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暖閣。
陌小七在屋里睡了半天,到了午飯的時間,才幽幽醒來。
只是她一睜開眼,就猛地坐了起來。
陌府,好像有殺氣。
來不及細(xì)想,就閃身出了七暖閣。
陌府門口,陌海跟陌季揚(yáng),李管家,像是一堵墻擋在陌家院內(nèi)。
冷冷地看著來者不善的孟家人。
陌季林因為要沖過瓶頸,正在閉關(guān),并未現(xiàn)身。
半邊臉腫的孟錦蘭,手拿長鞭站在孟城身邊,趾高氣揚(yáng)的指著陌海,“讓陌小七出來,不然我掀了你們陌府?!?p> 陌海一甩衣袍,冷笑道:“年齡不大,口氣倒不小。我陌海活了將近五十年,還從沒未見過如此狂妄之人。”
當(dāng)然,自家的那位除外。
孟錦蘭還想再說,卻被身旁的孟城拽到一旁。
孟城身為孟家的二當(dāng)家,不論是城府還有手段,都在洛城屈指一數(shù)。
無人可以匹及。
自孟錦蘭告訴他一切后,他就讓人把陌家的底子翻了個底朝天。
他雖然沒見過陌小七,但從他得到的情報來看。
一個在鄉(xiāng)村長大的孩子,能有多大能耐?
況且剛才他看這陌府,連匾額都是剛換不久,府邸又是在這普通地段。
于是猜摸著陌家并沒有成多大氣候的人,即便是剛才探查到的陌季揚(yáng)。
也只是個魔法平平,學(xué)藝不精的魔法師。
可孟錦蘭是他從小看到大的,魔法師的技能也是他親手傳教的。
孟錦蘭的實力,他是知道的。
一般人根本打不過她。
想到這,孟城上前一步,臉上掛著笑,“陌兄,小孩子間打打鬧鬧是家常便飯,我們大人不好插手。不如,你把陌小七叫出來,讓她們兩人自行解決,免得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p> “可是……?!?p> 陌海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孟錦蘭,在看看笑面虎的孟城,假裝為難道:“我怕小七脾氣大,傷了孟家三小姐?!?p> 陌海說的是實話,陌小七雖然渾身上下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但他可以斷言,陌小七的實力絕對是單方面碾壓孟錦蘭。
畢竟五歲就能把人一劍封喉。
這哪是一個渾身上下都沒有任何靈力波動的人,做得到的?
孟城見陌海為難,以為他是在擔(dān)心陌小七。
心里忍不住輕蔑一笑,覺得孟錦蘭占上乘的幾率又大了一些,“陌兄放心,只是小孩子間的比試,不會傷及性命的?!?p> “既然如此,那就這么定了?!?p> 陌海還想拒絕,陌小七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魪乃砗笙肫稹?p> 陌海連忙轉(zhuǎn)身,看到臉上似乎還斂著睡意的陌小七時,關(guān)心道:“沒睡好?”
陌小七輕“嗯”了一聲,然后背著手走到孟城面前,語氣狂妄,“事先說好,出了人命我們可不負(fù)責(zé)?!?p> 孟城雖驚艷陌小七的絕色,但當(dāng)他探查不到陌小七身上有任何靈力波動,還口出狂言時。
心里忍不住譏諷了一句:區(qū)區(qū)一個廢物,還敢口出狂言?
真是窮鄉(xiāng)惡水出刁民。
“自然。”
孟城笑得十分友好,“小孩子嘛,不必太過認(rèn)真。”
陌小七挑眉,“別,你們豁著臉面來這兒一趟不容易,還是認(rèn)真一點好?!?p> 話落,伸手招來李管家,“李叔,你去擬個生死狀?!?p> 生死狀!
