玨擺手:“罷了罷了,下棋下棋?!?p> ......
與此同時,皇帝陛下批閱奏折的章文殿卻還燈火通明,亮堂的很。
王德伺候在一旁,瞧著萬歲爺?shù)男那樗七€不錯的臉色,在御前宮女又重新?lián)Q了杯熱氣騰騰的龍井之后,出聲道,“陛下,您吩咐老奴事情,有結(jié)果了?!?p> 萬歲爺聞言看折子的動作一頓,揮退了在旁伺候的五六宮女太監(jiān),瞧著王德,語氣淡淡叫人聽不出情緒,“你且說。”
“老奴查出確是陳少夫人推小公主下水?!蓖醯抡Z氣如常,邊將一干證據(jù)呈至御前,邊嘆了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老奴還查得陳大人結(jié)黨營私,貪污受賄,近來與五殿下頗為糾纏不清。若不是小公主吉人天相,捱過那回兇險,怕如今……”
王德沒有再說下去,萬歲爺知曉他的意思,他一頁一頁仔細瞧著王德呈上來的證據(jù),心中只覺嘲諷,謀害皇嗣,結(jié)黨營私,貪污受賄,參與黨爭…無論哪一項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萬歲爺眸光流轉(zhuǎn)間越發(fā)的冰寒起來,他想起自個兒小女兒如今天真爛漫的模樣,心頭便是一酸,對陳家和他的五兒子更加生氣,他想了想沉聲吩咐,“王德,朕的妕兒沒死成,他們定會想法子再害妕兒一次,這幾日吩咐霍軼派人去將盯緊些,朕要叫他們有來無回?!?p> 王德心頭又是一陣感嘆,萬歲爺已好久不見這般動氣了,聞言趕緊低眉順眼的應下來,“喏。”
暴風雨要來了。
王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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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野春子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