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xù)幾日的搜尋,也未能尋到刺客的下落,盛明珠緊張之余也隨之松了一口氣,宮中盛明秀讓人帶了話出來,一切安好,讓家中人不必太過牽掛。
丙午的出現(xiàn),讓盛明珠心頭刻意不在乎的那個身影又浮現(xiàn)出來。
慕長情,他還好嗎?
再過月余,就是每年一次的秋獵活動,也正是長寧候夫婦慘死的忌日。
被囚禁在白塔寺中的他應該會很難過吧!
見著盛明珠站在窗戶前一直發(fā)呆,琉璃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出聲提醒道:“小姐,你已經(jīng)站在那里發(fā)了小半個時辰了呆了,昨日過來復查的太醫(yī)可是交代了,腿傷雖然愈合了,但是還是要多注意才是,您這樣一直站著,這腿哪能受得了。”
盛明珠回了神,這才隱隱感覺到左腿的不適,一時不察,竟然就站了這么久。
咣的一聲,手邊的窗戶被撞開,一股冷風撲了進來,將她的衣衫吹得呼呼作響,身后的琉璃見狀,趕緊的拿個披風將她緊緊裹住,又順手將窗戶關緊,“今年這天氣寒得很,便是在屋中,小姐也該多穿點衣服才是,凍傷了自己又得受罪?!?p> 外面的天氣不知道什么時候變了,陰沉沉的,連帶著天色也隨之暗淡了下來,冷風呼呼吹得院中幾棵桂樹嘩嘩作響。
“看樣子,過會兒這雨不小,屋里暗,小姐你等著,奴婢去盞燈去。”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冷風夾雜著雨點啪啪的打在窗戶邊上,些微的冷風順著窗戶縫溜了進來,激得盛明珠渾身一個哆嗦,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坐在軟塌上歇息一會兒。
翡翠撐著竹傘快步進來,對于她語氣焦急道:“小姐,你快出去看看,表小姐她冒著雨跪在了院外,說是要求得小姐原諒,若是小姐不原諒她,她就一直跪著不起?!?p> “這個天,跪在外面?”
盛明珠挑眉,外面此刻風急雨大,又值深秋,這凄風冷雨打在身上,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冰冷入骨,好好的人都受不住,更何況她拖著一個病歪歪的身子。
“可不是嗎?任由奴婢怎么勸都不回去?!?p> “院子里的丫頭婆子都是做什么吃的,怎么由著她跪,小姐你等著,我這就讓人將她拉回去?!?p> 琉璃放下手中的活計,早已怒不可赦,平日里天晴氣暖的不過來道歉賠罪,這會兒冷風冷雨的倒裝的一副可憐樣,跪在門口給誰看的。
“那你可得快點,不然又該暈倒在我門口了?!?p> 盛明珠輕笑了一下,絲毫沒將她的苦肉計放在心上,她的心早已冷硬似鐵,若不是擔心爹爹心軟為難,她孟昭月就算跪死在她門口,她也不可能去看她一眼。
琉璃撐著竹傘,命著院中的丫頭婆子全部都穿了蓑衣到了門口,也不管孟昭月愿意還不是愿意,直接駕起她胳膊,連拉帶推的要將她送回去。
孟昭月渾身都被雨水打濕,冷的渾身直哆嗦,便是這樣還是不死心的嚷嚷著要見盛明珠,求得她的原諒。
“表小姐,您說您這又是何苦,您這身子又弱又嬌貴,好不容易的大夫才調理的有點起色,這大雨天的又出來折騰,這以后受了寒,受罪的可是您自個兒?!?p> 琉璃語氣不咸不淡的勸慰了幾句,伸手示意著幾個婆子架著她回倚月居去。
旁邊的小青想要勸阻,還未張口,就被琉璃劈頭蓋臉的一陣怒斥,什么身為下人,竟然連自己的主子也看不好,由著她胡鬧,若是表小姐淋了雨害了病,頭一個收拾的就是她……小青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只能費力的撐著竹傘替孟昭月?lián)跤辍?p> 孟昭月好不容易才挑準了機會出來,怎么甘心連個動靜也沒有就被人壓回去,路中園中納涼躲雨的八角亭時,瞧著里面有人,竟然一下子掙開駕著她的幾個婆子,不管不顧朝著亭中跑去。
琉璃跟在后面,瞧著她朝著亭中跑去,暗道一聲糟糕,招呼著人趕緊去攔,不過到底是晚了一步。
今日信王殿下拜訪,盛明忠?guī)е谠褐须S意逛了一下,剛好走到此處,變了天落了雨,索性就在此處坐了一會兒,等雨停,亭中早有下人設了擋雨的屏風,以及碳爐溫了熱酒,雖說冷風涼雨的倒也僻靜別有一番情趣。
信王乃淑妃膝下皇子,時年二十三,至今尚未娶親,面色較之楚王和太子殿下則更多幾分稚嫩,只是言談之間吐露出來的野心卻不小。
盛家手握兵權,后宮麗妃娘娘至今尚無子嗣,自然是幾位皇子拉攏的好對象。
信王殿下試探幾句,見盛明忠避重就輕,明顯不愿多說的模樣,也就識趣的轉變了話題,引著盛明忠聊起了行兵布列的軍策事宜。
這邊說著,就瞧著一個纖細的女子冒著寒雨朝著他們這邊跑來,后面還明顯的跟著追趕她的人。
那女子周身盡濕,身線畢露,身材纖細,卻也玲瓏有致,比不得他宮中那些鶯鶯燕燕的成熟艷麗,卻別有一種含苞待放,弱不勝衣的風流慰藉感。
“明忠兄,你看那是怎么回事?!?p> 盛明忠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就見孟昭月頭擋著腦袋,渾身衣服盡濕,周身狼狽的出現(xiàn)在他們亭中。
淋濕的衣服緊貼身子,曼妙的曲線暴露無遺,盛明忠面色一變,剛想解了外袍披在她身上,卻見旁邊的信王已經(jīng)先他一步,解了披風,裹在了她身上。
“這風濕雨冷,寒氣最傷人,姑娘這樣任性,可是要留下病根的?!?p> 上好的狐裘上面不見一根雜毛,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孟昭月伸手攥緊了身上的狐裘,似乎想要從上面汲取更多的熱量來,蒼白纖細的手指無意間從信王的指尖一擦而過,冰涼的觸感,讓信王眼底掠過一絲暗色。
“這是怎么回事,你身子還沒好,怎么能隨便淋雨?!笔⒚髦野櫭肌?p> “明忠兄,這位是……我之前怎么從未見過?”信王殿下退后了一步,盯著孟昭月好奇道。