孟城心里一沉,本是句客套話,怎么到了現(xiàn)在變了味。
總覺得自己好像掉進(jìn)了某個圈套。
孟錦蘭聽到陌小七要簽生死狀,心里雖然有點害怕跟恐慌。
但她卻不想讓陌小七,還有孟家的人瞧不起。
挺了挺脊背,“好,我跟你簽?!?p> ……
生死狀很快拿來,陌小七跟孟錦蘭按上手印。
“啪。”
陌小七還未收回手,快她一步的孟錦蘭卻是先發(fā)制人。
手里的長鞭一甩,銀色的光芒劃過刺眼的陽光,對著陌小七的臉直直甩了過去。
“陌小七,今天我要殺了你。”
孟錦蘭手中的長鞭,是她爹孟中路送給她的禮物,讓她防身用的。
由白蟒的骨骼,外加玄鐵煉制,硬如崗石。
又因為通身白如雪,遂孟錦蘭給它取名銀雪。
銀雪破空而來,猶如青天白日突然炸響的一道閃電,攜帶著肅殺之氣。
這一鞭,雖孟錦蘭只用了三成的靈力,但若是劈在石頭上,也能將石頭捻成粉末,更別說是抽在活生生的人身上了。
眼看銀雪就要近身,可陌小七臉上不僅沒有絲毫慌亂,嘴角反而還揚(yáng)起一股邪笑。
“夙離?!?p> “錚……?!?p> 兩道聲音交錯,隨后便是長劍出鞘,劍身在這個陽光高照的午后散發(fā)著冷冷寒光。
光影中折射著陌小七冰冷的面容。
孟錦蘭被陌小七強(qiáng)悍的靈力震飛的同時,手中引以為傲的銀雪也被攔腰截斷。
一段在她手里,一段落在陌小七手里。
一招,只用了一招就將孟錦蘭打敗,就把她硬如崗石的銀雪,攔腰截斷。
陌小七一邊笑著掂量著手里半截銀雪,一邊吊兒郎當(dāng)?shù)刈叩矫襄\蘭身邊。
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滿臉不可思議的孟錦蘭,輕聲道:“我陌小七,平生信奉的法則不是尊卑有別,也不是強(qiáng)者為尊,更不是弱肉強(qiáng)食。我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千刀萬剮?!?p> 話音落下,原本還笑意盈盈的雙眼驟然冰冷,猶如寒冬臘月的冬雪,冰封萬里的看著一旁同樣震驚不已的孟城,“今日,我念你們孟家是初犯,暫且不為難與你們。倘若還有下次,斷的可就不是她手里的鞭子,而是你們孟家?!?p> 此時的陌小七,褪去了吊兒郎當(dāng),褪去了痞氣。
她傲骨凌霜的站在那里,漆黑的眼眸像是萬年寒冰,深不見底。
本就斂著邪佞的眉宇,像是剝奪你生命之力的警鐘,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懼感。
只覺得看一眼,生命就好像飛速流逝一樣。
陌海有點知道,那晚他們是如何脫身的了。
……
夜墨在洛城的府邸,位于陌府并不遠(yuǎn)。
只隔了一條街。
地段卻是差之十萬八千里。
一個是黃金地段,一個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地段。
月影扶著夜墨下了馬車,后者看著掛著“夜府”的燙金匾額,輕聲道:“院子收拾好了?”
“一直都有人收拾。”
月影一邊答話,一邊伸手去敲門。
門從里面打開,一位老者出來對夜墨拱手,“主子?!?p> “起吧?!?p> 夜墨應(yīng)了一聲,慢慢往府邸走。
府邸前院布置的很簡單,假山假水,亭臺樓榭,應(yīng)有盡有。
但后院卻是別具一格,滿院的梅花傲骨凌霜。
梅花中央是一處池塘,即便在這冬天,池塘也是映日荷花別樣紅。
風(fēng)吹來,梅花片片飄落。
落在那荷葉上,似與荷花爭幾分煙色。
夜墨跟著月影慢慢走在從梅花樹旁,用鵝卵石鋪的小路上。
待走到屋前時,夜墨駐足。
看不透情緒的桃花眼,盯著梅花映紅,荷花藕粉的美景愣了片刻。
隨后指著梅花園里的石桌,對月影道:“讓人在這里布置個秋千,秋千上面放上狐裘墊子,爭取今晚之前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